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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话说完,整个院子里静得似乎只剩下风声的响动,华绍懿和赵瑞芳等人一个个脸色不佳,看着那一盆还在蠕动的虫子,像是看见了什么妖物一般,尤其是赵瑞芳更是死死的抓住了还想往前看的赵耀庭,嘴唇颤得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还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大夫先回神,皱着眉提了最重要的问题,“若是持续的灌下驱虫药呢?难道这些虫子还真的杀不死不成?”
蒲梓伶也不卖关子,直接就回答道,“这几日我也试过几次,这些虫子潜伏在体内脏器时,几乎是无解,就算是整个脏器泡在药水里头,也无法完全的扑杀。同时只要有水,它们就能存活。你们现在瞧见的是已经死去好几日的尸首,可血肉尚存,那些虫子就不死,除非尸体被焚毁,否则无法灭了这些虫子。”
蒲梓伶把那两个盆子都扔在一起,往里头放置了一点桐油,紧接着引了火,直接烧了起来。
“赵大人,这就是我为何说最好把那些尸首烧了的理由,我无法确定那些虫子刓底是怎么进入人体的,可若是按照一般入土为安的想法,只怕那虫子不知道何时又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赵瑞芳见了那虫子的厉害,哪里还敢坚持之前的说法,猛点着头,“烧!是该烧!就该烧得干干净净的!”
欧阳霄在一边看完全部,脸色不变,只定定地望着她,至于那些恶心的虫子,他只给了一眼后就不再留心。
华绍懿沉默了会儿,看着沉默不语的蒲梓伶,突然开口问道:“那难道就没有其他救治的办法了吗?”
蒲梓伶摇了摇头,坦承了自己的不足,“人力有时尽,我对于治病并不是那么擅长,我只能把病因找出来,并且告诉大夫们,可要我想法子……我目前是无计可施。.”
华绍懿点点头,心里倒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毕竟一个丫头出身的人,要是能够比长年钻研医术的老大夫们还要厉害,他倒是要怀疑她的来历了。
赵瑞芳和华绍懿商议了一下,各自领着人走了,得了这样重大的消息,只怕今晚他们大约都是无法成眠,要立即寻求解决之道。
摆放在院中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蒲梓伶也不打算继续待在这个小院子里,只是走到门口时,看到欧阳霄就站在那儿一副在等人的样子,让她的脚步忍不住一顿,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只是夜已近三更,许多天没好好休息的她只想赶紧回县衙为她安排的房间里洗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尸臭味洗掉,再好好睡一觉,她便牙一咬,打算不理会他,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
可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仅仅是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居然屏住了呼吸,心也急促地跳了起来。
直到他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仰着下巴看着他。
欧阳霄看着她久久,原本有许多话想说,可是看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所有的话却突然都说不出口,只能呐呐的道,“你……毕竟有了身子,还是早些歇息,少碰那些阴晦之物才好。”
蒲梓伶等着他说话,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
她冷笑,话里带着刺地说:“我想我早已说明白了,你自己去心疼你心里那个人,可别把那些温柔用在我的身上,白费了心思和力气,我也还不起。.”
欧阳霄无奈的苦笑,望着她的眼里全是苦涩,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两个人在他心中的差别。
他的心里有两个女子,一个是曾经带给他希望的人,一个是走入他心房的女人。
两个人像是同一个人,却又确实不一样。
他轻声叹息,拉着她的手,“是我不对……是我说错了话,你若真不想见我,那我就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听到他低声下气的说话,就更显得刚刚她的话有多么的得理不饶人,她甩开他的手,不想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如同她所想象的一样受伤。
她低着头,低低的说着,“别对我低头,那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恶人。”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强盗,让她觉得自己掠夺走的不只是重来一回的生命,还有一个男人的深情。
“你不是。”他温柔的反驳着。“那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只要你想,我就愿意去做。”
“可我不想。”她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俊美温柔,就像所有女人曾经幻想过的真命天子一样,可他的温柔是因为从她的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吧?
就算她已经狠狠的撕开了那一层谎言,但他还是习惯了用这样的温柔对她,是不想承认?还是打算继续这样自己骗自己?
欧阳霄看着她冷静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慌,紧扯住了她的手,让她再也无法逃脱。
“放手。”她淡淡地看了两人握住的手,语气平静。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他先松开了手。
蒲梓伶收回手,转头离开不再看他一眼,他则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看到她进了房间,直到熄灯,他依然不曾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黑暗之中,蒲梓伶也同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即使不流泪,可是难过还是让人无眠。
第8章(1)
赵瑞芳昨晚看了那一大群白色的虫子,又看了那些虫子是从哪里爬出来的,一早别说是看到面条都脸色发青,就算是看见了白粥也是吃不下去,只能拿了几块干硬的大饼混着水硬啃,然后连忙让手下人去把那些尸体都装进一个又一个的袋子里,准备全都拉到郊外去烧了。
城里的百姓看到衙门的异状,打听出原因后都议论了起来。
“这可是大不敬啊!这人都死了不让入土为安就罢了,怎么还能烧了呢?”
“听说那是一个小娘子说的,说是不这么做不行。”
“女人家懂些什么?随意烧人家的尸首那是得遭天谴的!”
“你们懂什么?这几日封了城镇,许出不许进,就是因为那些尸体都是得了疫症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天良的扔来咱们这儿,县太爷是怕疫症传开来才这么做的。”
一听说跟瘟疫有关,许多人都偏向了县太爷这头,可还是有一群学子义愤填膺,认为赵瑞芳这是违了天道,打算联名上书劝谏。
镇子外的客栈老板这些日子可是数银两数得乐开怀,许多人因为不得进镇或进城,都不得不在外头住宿,别说是两个人一间房,就是一间屋子里睡上了三四个人那也是正常。
而和书院朋友参加文会回来的韩文诺,也是其中之一。
他家就在午门县城再过去些的村子里,穿过县城回去是最近的,要不就得走山路,可附近的山势都又高又陡,他一介文弱书生根本就没法子,最后也只能和几个同窗凑了分子,一起在客栈里窝着,可没想到才刚住了两天,就听到要烧尸首的事。
韩文诺平日虽然不怎么开口,可他的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明年的科考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他肯定是榜上有名的,所以几个同窗也都暗暗的奉他为首,希望他出头。
韩文诺做事谨慎,也不是几个同窗吆喝了就会草率上书的人,而是打算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只是当衙役押着一车又一车的东西往城外送时,在一旁围观的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看着跟在车队最后方,挺着肚子的那个女子。
“伶儿?!”韩文诺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貌,也顾不得身边还有同窗正义愤填膺的讨论等等该写些什么劝告县令,他像失了魂一样追着车队的尾巴而去。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忘记了两人早已经解了婚约,也忘记他早就没了权力去干涉她的生活。
他只是傻傻的追着,然后在山坡下追上了车队,他一步步走近,越是看清了她的样子,表情就越显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