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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布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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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福宁殿,氛围凝重。

拂开一层接一层的华纱,精致的床榻上,太后安详的面容,远远望去,她睡得安静。

脉息正常,没有任何问题,何以昏迷不醒?

太医们担惊受怕的禀报所诊所看。

秦知枫龙袍一挥,厉声道:“混账!朕养你们这群庸医有何用,连太后是何原因昏迷不醒都查不出。来人,将他们都拖下去斩了!”

“皇上,皇上饶命!”

“太后,太后脉息正常,臣,臣看,她是睡迷之症。”胆大的太医胆颤开口。

“睡迷之症?”秦知枫眉头凝重。

“是,是。睡足了,便醒了。”

“混账,全是悖言乱辞!”秦知枫气得脸色黑沉。

“哗啦声”“砰砰声”,不绝于耳。

太医们害怕的后退,汗水布满脸上、身上,手都不敢轻抬一下。一向温润的帝王,这般暴戾的一面,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而在诊脉之时,余光早已瞥到皇帝眼窝的黑沉,明显是纵欲过度之色。

皇帝独宠未央宫云妃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废妃之身,再得恩宠,期间是何缘由,想来后宫有手段之人比比皆是。

以色侍人终会老,但床帏之术,一旦沉迷,也许只有死才会解脱。就像男人喜欢狐狸精,当他们的阳气被吸尽,死也是‘性’福的样子。

“臣弟参见皇兄。”秦知贤打量周围,拱手作礼道。

他的到来,令颤抖的太医们松了一口气。

“皇弟,”秦知枫大步上前,眉头稍展,眸色一深,“就你一人?”

“岳夫人有了下落,臣弟......”

就被皇帝打断:“胡闹!贤王,贤王你......”

秦知枫来回踱步,气急难言。

“皇上,张国医带到。”皇帝的贴身太监恭敬说道。

圣手国医张池的来到,让凝重、剑拔弩张的气势抵消。

安静的气氛谁都不敢打破,静静等待,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张池收回手,一时叹气,一时摇头。

秦知枫急切开口:“到底何症?”

“太后,她中的是西域奇毒,此毒,老臣,无能为力。”张池俯身行大礼。

“你!”秦知枫拂袖,咬牙道,“既知是何毒,何以束手无策?”

“十年前,老臣遇见此毒,本以为可以凭半生之医术来救人,到最后却害了那人的性命。老臣专研数十年,虽找到解救的方法,但断然不敢用在太后的千金之躯。”张池正然道。

“混账!”秦知枫怒言,“张池,救不活太后,朕让你,你的家人都给太后陪葬。”

袖袍高扬,“你们也是。”

话音刚落,福宁殿内霎时人人惶恐不安。

“皇兄。”秦知贤眸色深凝,他想不通,一向仁厚的皇兄何以变得暴戾残忍,还有那眼圈的黑色......

声高气扬,本是好表象,可体内的虚再怎么伪装,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秦知枫一脸倦怠的撑着额头,外人看去,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而他所想,是昨夜的贪欢,叫人痴恋。

嫣红楼,花颜临窗而望,微风撩起她的白纱,皓白的手抚过隆起的小腹。

孩子,孩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也不能夺走你。

瞳眸划过狠厉之色。

‘叩叩’,短促的敲门声。

沉稳的步子迈进,“姑娘。”进来之人,艳丽罗裙,鬓边一枝海棠,浓脂遮面,整张脸白的白,红的红,尽是媚俗之态。

花颜换了副神色,手指拨动发尾,“说吧!”声音娇媚。

“鱼入翁中。”

“呵!”花颜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两日后,贤王准备进宫之际,王府下人传来消息。

“禀王爷,府外来了名女子,她说她要见您。”

女子?

下人双手奉上,恭敬道:“这是她让属下转承给王爷您的。说是王爷,你看了就明白了。”

秦知贤凤眸幽深,两日来的劳困与担忧将他折磨,青色的胡渣也没修理。

皇榜!

花颜踏着袅娜的步伐走进王府,白纱遮面,朦胧,独具的气质,她的美丽,像莲花。白得清纯,红得娇艳。

微微福身,纤指搭在耳边,伴着那声“王爷,久违了”!秦知贤僵硬在原地,这身白,这张脸,他无法忘记,更是他无法释怀的过去。

他以为的梦,是事实。

“贤王,她就是揭皇榜之人。”秦知枫怀疑的望向床榻方向。

只见花颜手指搭在太后脉搏之上,白纱遮面,那双手白得胜雪。她没有梳髻,也就是还未嫁人,可隆起的腹部,她眉宇做任何遮挡,也就是不怕人知道。

秦知贤脑中也是乱入麻,那天的事,在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后被揭开,越想忘就越清晰。

“你中了一种很厉害的*,叫‘眼儿媚’。”

“是你救的我。”

“怎么可能,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就没事了呢?”

