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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主子一脸坚定、认真、执着的表情,彩衣只好将挑菜的工作给主子做,一边教她。.
彩袖被分派到烧火的工作,一边做事,一边忍不住的对主子说:「少奶奶,其实家里就只有夫人、少爷和少奶奶三位主子,奴婢和彩衣两个人就能将所有的事情做好,真的不需要您亲自动手。」
「奴婢也这么觉得。」彩衣立即附和道。让主子站在自个儿身边听她命令做些打下手的事,她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啊。
「我总不能将你们俩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吧?过几年总是要嫁人的,我得先学着未雨绸缪。」兰郁华调侃两个丫头,微笑道。
「少奶奶,说好的,奴婢在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亲人,可是要一辈子跟着您的,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过河拆桥。」彩袖赶紧说道。
「嫁了人就不能继续服侍少奶奶吗?奴婢看老爷府上有很多嫁了人的姊姊、嫂子们继续待在府中服侍老爷夫人。」彩衣疑惑道。
「那是因为她们许的人原就是府里的人。」彩袖说。
「那少奶奶也把奴婢许给咱们府里的人好了,这样奴婢就能继续留下来服侍少奶奶了。」
彩衣毫不犹豫的直线思考,把兰郁华弄得哭笑不得。
「你这个笨蛋!」蹲着烧火的彩袖瞬间跳起来在彩衣额头上敲了一记,训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懂吗?」
「不懂。我说错了什么?」彩衣揉着被敲痛的额头,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彩袖无言以对的瞪着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把她许给咱们府里的人?问题是咱们裴府里就只有一个男人,也就是少奶奶的夫君,彩衣要少奶奶将她许给府里的人,意思不就是要少奶奶将她许给少爷做小吗?这个傻丫头当真说话都不经大脑的,要不是少奶奶和她都知道这丫头就是个没心机、脑袋一直线的笨丫头的话,当场就能把她拖下去活活打死了,真是个笨蛋。
「等咱们少爷赚了大钱,换了房子,家里有了其它的奴仆之后,你再说这句话懂吗?」彩袖最后只能这么说。「现在赶紧做事,少奶奶一会儿还要去向夫人敬茶,没时间耽搁了。」
彩衣一惊,立刻忘了一切,全心全意的投入煮食的工作中。
彩袖则是转头对主子歉然一笑,无声的说着,「彩衣她不是有意的。」
兰郁华点点头,安抚的对她微微一笑,表示她知道,不会怪罪。
彩袖立即曲膝福身,无声的感谢。
主仆三人都没发现,在厨房的入口处,裴母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将三个人刚刚所有的对话与互动全都看进眼里,然后点了点头后,犹如来时般安静地转身离去。
兰郁华掐着点回房,准备唤醒夫君,一会儿要去向婆婆敬茶。怎知她回到房间后才发现夫君早已起身,人根本就不在房里。她愣了一下又转身出房寻人。
走着寻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情况有些离谱好笑。
她可是昨天才刚进门的新媳妇,连给长辈敬茶,正式介绍给家人们认识这过程都还没走到,结果不仅先进了厨房做事,接着这回又一个人在家里头乱走乱转的寻找失踪的新婚夫婿,像她这样一个没有娇羞只有自来熟的新嫁娘,古往今来应该没几个吧?不过她的夫君也不遑多让就是了,竟然一早就搞失踪给她找。.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裴翊是在醒来之后没见着她,这才会出房寻人去,因为要找人总该先在家里找上一遍,找不到才出门去找吧,她的人就在厨房里,他真要找她不可能找不到。而他,很明显根本就不在家里。
果然不出她所料,堂屋大门的门栓已被打开,说明有人出去了,所以,她现在也要跟着出门去寻人吗?
兰郁华站在堂屋中愣神了许久,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要有何种心情与反应,还有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如果他只出去一会儿,待会就会回来陪她去向婆婆敬茶也就罢了,如果他迟迟不归,她难道要一个人吗?
一个人去向婆婆敬茶也就罢了,倘若婆婆问起她的相公呢?她难道要答不知道,又或者她可以趁此机会向婆婆诉说自己的委屈,说相公不喜她才会这样故意制造这种难堪给她,要婆婆替她做主?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苦笑了起来。
「少奶奶,您怎么站在这儿?不是要唤少爷起床,一起去向夫人敬茶吗?」出来寻找茶具泡茶的彩袖看见她,讶异的问道。
「他不在房里,也不在家里。」兰郁华苦笑的对自个儿的丫鬟说。
彩袖瞬间瞠大双眼,有些愕然又有些难以置信,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奶奶的意思是说,少爷不见了?」
兰郁华苦笑的点了点头。
彩袖嘴巴微张,整个人呆愣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带着些许疑惑、气愤与关心的语气蹙眉问道:「少奶奶,这是怎么一回事?您和少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兰郁华鼻头有些酸涩,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摇了下头。
彩袖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迅速而冷静地做了决定,道:「奴婢这就到外头去找找,少奶奶别担心,先回房等着,奴婢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立刻打开大门,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兰郁华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房等候消息,怎知眼前才关上的门又被打开,彩袖去而复返的瞬间又出现在她面前。她怔然的看着彩袖,还来不及开口问什么,就见彩袖露出一脸怪异的表情,开口对她说——
「少奶奶,少爷在院子里,」一顿,表情又显得更怪异些,道:「在院子里打拳。」
兰郁华愣住,不由自主的重复道,「打拳?」
彩袖缓慢地点点头。
第5章(2)
主仆俩无言以对的对视了一会儿后,兰郁华举步走出家门,走到门外的院子里,果然在院子左侧的一颗大树下看见她的夫君正挥汗如雨的将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
她看得目瞪口呆,脑袋只有一个想法,是谁说她的夫君是一名商人的?他其实应该是一名武夫或者是武师吧?不过这拳打得真好看。她看得入神,看得忘我,连一旁的彩袖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裴翊早注意到她的出现,但却没有停下练到一半的拳,而是继续将整套拳打完。
这套拳法是在他六岁的时候,跟同住在喧同里的退休武师爷爷学的,武师爷爷说他根骨好,是练武奇才,若跟着他多学几年的话,说不定将来长大了还能去考个武状元。可惜他们母子俩只在那喧同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离开了,不过这套拳法他倒是一路练了下来,这些年甚至连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其实他小时候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孩子,当年离开那个喧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练了一年多,每天晨起的练拳习惯给丢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遇到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见他们只有孤儿寡母两个人就起了色心想欺负娘,当时那套拳法在他盛怒下大爆发,竟让他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打倒了一个大男人,虽然自己也伤痕累累,但还是惊险的救了娘,之后他便天天练拳,一天都没有再落下了。
打完最后一招,裴翊缓缓地收了功,然后拿起事前挂在树枝上的巾子抹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之后,这才举步走向站在晨光中显得比昨晚更加娇美明艳的妻子。
她的肌肤白玉无瑕,眉目如画,微笑时明眸皓齿,美目盼兮,美得跟仙女下凡一样,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就怕仙女转眼会不见。
她日光下的美貌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与惊艳,但奇怪的是他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她,可是那时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一样是漂亮的,一样是贵气逼人的,一样的脸蛋与五官,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嗯,该怎么说呢?他实在形容不出来,只能比喻。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就像是烫手山芋和稀世珍宝一样,一个想让人赶紧丢开,一个却让人想将它藏起来独自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