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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谁是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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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在回幕王府的路上,安知锦掀起车帘,双手抱胸,窝在马车一角,静静地看着马车外的街景。.

她记忆力极好,走过一遍的路就绝不会再忘记,因此回来的时候,她特地吩咐小厮上了条不同的街,尽快熟悉陌生的环境,对于一个特工来说是必备的技能,也是她的习惯。

秦子铭坐在她身旁,一边装作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尽快征服她。

一个女人,最喜欢什么呢?

钱?权?甜言蜜语?

他感觉自己有些头大,虽然他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但在讨女人欢心这一点上来说,他还真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手。

但是对于安知锦这种女人,要是不用点手段,怎么可能征服她呢?

就在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主意的时候,马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脑袋撞在了车壁上。

“怎么回事?”秦子铭有些恼怒地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朝驾车的小厮吼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车外传来一个清甜的女子声音,“哟,这不是幕王府的马车吗?”

隐隐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他便忍不住挑开了帘子朝外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正挡住了他的去路,车帘挑开,下来了一个身披白色披风的女子,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眼眸含笑,红唇微微勾起,带了一丝高贵,精致地下巴微微抬起,正有些轻蔑地看着秦子铭。.

这女子,正是当朝太子秦辉的侧妃陆诗雨,她爹只是一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她又是家中庶女,本没有什么地位,没想到却当上了太子侧妃,还十分受宠,一朝得势,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嫂。”见了眼前的女人,秦子铭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怎么,王爷是玩乐到把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吗?见了人连礼都不行了?”见秦子铭没有下车行礼,反而和自己嬉皮笑脸的,陆诗雨不禁有些恼怒道。

秦子铭一向都是这副玩世不恭的废物样子,无论谁怎么说他,哪怕是说得再难听他都不会介意,因此朝中的皇子也罢,后妃也罢,对他说话从来就没客气过。

闻言,秦子铭连忙跳下车,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臣弟见过皇嫂。”

“六皇弟啊,不是皇嫂说你,你是野狗吗?昨夜竟然还耍酒疯干出那等荒唐事,你知不知道今日一大早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一上街,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你,皇嫂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是,皇嫂教训的是。”秦子铭依旧没有一丝怒意,脸上仍带着笑从小到大,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因此听在耳中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觉。.

“得了得了,”陆诗雨极其厌恶地挥了挥手,软柿子捏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只会让人觉得恶心,“赶紧让路,本妃还有事呢……”

“谁是野狗?”正在陆诗雨准备转身上车的时候,对面的马车里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接着,一个身穿银狐裘皮的女子挑帘下了车。

陆诗雨愣住了,她没想到车里竟然还有人。

“皇嫂,这是本王……”秦子铭拉着安知锦正欲向陆诗雨介绍,谁知安知锦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把他推到了一旁。

“照你这么说,那众皇子也是野狗了,那你是不是母野狗?皇上是不是老野狗?皇后是不是老母野狗?太后是不是老老母野狗……呵,原来整个皇室的人都是野狗,不知道皇上若是听到你这番话,会怎么想呢?”安知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陆诗雨面前,冰冷的眸光死死盯着她,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你……你……大家都听到了,我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说的!”眸光扫了一眼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不知为何,陆诗雨竟被安知锦盯得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来。

“哦?那你刚才说了秦子铭是野狗吧。”

“我……我说了又怎样,他本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冰冷的纤纤细手就捏上了她的下颌,力道极重,她竟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看到安知锦眸中的寒意,别人不懂,秦子铭却是知道这眸光的可怕,连忙上前劝道,“阿锦,皇嫂她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你赶紧放……”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一道寒光在眼前一闪,一块血淋淋的肉就掉到了他的脚边,几滴鲜血溅上了他的银狐裘披风衣袂,犹如一朵朵在冬季绽开的红梅般妖艳。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幅可怕的场景——被捏着下颌的陆诗雨大张着樱桃小嘴,一排皓齿上早已满是鲜血,而她的口中那条灵活的舌头却已经安安静静躺在了地上,粘稠的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啊——”口中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发出了一声惊天的惨叫。

安知锦手一松,她整个人便立刻像个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地,她捂着自己的嘴,全身颤抖,钻心的疼痛之余,她想尝试着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我男人,除了我谁都不能骂他。”冷冷扔下这句话,安知锦在众人的注目下,转身上了马车。

秦子铭脑子里嗡得一声,望着安知锦那抹清瘦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涌上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感激还是些别的什么,他只知道,从小到大,除了皇奶奶,几乎没人这么维护过他。

所有人都怕和他扯上关系,所以没人愿意站在他的立场为他出头。

安知锦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上的鲜血,满脸的嫌弃,她一向十分讨厌血染到自己身上。

这时,秦子铭正好上来,眸光瞥到他的衣角,安知锦二话不说,扯过他的披风开始细细地擦着自己手上的血。

“喂,你你你……”见此,秦子铭差点没蹦起来,但是看到安知锦那一脸冰冷的表情,再多的话也都立刻咽回了肚子里,他踌躇了一会儿,才十分谨慎开口道,“其实你没必要替本王出头,她说的倒也不是很过分,更过分的话本王都听过,你下手……”

“你是不是男人?”

这披风皮毛极软,擦得也十分干净,安知锦擦完了手,又把手中的匕首擦干净,插入刀鞘,别回腰间——平常腰间挂的都是m1911,这里没有手枪,她只好勉为其难挂把匕首。

“……”是不是男人这不明摆着的吗?难道还要给她证明?

“既然是男人,麻烦你别再这么丢脸了可以吗?我并不想替你出头,我只是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你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还毫无感觉,甚至能嬉皮笑脸的接受,你不觉得自己很怂,很像个孬种吗?人活一张脸,你连脸都不要了,还活着干什么?你让我在外人面前给你面子,但是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你自己去争取的,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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