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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
这般熟悉的声音，又唤她‘秦姑娘’的也只有萧晋安了。
秦若九，穆清音和萧晋安曾在一个学堂读书。萧晋安是夫子的得意门生，少年老成，才华横溢，为人又谦逊懂礼，夫子自是极其喜欢的。
谦逊是好事，懂礼也不是坏事，只是太懂礼太谦逊便是让人受不了的。比如秦若九和萧晋安相识五六年了，直到如今，他见秦若九还是斯斯文文的喊她一声‘秦姑娘。’不免觉得有些生疏。
秦若九转身，见他一身蓝色的朝服，一身书卷气质将‘儒雅’两字体现的淋漓尽致。像极了夫子，真不愧是夫子的得意学生。
秦若九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身后的小宫娥义正言辞地呵斥道，“大胆，见到二王妃还不行礼！”
萧晋安一愣，“二……王妃？是了，你如今已是王妃了，晋安竟给忘了。”
萧晋安随即便要行礼。
秦若九赶忙上前制止，“给我行礼的人够多了，你可别和我来这一套。”
萧晋安却是温润一笑，摇头道，“礼不可废。.”
如果说读书人迂腐，那萧晋安则是迂腐的无可救药。
萧晋安行礼后，笑道，“当日只知姑娘嫁到了皇城，却不知竟是入了皇门。”
适才才说礼不可废的人，这会儿却一口一个‘姑娘’。现在已为人妇，自是没人再叫秦若九‘姑娘’，现在听着倒还顺耳。秦若九也就乐呵呵的应了。
“世事难料，我也未曾料到会入皇家之中。更未曾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秦若九笑道，“你此次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夫子定是欢喜极了。”
萧晋安见秦若九夸赞自己，低头看向地面，有些不好意思。
“晋安赴京赶考，尚且还未归故里。因此也不知夫子感想。不过姑娘走后，夫子倒是常常念叨姑娘。”
秦若九用指头想都能想到夫子是如何念叨她的，她挑眉学着夫子的语气，“秦若九那丫头的小楷倒是写的极好，她这一走，都没人给我抄书了。”
萧晋安被秦若九逗得笑了起来，“秦姑娘果然聪慧过人。”
“哪有，只是太了解夫子。.他向来只喜欢我的字。”秦若九无奈道。
“怎会，夫子在晋安离开时，还叮嘱晋安此次来京一定要替他看看你。”
秦若九闻言心中一暖，夫子虽严肃刻板，却也看得出是个念旧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时常在夸她小楷漂亮时，又落寞地自言自语说‘和她真是像极了，哎……’。想必夫子心里也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人吧。如今苏城惦记着自己的也只有夫子了罢。
“晋安能否在回苏城时帮我给夫子带样东西？”
“自是愿意效劳。到时晋安前来姑娘府中来取。”
“嗯。”秦若九轻嗯了一声。
“晋安此次回去打算向清音提亲。”萧晋安突然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好久没有听到清音这两个字了，如今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心中依旧是隐隐作痛。秦若九抬头望向萧晋安，只见他脸颊微红，这呆子一提起清音就害羞。
爱一个人，要爱到什么程度，才会即使只是念起她的名字便会红了脸庞。
穆清音和萧晋安是定了娃娃亲的。秦若九还记得那年穆清音的父亲带着还是孩子的萧晋安来穆家玩耍。那时年幼的萧晋安就已经难掩一身书卷气，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秦若九和穆清音不识货，总是笑他呆板无趣，像个十足的小老头。
穆清音先前还喜欢和萧晋安玩闹，即使大部分时候是捉弄于他。后来当穆清音知道萧晋安和她有娃娃亲时，便开始疏远他，甚至别人提起他，穆清音也会恼怒不已，谁说和谁翻眼。
而一向迂腐的萧晋安却总是柔柔的唤穆清音的闺名，“清音。”而不是他对所有女子通用的称呼——“姑娘”。
秦若九知道穆清音是不喜欢萧晋安的。她心里的人不是萧晋安，她想嫁的人也不是萧晋安，她喜欢的，想嫁的是……南华。
以她对穆清音的了解，穆清音是那种即便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也不会去随意将就的人。她估计是不会也不愿嫁给萧晋安的，即便是有娃娃亲。
秦若九看着满眼憧憬的萧晋安，不知该如何给他说，也无从开口。见他身后官员步履匆匆，便提醒道，“你这是要去上朝吧？”
萧晋安往身后看了一眼，才惊呼道，“正是，似乎要迟了。那晋安就此别过。”
“嗯。”
萧晋安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道，“姑娘可知在姑娘出嫁后，清音一个月闭门不出。你们向来是姐妹情深，有时间回去看看她吧。”
姐妹情深？不待秦若九张口，萧晋安已快步走远。
秦若九垂眸喃喃道，“竟难过到闭门一月不出吗？”
秦若九抬眼看着萧晋安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轻快的步伐无不在向秦若九展示着他的快乐。人生两大快事，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如今他金榜已提名，只待洞房花烛。
可是若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那萧晋安该是如何的……哎，秦若九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爱她，她爱他，此中的对与错，谁又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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