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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动静,我以为郭舍人走了,猛地一抬头,却见他傻站在一边儿,用那种旁观者的表情看着我的样子,我心里就更加难受了,立即又捂住脸哭喊着:“我就是那只鸟,我就是那只鸟……我是一只鸟,一只失去自由的鸟……”
郭舍人现在不就是站在笼子外面,用看鸟的眼神看着我吗?
许久,郭舍人才缓缓的道:“要是,我是这只鸟多好。.”语气里,甚至脸上眼里,居然都流露出期许和羡慕的意味。
“……滚,没出息,没追求。”我听了一楞,拿开捂在脸上的手,怒火中烧恨铁不成钢,瞪着他说道。
切,他现在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不仅是一个鸟笼,刘彻把它打造的太好了,如今还成了一座围城。一座以失去自由为代价的围城,却偏偏有人愿意用自由来换取。
郭舍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叹了口气。
说完,便觉得脸上有些冷,眼皮也肿胀的难受,赶紧小跑跑着进了暖阁。可别叫风搔了脸,一旦冻坏了皮肤,回头要想养回来可不好养。
郭舍人在男女之防上做得很好,见我进了暖阁,也没跟进来。只停留在外殿,道:“姑娘,这次陛下叫我早些回去,一会儿他们收拾完,我就该走了,你……有什么话要我传不。”
我进了暖阁,把伺候我的侍女都撵出去了,扑到床上,一头扎进被子里。一听这话我就更来气了,便坐起身,冲着暖阁的外殿,厉声道:“传什么?不传了!前几次要你替我给卫青传话,你都没去传。”前几次,我让他传话,他都没传成功,他倒是不肯说瞎话蒙骗我,没传就说没传了。
郭舍人的语气里充满的尴尬,支吾道:“姑娘,不是我不去传,而是……你,你能不能换句别的话。.”
我抬手将枕头扔了出去,立即回绝了他:“不行,就不行,你传就传,不传就当我没说,我还是那句话,卫青我爱你,我喜欢你,我那么那么那么想念你……”除了这些话,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说。
说着说着,我更加的想念卫青了,失去自由的烦躁和委屈又涌上心头,一边大哭着一边继续说道:“我那么那么想你,那么那么爱你,那么那么……”又倒在床上悲痛不已。
我要憋死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的。我要自由,我要卫青……或许我想要的只有卫青,只有他而已。
外殿的郭舍人捡起地上的枕头,扔回到我的暖阁里,枕头砸在我身上,又滚下了床去。我一边哭着一边起身,将枕头捡起来抱在怀里,大叫着:“卫青,我的卫青……”又看着枕头,故作痴傻状把它当做卫青,哭诉道:“卫青,你看你都瘦了,瘦的被胳膊没腿了……”
郭舍人自然知道我是假装给他看的,可是见我这副相思病到了膏肓的样子,他一脸无可救药的摇了摇头,道:“行了行了姑娘,我试着把……把你的话传给卫大人……那什么,你可别哭了,回头再把身子哭坏了。”郭舍人在外面无奈的说道。忽又听见他对着殿外喊道:“来人去把御医叫过来,给姑娘再把把脉。”
一百天了,我一直说身子不爽快,就为了躲那每天的二十鞭子。我不是这里难受,就是那里不舒服,要不就是失眠多梦,茶饭不思,精神萎靡……当然这都是我的各种理由,御医却也瞧不出什么大的毛病,一直说我胃火盛,肝火旺,开的药都是开胃健脾,清火败火的。
我能不上火吗?我感觉我都要着了,都要燃烧起来了。.
御医进来给我把着脉,我对着暖阁外面的郭舍人道:“郭大人,卫姐姐和长公主近来可好?”
“夫人和长公主一向都好。”郭舍人道。
果然还是这样公式化的答复。那也别问了,想来这次也和往常一样,不管问谁近来怎么样,答复都是一向都好。
御医把完脉,收了帕子,又开始熟练地不加思考的给我开着药方子,左右给我治病是不用动脑子了,反正照旧就准没错。
“那个……郭大人,韩大人怎么样了。”我忐忑道。
郭舍人还是那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大概说了太多遍了,他早就没了原本该有的为难,只做做样子道:“姑娘,你就别问了,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陛下不让我跟你说有关韩大人的一字一语。你又何必为难我的呢?”