那日,脑中实在混沌,他没有向灵楚追问。事情的后续发展也超出他的想象,本是一场玩笑,到最后当真的竟是自己。

他暗自摇头,责怪命运弄人的同时,倒也感谢老天的阴差阳错。

突然的惊喊,将秦知贤拉回现实。眼前的一幕,他眉间拧起。花颜身子倒地,白雪般的手腕冒着鲜红的血珠,洁白的面纱已经滑落,露出清美容颜,一双水眸,果真是我见犹怜。

面色惨白的她,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顾嬷嬷面带阴狠的看着她,推人的手还没落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护主心切的顾嬷嬷,看到花颜从袖中拿出匕首后,本能的就交给她推开,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打,让遮住她容颜的面纱滑落。女子的美貌,顾嬷嬷惊讶的同时,立马回神,宫里的二十几年,她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第一眼,她便觉得眼前的女子不简单。

柔弱是把利剑,当刺入咽喉时,它的真面目你才看清。

秦知枫看见女子容貌的那刻,惊叹倾城之姿的同时也暗自感伤。他不由得拿她与灵楚作比,灵楚的美,透着英气,而她则是如柳扶风的娇弱,莫由得让人有保护的欲望。

花颜放下手中的匕首,双手福地,磕头道:“皇上明鉴,民女并没有谋害太后之心,民女只是想救太后娘娘。”

顾嬷嬷先声夺人道:“大胆贼人,这把匕首就是你谋害的证据,还想抵赖。”

秦知枫视线逡巡,花颜又道:“民女的血能解百毒,民女拿出这把匕首,只是取自己的血而已!”

“胡言乱语!”顾嬷嬷扬手就往花颜脸上打去。

“放肆!”皇帝厉声道。

顾嬷嬷颤抖地跪下,秦知枫负手道:“贤王。”

秦知贤移步上前,望向花颜的方向,如雪手腕的那抹血色格外刺眼。“带张池。”

花颜放下袖子,倾美面容看不见半分惊慌。张池起身,经过再三斟酌,他凝神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在汗湿的手心,身体的疲惫。没有人注意到花颜嘴角那抹邪肆的笑意,看见的只是美丽容颜上低浅的笑,绝美如花 。

另一边,灵楚三人日夜兼程,在五日后,赶到青鸾峰脚下。群峰绵延,远见云雾缭绕,葱木遍山。

灵楚三人走在树林之中,鞋底被雨露打湿,细雨拍在脸上,她习惯性的用袖子擦去。日与影玄袍裹身,密实的看不见脸。

忽然,一阵穿梭树林的脚步声,引起三人的警惕。日、影作防备状态格子守在灵楚的一侧,阴冷气息散发。随着脚步声的远去,灵楚放下横在面前的剑,神情冷清,语气冰冷:“我们要赶在她的前面。”语罢,轻功踏起,身轻如燕。

日影相对,即刻跟上她的脚步。

不远处,浓烟四起,火的‘啪啪’声在练武之人的耳朵里,轻易就能分明。灵楚心口一紧,来不及等到影的确认,便急忙往着火的方向奔去。如毛的雨雾根本打不湿这场大火。

她只有一个念头,救!

当日影两人劈开被大火烧得快燃尽的房梁,火星点点的地上,跪着一个人,衣裙上尽是黑灰,有烧焦的味道,头发凌乱,垂在两侧的手,血污一片。她就像失去生命的木偶,呆滞的望着地上的一处,那是一枚玉佩,朱红的丝绦被烧得干净。

“王妃小心!”日猛地惊喊,影在怔愣之中。突地,空中燃起*的味道,迅猛之急,只听嗡得一声炸响,三人的身体如箭抛出。

背部一阵火辣,耳边轰然作响,日影两人一同望向灵楚的方向。两人虽然同时护住,但想到尊卑之别,他们最多的去护住灵楚的身,避免她受到伤害。

只是此刻,灵楚手里依旧捧着玉佩不放,血色红肿的手指泥泞不堪,右边肩头更是血色烂漫。

日影二人眼神互换,顾不得上下,将灵楚抱起,飞奔往山下而去。背部受的伤,也只是闷哼几声。王爷待他们恩重如山,王妃是王爷心念之人,绝对不允许她又任何闪失。

灵楚喉间尽是浓烟的味道,肩头的伤她忍着不哼,烟气在喉中堵住不出,她呛得眼眶红润,却如何也掉不下眼泪,几滴泪珠就在眼眶打转。直到,昏迷的最后一刻,她手里的玉佩就像粘在她掌心一般。

“月儿,月儿。”

“娘,娘亲。”

......

灵楚围困在梦里,爹娘的模样在她眼前忽隐忽现,身体像火烧一般的疼。

谁,是谁?

灵楚猛地惊醒,双眸怔怔地望着床顶,手摸寻着抓住床沿,手指感触到它的温度,慌乱火烧般的心才降了些温度。

‘哐啷’一声,灵楚寻着声响望去,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地方。“你,你是谁?”灵楚沙哑出声,一个吞咽嗓子就像被火灼一般,撑着床沿要起身,一个没力,身体瘫倒在床,脑袋被震得晕眩。

女子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盆,急步走到床边,扶起灵楚。“姑娘,你身上还有伤,别动。”

灵楚警惕的扣上女子的手腕,察觉到她没有内力,才放下戒备,就着她的力靠坐在床。做完这一切,脸上冷汗直冒,喉咙干涩的咳出声。

“我叫晚娘,是这家店掌事的,”女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说道,“你吸入太多浓烟伤了嗓子,先好生休养。还有,你肩上的伤,我也给你处理好了。”

灵楚望了眼自己的右肩,眸色暗下,“老板娘,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嘶!”灵楚吸一口冷气,急切握住晚娘的手腕,问道,“老板娘,另外,另外两人,他们在哪?”

“姑娘,放心,正是他们二人吩咐我来照顾你的,”晚娘的眼在灵楚眉间停留,“姑娘尊贵不凡,那二人是你的家仆?”疑问又肯定的语气。

灵楚本就没想隐瞒,应道:“嗯。”眼眸间是说不清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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