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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和小丹向刘氏欠了欠身,便回房去了。.
一回房里,温晴梳洗完,想着小憩一下,没想到竟一觉睡到晚上。
醒来后她让小丹伺候着衣,正巧赶上晚膳。
「爹,好久不见了。」温晴调皮的向父亲行礼。
温重仁看着模样完全承袭妻子的女儿俏皮入座,神情又是宠爱又是无奈。
每次女儿出远门他就提心吊胆,后悔自己应了她所求,但下一回,她再撒娇要求,他又拒绝不了。
「爹这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直到看到你在床上熟睡才落了地。」
温晴杏眼圆睁,故意夸张的道:「爹看过女儿了?莫不是我睡得如小猪,怎么毫无感觉?」
站在她身后的小丹忍不住噗哺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的,还是医者,怎地将自己说成了小猪。」温重仁斯文儒雅,但有这掌上明珠,也常被逗得失笑。
「又没外人在,何况,心情好,东西才好吃。」温晴拿起碗筷,替父亲跟祖母各夹了块香喷喷的卤肉,再夹了一块送入口中咀嚼。
「看看!娘,她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询问亲事的那么多?」温重仁真后悔让女儿到皇宫替一些嫔妃看病,晴儿只是太医之女,那些嫔妃当然不是替自己的皇子挑媳妇,而是替在宫外的娘家亲戚说亲。
刘氏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温晴咽下口中的卤肉后,不依的道:「真是的,爹跟祖母一样,怎么都提这事儿?」她虽然也有打算,但她知道沈元卿绝非爹跟祖母心中良婿,年纪就是一个大问题。.
「你长大了,正是说亲的年纪,令爹意外的倒是离宫前听到的消息。」
「什么事?」刘氏比温晴还好奇。
「威远王已先行返京,向皇上禀明要娶继室,可以想见的,这个消息明天一定会传遍全京城。」温重仁说完,也夹了口菜送进嘴里。
温晴惊呆了,沈元卿要娶继妻?对象是她吗?但一路上他压根没跟她提过这件事,所以不是她?想到这儿,她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
「此事当真?那位置不是已空了几年?」刘氏多少耳闻,也知道不少飞黄腾达或攀权附贵的官商人家都在打那个位置的主意。
「应该不会错,也该是时候了。吃饭啊,娘、晴儿,饭菜都要凉了。」
「喔……好。」温晴连忙挤出一抹笑,再动筷吃饭。
这顿晚餐,纵使摆上桌的都是她爱吃的佳肴,她却食不知味,又为了不让爹跟祖母起疑,她还得振作起精神瞎编这回外出的采药趣,至于与沈元卿相遇一事,她完全不敢吭上半声。
第六章登门求娶(1)
翌日,诚如温重仁所预见的,威远王要娶继事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小丹一早就特地跑出去听大家是怎么传的,没半刻时间,她又急急奔回府里,把听来的全都告诉一夜难眠的小姐。
茶香充盈的寝卧里,温晴端着白玉瓷茶杯坐在圆形大雕花窗前,粉脸尽是懊恼,她甚至有点儿气沈元卿,她一个姑娘都明示暗示的表示中意他,他怎么这么过分,打算要娶继室却连一个字都没同她提起过。.
小丹算是同小姐一起长大,瞧小姐那隐隐氤氲着火花的明眸,她也知道小姐在气什么,但她更气啊,小姐这株嫩草都甘愿让老牛啃了,老牛还嫌弃!