郭舍人这次倒是多了些埋怨之意,我知道是我问的太多了,明知道他不会告诉我,明知道问了也白问,还凭白招人厌烦,可是……
“我不是忍不住想问吗?明明知道你不敢告诉我,可是还是忍不住哪。”任我问谁,我都能得到一个还算是答复的答复,唯独当我问起韩嫣时,郭舍人却什么也不肯说,那个妖孽,好或是不好,郭舍人咬死了一个字也不会透露。我叹了口气道:“你权当没听见,只当我自言自语罢了。”
郭舍人见我又拉下脸,怕我又来了情绪哭闹,便说道:“卫大人最近……”
我淡淡的打断他,道:“他一向很好,我自是知道,你只把我的话传给他就行。”我心里挂念卫青,可是也怨他,他怎么就不求陛下一个恩典,来看看我……
御医退了出去,将写了药方子的竹简递给了郭舍人,郭舍人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对我说道:“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回头派人抓好了药送过来,你可记得按时按顿的吃。”
我趴在床上,摩挲着我给卫青做的荷包,也不回头,只幽幽的说道:“别麻烦了,我身子早就好了,上的那点虚火,又岂是药石可医的?只要把我放出去,什么病都没了。”
郭舍人叹了口气,便告辞走了。
其实,我要的不是自由,其实,我如之所以如此烦躁,只是因为我从来没这么的想念卫青过,我只是想出去见见他,或是让卫青来见见我。我相信有人真的愿意为了自由,抛弃生命和爱情。而我……呵呵,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我只要卫青就行了,就够了,只要卫青在我身边,我们彼此的相爱着相依偎着,失去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没有了卫青的爱情来滋养,我的生命便也枯萎,那要来再多的自由又有什么用呢?
卫青是我的囚笼是我的枷锁,可我心甘情愿的被他禁锢,我愿意做他的小鸟,只在他的怀抱里飞翔,因为他是我的全天下,在他身边,就算是永远飞不出他给我鸟笼,我也是无比自由的,我愿意被他握在掌心里,被他捧着……
只要能见到卫青,哪怕是十天半个月,才瞧上一眼。那么被幽禁在哪里,被幽禁多久,对于我来说就都不是折磨,都不是处罚。我唯一的煎熬就是不能与卫青在一起。刘彻是看准了我这一点,所以一下子就扼住了我的七寸,让我再无计可施。
也许我确实病了,病的已入膏肓,病的药石无医了,我已经好长时间都吃不下饭了,今日早上还逼自己吃了两口,可是郭舍人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病的越发厉害了,看见饭就想吐。午膳端上来还没上桌,我就边忍着恶心,边叫人端下去了。
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把枕头湿了一大片儿。
忽的觉得有人进了暖阁,慢慢走到我身边,我斜眼看了一下那人的衣角,便闭上眼转过头去,不理他。
“不是说身子好了吗?朕怎么瞧着越发厉害了。”刘彻见我那个样子,也不气恼,反而坐在我身边关切的说道。
我嗓子有些哑,哭的鼻子有些塞,鼻音特别重,道:“你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我好出去迎接你。”说着肩头因为哽咽,而抖了一下。
我虽没看到刘彻此时的表情,却听见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朕现在就坐在你身边,你不也没起来行礼吗?”靠,我都难受的快要死了,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听了他的话自知理亏,想着他毕竟是皇帝,我闹脾气也要适可而止,便立即起身要行礼叩拜。刘彻立即扶住我,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微微心疼的皱了皱眉,摸了摸我的头,淡淡的道:“只听说你哭闹,倒把自己哭成这个丑样子了。”
女人毕竟是爱美的,我一下子羞得又钻进被子里,嘴上却不服道:“被幽禁在这里,也见不到人,打扮的再美丽有如何?可没人看。丑就丑吧,丑死算了。”女为悦己者容,我只想打扮给我的卫青看,旁人……只要没看到我十分丑的样子,我也不往心里去。
可……眼下我可能真的丑到一定地步了,我自己心里有数,虽然嘴上那样说,到底还有些脸面要顾及,便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刘彻听了我这话,哈哈笑了笑,说道:“朕倒不知道还有人是丑死的,快,起来把饭吃了,再把药喝了,身子才能好啊。”说着刘彻便伸手过来,把我从被子拉出来,扶我起来,动作甚是相信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