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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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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顺,快、快给我镜子!”他急催。.

“镜子?呃……好的,奴才这就去取。”主子怎么突然要照镜子了?彭顺不好多问,赶紧去取来便是。

镜子到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朝镜中的自己看去,这一看,当场傻住!

这是他,年轻时的他,若此时是顺义十五年,那便是自己十九岁时的样子,而这怎么可能

“砰!”又是一道烟火爆破的声音传来,他想起来了,父皇六十大寿时,所有皇子必须于前一夜就去父皇寝殿外跪寿,这跪了一夜回来,到了下午犯困,便倒头就睡,但这一睡就错过了十年一次的烟火秀,当时醒来时还曾责怪彭顺未能唤醒他,对彭顺发了一顿脾气……而这时,就是那时

魏泱火速下床,去到外头时只见到最后零星的火花落下,那绚烂的火树银花美景还是错过了。

“哎呀,主子若能动作再快些,定能看到最美的时刻的。”彭顺一边惋惜的说,一边往主子脸上瞧去,却见到主子那像是震惊、错愕、不解、难以置信的表情,千变万化,总之神色复杂得很。

“主子……您还好吧?”彭顺发觉主子一觉醒来,对每件事的反应都好奇怪,让人无法理解,不禁关心的问。

魏泱猛地回神,细眼看着彭顺,心思千回百转,他回到二十八年后父皇当政的时期,此刻的自己不再是受大哥压迫的悲惨王爷了,这么离奇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

难道是自己临死前所生出的那一股恨意,让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来挽回自己所错失的一切?

心绪在一阵混乱后,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了,片刻后,他双手缩紧成拳,蓦然兴奋起来。.

既然自己重生了,那他将好好地把握这新的人生,他绝不再错踏一步,让自己再次失去所有!

清河殿内,大业皇朝的五位皇子跪在皇帝魏衍行面前。

五位皇子依序为二十六岁的老大魏超,二十四岁的老二魏单,二十三岁的老三魏曲,二十岁的老四魏新,以及今年十九岁老五魏泱。

魏超与魏泱同为皇后李芳宜所生,魏单之母是端妃王倩梅,魏曲的母妃是皇贵妃,于五年前逝世,魏新则为地位不高的贵人苏春华所出。

此刻这五皇子的表情不安、心头忐忑,因为出了一件事,魏衍行正雷霆大怒着。

“说,是谁偷阅了吕太师呈给朕的奏折”魏衍行怒不可遏的质问。

下头五个儿子没一个人应声。

魏衍行更怒,用力拍了御案。“还不老实招来!”

五个人一惊,忙叩首了,尤其是老大魏超,他手心全是湿汗。

魏泱用眼角余光瞄见魏超偷偷用袖子抹去手上的汗,心里不住冷笑,他记得很清楚,这事是大哥做的。

那吕太师上奏的内容事关立太子之事,大哥好奇便趁父皇不在清河殿时偷潜进来翻阅,哪知父皇回来得早,他人是及时溜了,但来不及将翻开的奏折再放回原处,让父皇发现了异状,当下立刻诘问守在清河殿外的太监是何人进来过,那太监平时就得大哥好处,又怎会供出大哥来,便推说自己内急,离开一会没见到是何人入内翻阅奏折的。.

可这清河殿是父皇平日理政之所,入夜极少有外臣觐见,且父皇又已去了外殿,这入夜后能进到这殿里的就只有五位皇子,因此五人都被叫进殿了。

而二哥、三哥、四哥也如同他一样,心知肚明必是大哥所为,父皇年事渐高,朝中不断有声音劝父皇册立太子,大哥身为嫡长子,但见父皇似乎倾向立贤不立长,这当然让大哥紧张了,而吕太师乃是父皇最为倚重信任的大臣,事关太子之位,大哥自然是好奇吕太师对父皇说了些什么。

然几个兄弟虽都对此事心中有数,却无人想得罪大哥,他毕竟是母后所生的嫡长子,在大业,长子地位不可动摇,绝大多数人还是支持他当太子的,再加上大哥为人猜忌,若是受他排挤,将来日子必不好过,因此个个低头不语。

可此举更激怒父皇,非得抓出个人来不可,而他早经历过这事,晓得待会跳出来承认的必会是——四哥,魏新!

