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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我的什么事?”王明轩嘴上问着话,心里好激动,这个弟弟居然会替他这个大哥担心了,证明人家是真把他当亲大哥了。
石亚洲是一个非常看重亲情的人,也许是跟他的成长有关系。小时,他跟着那个姓石的老师长大,那个老师终身未娶,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也很少,这也直接导致石亚洲非常渴求得到亲人的关爱。所以,当他得知自己其实还是有几个兄弟姐妹时非常开心,心里的那种空虚感似乎得到了填充。所以,他特别在意亲情。
此际,他想给予大哥关切,并帮这个大哥解决一些问题,他也乐于替亲人排忧解难。
步飞扬知道石亚洲想问题比较周全,有心想听听这位舅舅想到王明轩的什么事,便笑着催问道:“亚洲舅舅,你就快说你担心大舅舅什么事吧?”
“哎——”石亚洲幽幽地叹口气,“大哥,你肯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担心你的老婆和儿子能否接受得到了这个事实,你准备怎么安排他们娘俩?”
“大舅舅,我能先给出一个建议么?”步飞扬抢了先,证明他也想帮帮王明轩这个舅舅了。
“那你先说说看。”石亚洲冲步飞扬笑一笑,“反正我喜欢你的鬼点子,也许有用。”
王明轩的思维这几天有点乱,也的确没有想过要怎么安排老婆和儿子的未来,这会儿,步飞扬和石亚洲愿意出点子,那他就先听一听。稍缓,他说:“阿扬,你有什么建议都说出来。”
步飞扬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过后说道:“大舅,那我就直说了,如果说错别见怪。”
“有事就直说,无须转弯抹角。”石亚洲替王明轩表了态,然后拿起石桌上的烟点上。
步飞扬说:“大舅舅,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钱,但是大部份都是来历不明的钱,还有黑钱,非法所得的钱不能拿给子女花,所以,我建议你千万别在这几天抢着把钱打到舅妈和国用的账户上,如果你把来历不明的钱给了他们,那就害了他们知道吗?你需要做的是要给他们道歉,为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道歉,特别要让国用知道你改过自新后的想法,要让他懂得堂堂正正做人的重要性。”
“嗯。”石亚洲点了点头,“阿扬说得对,大哥,你的那些法所得都交公,我和大姐她们会帮助国用和大嫂。”
“这个倒不必。”步飞扬立马抢了话,把另外二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又说:“别忘了,国用还有一个姐姐……”
“对,莺莺肯定会替你担起这份责任来的。”石亚洲太喜欢黄莺莺这个侄女了,忍不住高声抢了话,顿一顿又说:“大哥,这回你可以放心了,莺莺一定会替你供国用读完大学,也会替你照顾好大嫂,你应该为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高兴。”
王明轩点头订可了他们的说法,点上一根烟,皱紧的眉头稍稍舒展,二人的话触动了他的心弦,话都没错,黑钱和脏钱都不能给老婆儿女,更不能连累家人,这样的结果想想也是悲催,这些年拼了老命地捞钱,捞来捞去成了水中月,最后还是成了虚无的东西,那么这些年的付出到底值还是不值?答案,他心里非常清楚。悔恨中,他也找到了些许慰藉,那就是他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步飞扬说得没错,他的女儿善良还懂事,肯定会替他照顾好家人,这让他可以安心地去赎罪了。
此时此刻,他非常想见自己的女儿,想跟她好好地谈一谈。
步飞扬也知道他想跟黄莺莺谈了,便笑一笑,“亚洲舅舅,你说得很对,大舅舅有莺莺这样的女儿肯定放心了,那咱们就出去把莺莺换进来,让他父女二好好地交流一番。”
石亚洲当然认同步飞扬的提议,又跟王明轩说上两句好好地踊黄莺莺谈谈之类的话,便跟步飞扬一起出去把黄莺莺换了进来。
许三姐来时给黄莺莺带了一套纯白色休闲服,黄莺莺趁没有在的时候换上,显得更清纯更靓丽,打着手电筒进了石室。
王明轩瞧着宛若仙女一般的女儿,微微叹气,“莺莺,爸有你这样的女儿值了,一辈子都值了,只是爸好内疚。”
黄莺莺坐到王明轩的身边,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秀眉微微一挑,”爸,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的声音好甜,却蕴含着淡淡的悲凉。或些,她已经知道他的老爸想说什么样的话题了。
王明轩说:“莺莺,你亚洲舅舅和阿扬表哥跟我谈了很多,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也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黄莺莺立马追问:“爸,您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从语气中很容易判定她非常在乎老爸的这个决定,一瞬不瞬地瞧着老爸等答案。
