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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我先一边做着掌案,一边跟御长张珍学习如何做御长,学会了就可以直接接手任职。.可就怕到时候某位上位者又忽然变了卦,说是要一级一级的升,再转过头来说我错误意会了太皇太后的话,把罪过推到我身上去了,那我可不是又吃了暗亏?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以后生出事端,那样怕是凭白又要耽搁几年进去。
武帝刘彻端坐在上位,抿了口酒,瞥眼看了我一眼,道:“太皇太后看重你,钦点你进宫来,本就是要你顶替未央宫御长一职的,你好好向张御长学习讨教,早日成才,好为朕分忧。”
我不好仰面视君,只用余光瞟见,武帝刘彻神色轻松愉悦,却并没有说笑的样子,便安心的应了声:“啊,那就好。”我本来就对我的聪明才智很有信心,再加上方才太皇太后的一番抬举夸奖,我自己也飘飘然了,觉得做个小小的御长根本不在话下,甚至都有点屈才了。
再怎么说拥有前世记忆的我,也不是他们这些古人能比的,在古代做个女相,怕也绰绰有余。哈哈哈,得意儿的我,哎,得意儿的我……我心里哼着小曲儿,不由得自命不凡自以为是起来。
刘彻见我安心里透着得意,便俯身过来,在我耳边道:“不过,怕你负担太重也为了历练历练你,朕以为或许不必跨级任职,先让你从掌案慢慢做起,再一级一级升上去做,那样等你以后做起御长来会更加的得心应手些,也少出些岔子,惹得太皇太后失望。”
“啊?”我不由得惊叫一声,只见欣赏歌舞的众人闻声皆有异动,纷纷向台上看来,却又都惶恐的躲开刘彻扫视的目光,纷纷将头转了过去。
我连忙捂住嘴巴,压低身子。心中暗骂,这个刘彻果然要防着他变卦,想着以后要受制于他,便无可奈何的自言自语的悲凉道:“那从一个掌管几案的女官做起,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掌管人事的御长啊,怕是……到时候我都老了,那……那还出的什么宫,嫁的什么人啊。.”说到最后,不由得凄怨起来。
我一向不关心宫中女官之事,只大略知道掌案之上还有长使,良使等等之类的好些职位,就算我干得再出色,再得武帝刘彻赏识,平均一年升一级,可是这么级,一级一级的做下来,怕是也得三五年的功夫才将将摸到御长的裙角。
“掌案,掌管几案?”武帝刘彻反问道,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台下的人疑惑不已,也跟着乐呵起来。见众人不明所以的跟着傻乐,远处的公孙傲乐的更欢,刘彻颇有些不自然的收了笑,又问道:“你知道掌案是做什么的吗?”说完又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呵呵,就是装傻,就是充楞,就是要把你逗乐了,你心情好了,我才能放肆的提些你看着不合理,但对我却十分有利的要求。
我继续做戏,故作不屑的道:“哼,我怎么会不知道嗯?嗯,掌嘴嘛,就是扇人嘴巴子,掌案就是……”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用力的拍打着刘彻面前满是珍馐佳肴的几案,破罐子破摔的出气似的道:“就是拍打几案,扇几案的嘴巴子,掌案大约是每日醒来就把未央宫所有掌管在内的桌案都打一遍,打到天黑睡觉为止,每日周而复始,孜孜不倦。”说着很是无聊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几案。
一边的宫女宫奴们都憋着笑,涨得脸色通红。台下的一众人,离得远的,只见我那般举动,就惊得快要瞪掉了眼珠子。离得近的,听见我说的话的也都憋着笑,只韩嫣笑出声来。
“朕在宫中这么多年,却不知各宫的掌案每日都做着这么辛苦的差事,这以后可是真苦了你了。.”刘彻看着我那样子,笑了笑,又看了看我的手,故作严肃的道:“好了,疼。”
我见他这样关心我,反而拿起劲儿来了,稍稍加了力气,道:“不疼。既然已经身为陛下掌案,那么奴婢当差必定要仔细认真,为了陛下务须忘我,达到无我之最高境界,哪里还觉得疼呢?”
