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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战胜的消息传到京城半个月后,陈奂带领剩余大军到达京城,入城当天,万人空巷,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再加上陈奂骑在战马上的那副英姿,让他一时间成为市井百姓交口称赞的对象。.
他班师回朝的那天苏芪也走上街头迎接了,只不过她是来接红袖的,红袖一行的车队就跟在大军的最后。
苏芪坐在街边的一个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眼神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脖子上还围着一个狐裘围脖,即使如此她依旧被冻得有些发颤。
其实天气已经暖了很多,但是苏芪前几天休息不太好,而且季节交替感染了风寒,所以这个时候依旧觉得天气很冷。
她正兀自抱怨天气冷的时候,蓝钰走上楼来坐到了她的对面,见她被冻的瑟瑟发抖就劝阻道:“不然我们还是回家等吧?你本就感染了风寒,还在这窗边吹冷风。.”
苏芪则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然后就问起大军现在到了哪里。
“已经进城了,不过到这里恐怕还要一刻钟。”蓝钰在这一条路上都安排了人手,他们看见大军经过就会立刻施展轻功过来通报,“大军留在城外驻扎了,进城的人不多,红袖姐姐就跟在后面。”
“你见到她了?”苏芪兴奋地问道。
“当然没有。”蓝钰立刻否认,“是下面人报上来的,难道我还能跑过去看,然后再回来告诉你?那不累死了?”
“哦。”苏芪点点头,微微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失态,不过她确实很想念红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受伤。
蓝钰的估计很准,一刻钟的时候外面明显的喧闹起来,苏芪将头微微探出去,就看到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行进,为首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他身披金甲,虽然远远就感觉到他风尘仆仆,但依旧气宇轩昂。.
那个就是陈奂,现在的他与当时离开京城的时候相差甚远,当时的他悲愁而苦闷,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了。
陈奂骑在马上,目光十分锐利,他俯视着那些为他欢呼的百姓,脑海中不免浮现出东海各城饱受战火折磨的百姓,与他们相比,京城中的百姓实在太幸福,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责任感,他带着众多兵士在前线厮杀,所为的就是不让这些生活安稳的百姓饱受战火。
如果这场仗没有打赢,不知道有多少城池将会失守,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死去,这恐怕就是他们这些武将拼命厮杀的原因。
“打过仗回来的人果然有所不同。”苏芪看着骑在马上的陈奂,轻声跟蓝钰说:“你看他的眼神,满是悲悯,他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将军。”
苏芪说的话蓝钰其实不太明白,而且蓝钰也没有见过陈奂,他不知道陈奂之前是什么样子,所以他没有接苏芪的话,只是问她要不要和陈奂打个招呼。
这种机会日后有的是,现在街上这么多人,而且她还是在楼上,就算是喊陈奂,他也未必能注意到她,所以苏芪本来是不准备与他打招呼的,但没想到陈奂一转头竟然瞥到了她。
这下二人正巧四目相对,而苏芪本来正跟蓝钰聊着天,见到陈奂忽然看向她还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微笑起来,举起茶杯远远地对着他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陈奂也笑着朝她微微颔首。
陈奂路过之后苏芪轻轻抚了抚胸口,一边纳闷着怎么离这么远陈奂也能看到她,一边带着蓝钰下了楼,准备去迎接红袖。
他们等在楼下,拦住了红袖的马车,红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时候苏芪心里一震,红袖瘦了很多,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能够清晰地看见她脸部骨骼的轮廓,而且她的脸色灰白,十分憔悴,眼神中带着苏芪从没见过的麻木。
红袖见到苏芪也是眼前一亮,抿着嘴微微扯了扯嘴角,让苏芪上了车。
两个姑娘坐在车上,苏芪直勾勾地盯着红袖那张憔悴万分的脸,而红袖一直半垂着眼帘,过了半晌实在受不了苏芪的目光,终于转过头来说了第一句话:“我脸上长了花?”
“没有。”苏芪摇摇头,然后缓缓伸手摸了摸红袖的脸,轻声说:“红袖姐,你瘦了好多,兄长看到肯定会心疼的。”
没想到红袖却轻笑一声,有些悲伤地说道:“他才不会,信生恐怕早就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觉了,他最近还好吗?”
“还那样。”苏芪微微点头,“天冷,身体有些虚弱,不过最近几天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