四哥的生母苏贵人身分低,又不受宠,相对的,四哥在几位皇子中也最不受父皇重视,因此若兄弟间有谁出事,大多由他出来顶罪,这回也一样,在大哥一个眼神下,魏新硬着头皮跪前一步了。

“是……儿臣做的。”

他话一说完,父皇御案上的砚台已经飞出去,砸中他的额头,他顿时头破血流,外加满脸的黑墨,模样狼狈至极,他按压着额上的伤口,吃痛却不敢吭气,只能默默忍下。

一旁的魏超见了,屏着气息,不敢多言一句,父皇继续痛骂魏新心术不正、胆大妄为,竟胆敢偷阅奏折,走下御座又是给他一脚,踹得他趴在地上爬不起身。

几个兄弟见父皇大怒,无人敢上前劝阻父皇,特别是魏超避得更远,于是他站了出来,帮四哥说了几句,魏衍行瞧了他一眼,似乎对他敢在自己盛怒时站出来颇为讶异,之后怒气便消减了不少,只再骂了魏新几句就让他们兄弟连魏新一起全滚出清河殿了。

五人出了清河殿后,魏超将手搭在神情凄惨的魏新肩上。“我那有云南进贡的金创药,待会就让人给你送过去,这几日你好生养伤,日后……别再干这样的事惹怒父皇了。”他竟有脸说,完全无一丝的愧疚。

“是……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魏新个性懦弱,明明怒在心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

其他兄弟见了,不免同情他,这回魏超做的是过分了,将魏新害得这么惨,还好意思说这话,明摆着不愿意拉下脸认错。

但尽管如此,在魏超面前,其他人还是不敢多说什么,仅是安慰魏新两句就各自散去了,魏新则由侍从搀扶着落寞的走回自己寝宫去。

“主子,奴才瞧四皇子是冤枉的。”见众人都离去了,彭顺才敢凑上来对魏泱说。

魏泱瞥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彭顺嘴一噘。“您可别瞧不起奴才,奴才看事准得很,那四皇子性情……呃……温和小心,怎敢做出这种事来,而奴才瞧皇上也看得出来,要不然,偷看奏折这事非同小可,若扣上图谋不轨的罪名也是够呛的,怎会只是打骂一顿而已?虽说您上前说项了,但一般若没送到宗人府去关个几日,那是不足以息事宁人的,所以说啊,这事没那么简单的。”彭顺说得口沫横飞,分析得极有条里。

“那你认为谁干的这事?”他浅笑再问,这奴才的机智聪明他向来知晓,只是上辈子遇到自己这没出息的主子,才不得不跟着受苦。

自己前生死时身边就只剩这个忠仆替他哭丧,这生,自己重新来过,也定要让这小子的人生跟着转变,后半辈子自己定要让彭顺当个受人重视、有权有势的奴才!

不过,方才彭顺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自己一点,他们兄弟既猜得出是大哥所为,想必父皇心中也有断定,不揪出大哥定是另有计较。

他晓得父皇一直冷眼观察着他们兄弟几个,因此清楚大哥并非治国良材,前生父皇才决定要将皇位传给他,只是大业从无传位么子的先例,要传位于他困难重重,得一步步慢慢来,同时也不能将大哥逼急了,否则狗急跳墙,要传位于他会更困难,父皇谋算这许多,当年却未告诉他,可此刻,他已能体会,并猜出父皇的心思了。

“自是大皇——”彭顺话到舌尖上,让他瞪了一眼收住,接着自打了一下嘴巴。“奴才不知。”

他收回瞪视彭顺的视线。“记住,咱们以后的日子得步步为营,你虽有几分的小聪明,但这不够,得耳聪目明,万不可说错一个字或做错一件事,否则你我主仆二人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沼中。”他警告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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