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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子,并没有往王府塞女人的习惯,她不是很懂勾引男人的手段,但是在嫁入王府之前,冯天耀让人特意教了她,所以对男人她知道该如何做能让他喜欢自己,就如教导她的那位女师傅所说,她不是艳丽的女子,可她柔弱的模样足以勾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让人忍不住地呵护她。.
跟他相处仅是半年的时光,她至今还能耳边还会回荡起他清雅的声音喊她王妃……
初为人妇时纯净的少女心思最是蠢动,她也想过要与他举案齐眉,而冯天耀则是时不时地让人来敲打她一番,不许她动情,让她一切以冯家为重。
那时对李奕晨的萌动似乎也只是一瞬间,在冯天耀耳提命面之下,以及出于对冯家的忠诚感,她很快地抑制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有时会想,如果那时她爱上了他,她是否还会做出害了他的事情?她想不出答案,往事已矣,她给不出任何答案。
但如今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再害了他,害了这个不曾利用、伤害过她的男人。
皓白的手腕支着下颔,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呼吸着清晨鲜美的空气,因为夏日炎炎,她是起了一个大早,准备早些到了承恩寺,过了午时避开炎日再回来,所以她便有些犯困了。
“大胆!竟然挡住了左尚书府的马车。”车夫如雷般的声音响起。
被吵醒的冯思璇睁开了眼睛,碧云小心地说:“三小姐?”
冯思璇点点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今天出门只带了碧云,碧莲则是留着看守院子,至于张氏安排的婆子和丫鬟则是坐后面的马车,她也图个清静。.
“是。”碧云依言下了马车。
冯思璇等了一会儿,碧云就回来了,“回三小姐,前面的人自称是晨王的侍卫,想借府里的马车。”
冯思璇一愣,晨王,李奕晨?
“为何要借马车?”
“似乎是晨王犯了旧疾,身子不适。”
她曾经是李奕晨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旧疾,他不可能是旧疾,脑海一闪,她想起了他们赤裸相对时他胸前的疤痕,他曾说过,那是刺客要杀他,他侥幸躲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受伤了!她自然地想到了这点,不知为何,她有些慌地坐直了身子,微微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李奕晨身边的贴身侍卫秦威。
“让后面马车上的婆子、丫鬟全部下来,我坐到后面的马车,你吩咐下去。”
碧云呆了,“可小姐……不一定是晨王……”而且让那些婆子、丫鬟去做什么呀?
冯思璇镇定地说:“这天下谁敢打着皇亲国戚的名义做事?去拿些银子去旁边的农户家弄些牛车,让她们坐牛车回去。”想必秦威是想过要回京城,只是不能让李奕晨坐牛车回去,看到她的马车就想到了要借。
碧云为难地看着冯思璇,“这……”
“去。”冯思璇只说了一个字,不容她质疑。
“奴婢这就去。”
等碧云下去之后,冯思璇就翻出了一些药物,将这些瓶瓶罐罐放在了显而易见的角落,她也就下去了。
达官贵人的马车是不能跟常人比的,上面有食物有药物等等一一具备,冯思璇没有要去看李奕晨的打算,下了马车就坐上了后面的马车上。.
后面的马车明显没有原先的好,可她吃过苦,不觉得有什么,想起死之前在大牢里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可怕,阴暗潮湿、没有食物,老鼠甚至还会跳出来咬她的肉。
她轻颤了一下,甩去可怕的回忆,秦威走到马车边,对着她道:“谢谢冯小姐慷慨解囊。”
冯思璇暗暗叫糟,马车上有冯府的标记,她叹了一口气,也无能为力去改变现在的状况,“公子客气了。”
今日恐怕无法上香了,她闭了闭眼睛,于是冯府的马车又按原路赶回去,她的心情摇椅晃,心神不宁。
进了城门之前,后面的马车便越过她坐的马车,并驾齐驱。
“咚咚。”她掀起帘子一看,只见秦威收回了敲击马车的剑,对她行了一个礼。
冯思璇看到了秦威身后的李奕晨,他仍旧如以前般风光霁月,只是此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着金纹紫荆袍,胸口那处的紫色对比手臂处的紫色则显得暗沉许多。
冯思璇的眼睛跳了一下,心绪不稳地看着李奕晨,眉宇间淡淡的不显露任何情绪,只是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掐进了手心里。
“有劳冯小姐了。”李奕晨微微一扬唇,儒雅地说。
恍如隔世,他们居然还能再见,不知为什么,一股悲伤深深地牵引着她,她稳着嗓子说:“晨王客气了。”
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她背叛了他,而她只敢偷偷地看着他魔怔般的凄惨死去。
李奕晨的眼神很锋利,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了几趟,只在收回目光时很巧妙地抓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本王先告辞了。”
冯思璇颔首,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等他离开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自醒来之后的第一个诚心笑容,他活着,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好了!
“三小姐,晨王长得可真俊。”碧云红着脸说。
冯思璇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加以评论,朝夕相处了半年之久,再见他的容貌,她已经不会如未出阁的女子般慌乱,却不能否认碧云所说,这个男人当真是极其俊俏的。
她低着头,思绪万千,没想到她以前还未入王府时,他周围已经是十面埋伏了,而她就是压倒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第2章(1)
“三小姐,到了。”碧云出声提醒道。
冯思璇下了马车,思考了一会儿,依照以往自己的性格,她便没有主动跟张氏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等张氏知道之后很惊讶,但很快就沉稳了,特意让人唤她过去,细细地询问了一番,对比她跟下人们的话,知道她没有撒谎。
张氏满意地笑了,直说她做得对,“听下人们说,这晨王长得极其好看?”
心头一怵,她愣怔地抬头看着张氏,有那么一瞬间想跳起来大骂张氏一顿,为什么她和大姊姊、二姊姊都是张氏的亲生女儿,张氏却没有一丝回护她的意思呢。
以前看不清的,经历过死亡之后似乎眼前的薄纱被挑开了,她将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哪些人是什么样的品性、哪些人是真心对她,可笑的是,冯府居然没有一个真心人。
“娘,女儿没有看清。”她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悲愤。
“哦?可是我听人说,那晨王亲自开口跟你道谢呢。”张氏想看清冯思璇的神情,可她总是低着头,张氏看不清。
冯思璇默默地叹气,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再嫁给李奕晨是害了他,但是她不嫁也会有别的女人会嫁,只要太子有这个心思,要讨好太子的人太多了。
就如冯父,她不愿意,也许二姊姊就要嫁过去了,照理说确实是该二姊姊嫁,只是张氏宠爱二姊姊,冯父也可以让一些庶出的姊妹嫁过去,虽然以她们的身分当不成正妃,可旁的总能捞到一个。
冯家是她心里的魔障,一日不从他们身上讨回些什么她就恨,就如此刻,她坐在张氏旁边,可是她却只想质问张氏,只想让张氏也知道那断头的滋味。
但能怪他们吗?要怪也要怪她蠢,被至亲之人推进死牢,那种背叛俨然就如酷刑般每天剥着她的心。
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她嘴角弯了弯,害羞地说:“娘,我不敢看。”
张氏自以为是地明白了,再坚持的女子遇到皮相好的男子多少也会心思浮动,而冯思璇这么小,哪里有定力可言,“娘上次还跟你说过,晨王很好的,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爹是左尚书,晨王与你也是匹配的。”张氏笑着说。
冯思璇低下头,这一次她不会再任由李奕晨惨死,也不会让冯天耀借着她上位。
“晨王是极好的。”她垂着头,眼角微微一扬,快速地瞥了一眼张氏,只见张氏笑得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