“我要为自己过往的错赎罪,之前还犹豫,现在坚定了,不再动摇了。”王明轩露出一抹苦笑,“只是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以前一心想着捞钱,要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但是,我费心捞的钱却成了水中月,不能给家人花,因为这些钱会连累家人。所以,我决定把那些非法得到的钱财都上交,留给你们的只有几句话而已。”
“爸,我们不需要你的钱财。”黄莺莺把茶杯放下,挨一挨,“我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快乐。”
“哎——”王明轩幽幽地叹口气,“可惜我连这样的生活环境都无法给你们。”
“爸,别内疚了,你能决定站在正义一方,我非常高兴,我想国用弟弟也会为你的决定而感到骄傲。”黄莺莺挽住老爸的手,郑重地承诺道:“爸,您就去做你想做还该做的事,至于弟弟和阿姨我会照顾好的,我会供国用上完大学,会照顾好阿姨的生活,家里的一切你都别担心。”
这样的承诺是意料之中的事,却让王明轩热泪盈眶,老泪纵横,哽咽似地说道:“莺莺,爸有你这样的女儿知足了,我……”
“爸,别这样,擦干泪,接下来这里将会发生很多事,把心态调整好,更不能让那些人看出你有不对的地方。”黄莺莺扯纸巾帮老爸擦了泪,随后又说:“这次的成败在于你和爷爷的态度,如果我没有猜错,爷爷也在策划让李文格父女伏法,两边对上的时候,咱们都机灵点,配合好爷爷的行动。”
“莺莺,你恨你爷爷吗?”王明轩觉得女儿说得对,不能让那些人看出问题,擦掉眼角的泪,赶紧调整心情,顺着女儿的话问了一句。
“爸,我对爷爷恨不起来,因为我没有见过他。”
“哎,莺莺呀,其实你是见过你爷爷的。”
“我什么时候见过他,我怎么记不得了?”
“那你还记得当年帮助过你和你妈妈的那个好心人吗?”
“见过一次,那时我还太小,记不清楚了,怎么了?难道……”黄莺莺忽地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中断了话,愣了。
“不错,那个好心人就是你的爷爷,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还是听阿扬哥说的这事。”王明轩见女儿懵了,连忙补充,“这就是你爷的无奈,更是我的悲剧。他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孙女却不能相认,而我一直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照这么说来妈妈应该知道爷爷的身份,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黄莺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稍缓又说:“那妈妈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您生活过的地方找你呢?”
“很简单,你妈妈想让替我去孝顺我的养父母。”王明轩虽然有点想当然,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比较了解黄莺莺的妈妈,觉得这个善良的女人肯定是这么想的。
“嗯。”黄莺莺点了点头,“我认可您的说法,爸,说实话,不管怎么说,您的确应该孝顺您的养父母。”
“哎——”王明轩幽幽地叹口中气,“晚了,以前我没有好好地孝顺他们,往后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爸,妈妈的意思是让我替你孝顺您的养父母,那我肯定会去做,请放心。”黄莺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妈妈的用意就是这个意思,那也肯定得完成妈妈的愿望。
这是一份沉重的替代尽孝的承诺,令王明轩既感到惭愧又欣喜,此时此刻,他觉得欠女儿的太多太多了。
“莺莺,爸对不起你,我的事总需要你来承担,爸能为你做的却非常有限。”这番话,王明轩发自于肺腑,也是他内心中最真实的声音。
“爸,别跟我说对不起。”黄莺莺拉住老爸的手,侧着脸又说:“您能在这个时候觉醒,我感到很欣慰,愿意为替你做一切。”
“哎——”王明轩再次发出感叹,瞧着女儿那娇好的容颜,心头涌起难以自抱抑的愧疚感,“莺莺,按说你已经到了当嫁的年龄,如果是在一般的人家,爸应该替你的婚事操心了,做父母的也愿意为儿女的婚事操心,只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爸,你别说了。”黄莺莺的脸红了,羞得把脸别过一边,“我不想谈这件事,我,我……”说不下去了,心头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