温晴咬咬粉唇,用杯盖滑过杯缘,啜了口茶,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心里仍抱着希望,或许他会找人送来信息,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未履行的赌约。
但她傻傻的一天等过一天,什么动静也没等到,倒是何少峰天天抓着媒婆上门,还擅自送来聘礼,小丹怒不可遏,老是嚷嚷要请他吃拳头。
最后是温重仁出面,委婉表示「还想多留晴儿一年」,何少峰才停止这扰人的行为。
温晴心里烦,她想直接杀到威远王府去,但又不能不顾及祖母和父亲的感受,有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孙女,他们已经太包容她了。
所以她化身为宅女,在家看医书、画画、下棋,一步也不敢踏出大门,就怕双腿不听脚袋指挥,直接冲去找沈元卿,上演恶女逼婚记。
就连前几日边城大军返京,百姓们夹道欢迎,爆竹声响彻云霄,她也没出门,可是她却无法不胡思乱想,听闻皇上连三天设宴招待有功将士,沈元卿肯定得出席,那些想入他眼的皇室闺女肯定费心打扮,想到那些千娇百媚的女人引颈盼望他的青睐,她更闷了……
「晴儿,在想什么?」晚膳时间,刘氏见孙女心事重重,关切的问。
「没想什么,爹怎么还没回来?」温晴不敢将心里的千回百转说给祖母听,她不觉得老人家能够理解。
话音方落,岑总管就快步进来。「启禀老夫人、小姐,老爷派人送了口信,凌妃染了风寒,指名要老爷待命,所以老爷今晚得夜宿太医院,不回来用膳了。」
闻言,尽管眼前是一桌好菜,温晴顿时失了食欲。
她对凌妃一向没有好感,毕竟自己进出宫廷多回,从其它嫔妃口中得知,凌妃年轻气盛,仗着是皇上临幸较多次的妃子,就自以为受宠,与她们相处欠佳。
「依凌妃折腾人的性子,你爹这一晚别想睡了。」刘氏心疼儿子,也没了胃口。
「爹会找时间休息的,没办法,凌妃的祖父可是南青王,她也是金枝玉叶,一点点小病小痛都要爹彻夜留守诊脉。」温晴也无奈。
除了专门伺候皇上的何老太医,其它太医都懂得对嫔妃谄媚阿谀,偏偏她爹没有靠山,又做不来奉承那一套,凌妃就欺凌软柿子,视爹如奴才使唤。
见祖母不动筷,温晴连忙替祖母夹了几道菜后,催促祖母吃饭,也刻意转换话题,「奶奶今儿个到庙里拜拜,这一路上可有听说,威远王是否有中意的人选?」
这可是这阵子京城最热闹的话题了,上威远王府攀亲的不少,听闻还有人开赌盘,押注最后会是谁入了沈元卿的眼。
刘氏一愣,笑道:「祖母没想到你对这事儿也有兴趣?」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温晴其实天天挂念,都要望穿秋水了。
一旁的小丹偷偷翻了个大白眼,只有她知道小姐心仪威远王,还曾大胆示爱,这阵子更是痴痴等着某人上门呢。
「祖母是有听到威远王府有不少媒人婆上门,就连前两日才在庆功宴上,被皇上封赏从一品大将晋升为公侯贵族的也急着上门,还也有朝臣官员刻意带了女儿进宫,在宫里与王爷来个不期而遇,真是天下父母心。」
刘氏虽知众人不过是想借势再享更大的荣华,但沈元卿除了年纪大些,在外评价极好,何况王府只有一名小妾,嫁过去又是正室,确实是个良缘。
温晴闷闷的咀嚼着菜肴,心里可将沈元卿骂上好几回了,怎么说她也医了他、摸了他,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引不起他的兴趣吗?
刘氏又道:「就祖母知道的,威远王的婚事一向是由他的母亲作主,早逝的正妻及现在的妾室都是,王爷不曾忤逆,早逝的正妻是个端庄娴雅的好女人,妾室长相艳丽,但也是个知分寸、持家顾儿的……」
温晴伸出筷子,夹了块红烧鸡肉到祖母碗里,自己也尝了一块,把肉当做沈元卿用力的咬着,她真是闷透了!
沈元卿要娶继室一事,不仅轰动京城,也震撼了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威远王府。
沈擎风年已十七,本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虽然他无心婚嫁,但想到父亲只顾虑自己,对父亲的埋怨不免又加上,父子间的嫌隙更大。
董氏也急着上门,频频向周氏询问王爷要娶哪个姑娘。「娶妻当娶贤,要娶个骄蛮无理的,擎风跟葳葳的婚事可是接连在后,不能不想清楚啊!」
沈葳葳冷眼看着姨母的夸张表情,她跟父亲不亲、姨母不亲,可以想见的,对再来的后娘也不可能亲,她根本无所谓,对天天有媒婆上门、巴结送礼人潮几乎踩平门坎的异象也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