刘彻低头用手拧了拧眉头,用宽阔的衣袖遮着脸,抖着肩头。从我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用余光看见,他在偷笑。想必他是估计自己天子的颜面,不好当着这么人放肆大笑。等他平稳了情绪,收拾好笑容,便板着脸说道:“朕是说朕的桌案疼痛难忍啊。”
“额。”靠,你这腹黑男,又中了你的套。
我微微愣了一下,唉,什么忘我啊,什么无我啊,什么拍打几案从早到黑啊……方才那般胡闹胡言,除了像个跳梁小丑似的惹得刘彻笑一笑,总归于事无补,他是不会放我出去了,这个掌案,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叹了口气,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哀求道:“……陛下,我也没什么才能,这种管理几案的差事叫别人做吧,你就和太皇太后说我愚笨至极,放我出宫吧。”
刘彻端起酒杯,俯身过来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刚才那些,朕只作一笑罢了。你要是再胡闹,朕可要让你从最低等宫女开始做起,然后再逐级升上来,算一算要是做得好,差不多十来年就可以重新升做掌案了。到时候你再和张御长学习如何做御长也不晚,你放心未央宫御长一职,朕给你留着,你不做谁也不准做。”
说着他悠然自得喝起酒来,欣赏着舞池里舞姬曼妙的舞姿,样子享受的很。
“……”我低头不语,到底是落在他手里了,我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忽然刘彻蛮有兴致的俯身过来问我:“哎,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掌案就是每日拍打几案吧。”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真傻啊。”复又觉得太过忤逆,连忙俯首,自称奴婢道:“奴婢自然知道……”
张嘴要继续说下去,却哑口无言,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很专业很学术很官方的词语来给掌案一职做个定义解释,便说了大白话,道:“掌案就是未央宫所有几案和几案上的物品东西都归奴婢管。”
说完便看见,刘彻和台前的几个听见我说话的人又想笑,连卫青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抖着肩别过。
我便觉得刚才那番大白话是有些失了水准,叫人瞧不起,太没面子了些,便又接着道:“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虽然是一张小小的几案,也不容小觑,多少天下事都是陛下在这小小方寸间决议的。太皇太后大抵是想叫我先学习管理陛下案头笔墨之类的一些小物,然后再去管理人事。奴婢深感掌案一直责任重大,必定竭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为陛下为大汉尽绵薄之力。”
嗯,前面说的挺好,后面说的有些夸大其词了。唉,不管了,反正已经说出去了,就当是表忠心了。
刘彻端着空酒杯,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我,不言不语。
台下的韩嫣宠溺的看着我笑着,说道:“真不知道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刘彻看了一眼韩嫣,道:“朕也糊涂,她时常语出惊人,太皇太后也说她惊才绝艳,却也时常痴傻的叫人哭笑不得。不知她这性子,除了卫青,还有谁能降服得了?”
卫青听了此话,颇为不自然的红着脸,向陛下行了一礼。
其实卫青根本不用降服我,我根本是自愿受降于他的。
刘彻勾了嘴角,忽然坏坏的笑了,将酒杯放在面前的几案上,宫女上前倒酒,他却抚手阻拦,看着我道:“这酒杯此刻就在几案上,可要归你管了,理应你来斟酒。”
我看了看酒杯,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看着执着酒器的宫女,又看着刘彻一副为难我的样子,便知道其中有诈,道:“这酒鉴虽然在几案的一边,可到底是摆在地上的,倒酒的酒器也是专人拿着的。即便酒杯是在几案上的,可其他的不归我管,也不该我倒酒。”
汉代宫廷盛酒的酒鉴是一种大型的青铜兽,里面分了两层,内层注满酒,外层放冰块或是热水,以做冰酒或是温酒之用。然后会有专门的司酒女官,将酒从酒鉴里用专门取酒的酒器舀出来,倒进酒壶或是酒杯里,供人饮用。
我虽对宫中一些细微之事,不太清楚,可毕竟在宫中行走,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我此话一出,众人又是神色各异,有些人觉得我颇为失礼,却因为方才张御长责骂我反被刘彻厌弃的事,而不敢起身多言来指责我对刘彻的不敬之举。大殿里的歌舞自然是没人关心了,却都装着样子继续看。卫青更是一脸凝重,只韩嫣看好戏的样子,接着喝酒。
我这般说话,自然是拿捏准了刘彻不会把我怎么样。
刘彻听我这样说,也不恼,只是脸上的坏笑又浓了,便叫人又抬了张几案过来,将沉重的青铜兽酒鉴搬了上去,又示意那个拿着取酒酒器的宫女,将酒器放在几案上。
然后刘彻看着傻傻发呆的我,道:“这样可使唤的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