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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迷迷糊糊地喝下。
欧沫慢慢给她盖好被褥,正要离开,突然桑榆伸出手来一把攥住他,口中低叫连连:“好冷、好冷!”
攥住他的那只手手心冰凉。
他赶紧从自己卧室里面取来被褥,给她盖上。
“冷,好冷-----”桑榆不住地打着颤,呓语着。
欧沫犹豫一下。然后隔着被褥,躺在了桑榆的身边,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用身体,给她取暖。
清晨,桑榆是被一声鸟儿的啼鸣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欧沫俊朗的五官,贴近她很近的距离。
微微抬了头看,原来欧沫隔着被褥,和衣而眠。
昨晚的一幕幕很清晰地浮上脑海,一丝温暖不禁上了心头。
欧沫的睡相很好看,褪尽那份醒时的孤傲,纯真得像个窝在妈妈怀抱里面的孩子。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好看的弧度,鼻梁高而且挺直。
桑榆忍不住伸出食指,去触碰那肉~~粉色的唇瓣。
她很想要知道,曾经和她唇枪舌剑的那两片唇,是怎么样得一种触感。
欧沫却突然醒了过来。
桑榆羞涩难当,在第一时间里面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紧紧阖上了眼睛。
欧沫慢慢起身,悄悄坐到床沿,探了探假装熟睡的某女的额头,不禁失声:
“奇怪,这烧明明退了,怎么脸庞还这么红?”
某女不动声色,可是那脸颊之上的一抹绯红,却是愈加的艳丽。
俊逸真的来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就像巷子口的丁香姑娘,稍不留神,她就逝去,再难觅其踪迹。
与欧沫相处的这两天,桑榆体验到了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快乐。仿佛这一辈子的欢乐叠加到一起,也不及这两天来得多。
这天下午,欧沫带着桑榆去最深的林子里面采了野果子,然后回来的路上,顺便加入了村民插秧的队伍。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浑身沾满了泥浆,站在水里面东倒西歪的,偶尔还会有蚂蝗来袭,吓得她尖声高叫。
就在桑榆被蚂蝗吓到要爬上欧沫的身体时,一扭头,她就看见了静静矗立在田埂边,一脸讶异的俊逸。
“你怎么会来这里?”桑榆来到岸边,洗净了脚然后问。
“那你又怎么会来?撂下一拨人,然后跑来这里,和这个人瞎混。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着急吗?那天早上,你不是还好好的,我们不都开始讨论婚期了吗?”
“你还有脸来问我。”桑榆沉下了脸:“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多么的假仁假义、表里不一,你要混乱你的私生活,可以,但是你就不能挑个不相干的人吗,非得要挑颗窝边草?”
“什么意思?”
“雪曼都告诉我了,你和她之间,一切的一切,点点和滴滴,她都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所以祝贺你,你以后不用那么再辛苦得周旋了。”桑榆面露一丝嘲讽:“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俊逸哥,你在我和她之间,这一年多里面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竟是做得如此的滴水不漏。俊逸哥,你是怎么隐藏你自己的?”
俊逸脸色微变,然后他抓住桑榆:“你这个傻瓜,别听信旁人的挑拨,是这个姓尹的小子,他要离间我们,他有更大的阴谋你知道吗?”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巧舌如簧了俊逸哥,欧沫不是你说得这个样子。”桑榆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你都开始叫他的名字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热?”俊逸的脸黑了黑,他瞟了一眼欧沫,脸上满是小人般的得意,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桑榆漠漠地看着俊逸。
“尹氏集团你知道吗?”俊逸嘿嘿一笑。
“知道,又怎样?”桑榆淡淡地答:“他是我们公司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我们都看走眼了,桑榆,这个家伙可不什么泛泛之辈。”俊逸一步步紧逼欧沫,眼神如同秃鹫一样紧紧捉住他:“桑榆,我们都被他给骗了,他,就是尹氏集团的少东家——尹欧澈的亲弟弟。他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取得伯父的信任,趁机混进公司,狼子野心,还需我多说吗?桑榆,你懂得!”
桑榆只觉得突地一下,心中有个什么东西轻轻堵了她,她默默地转过身去,去寻找欧沫的眼睛。
不短的相处时间,她已经很熟悉欧沫的眼神,是真或是假,她很有把握知道。
四目交集在一起,桑榆彻底底绝望,泪珠儿倏地瓢泼。可是她不想放弃,惶惶然中她舍不得丢弃最后一根稻草,她要他亲口说给她的一个事实:“是真的?欧沫。”
欧沫默默地点点头。
“原来你竟不是-----”桑榆的话哽在喉间,曾经的过往如同快放镜头般,在脑海忽而闪过,她深呼吸一下:“我竟错看了你,原来你------尹氏的少东家!真可笑!我还以你是------我很蠢是不是?被你骗来骗去搞得团团转。”
“可是为什么?”她突然冲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切都是假的吗?你来到我家,这些天我们之间的相处,都是假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阴谋?”
“不是这样的桑榆,你听我说。”欧沫握住桑榆的肩,很急切地:“我确实是尹欧澈的弟弟没有错,可是情况并不完全是他说的那样,我没有------”
“放开她!”俊逸冲上前来,一拳打在欧沫的脸上:“别再对她动手动脚的!”
“哥!”尹雅龄突然跑过来,她护在哥哥的面前,冲着俊逸一通嚷嚷:“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你凭什么打我哥?”
“哦!”桑榆自喉间一声低叫,她很努力地抬了抬眼眸:“原来你还有一个妹妹,你们这是要------大团圆了?”
“桑榆,听我解释!”欧沫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桑榆,他有些焦灼地喊:“听我解释桑榆!”
“我不要听,我谁都不信,我不要听------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话,你们这些-----骗子!”桑榆摇着头,一步步后退,脚后跟突然一个踉跄,她就要跌下。
“桑榆!”欧沫呼叫着扑向她。
“桑榆!”安澜也跑过来。
“站住,这里没你什么事。”俊逸很及时地堵住欧沫,眼神犹如秃鹫:“给我离她远一点!”
桑榆软软地倒在安澜的怀抱里,她努力地抬起暗淡的眸子,看清了是安澜后,颓废地叫一声:“安澜,我-----要回家。”
“桑榆,我们回家。”安澜心碎。
夏家。
得知了欧沫的真实身份,张云茹又开始满腹牢骚一通乱发:
“牧航,是你总不听我的是不是?我早说过,那个尹欧沫不可靠,你就是不听,这下尝到苦头了?还好我们桑榆人好好的,否则,你就后悔一辈子去吧!”
“云茹,你可不可以不要吵吵,事情或许不是那么糟糕。”
“还要怎样?你是还嫌不够?夏牧航,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得!”张云茹的声音在慢慢高了起来。
“妈妈,我想要安静一会儿。”一直软软窝在沙发里面不说话的桑榆,开了口很轻声地说。
张云茹瞪一眼夏牧航,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去厨房取给桑榆准备的汤去了。
“桑榆,”夏牧航走过去,他握住女儿有些冰凉的小手:“是对爸爸妈妈失望了吗?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和妈妈离婚的,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和妈妈。”
“爸爸。”桑榆知道夏牧航误会了她离家的真正原因,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个真相告诉他。
“桑榆,爸爸知道,我和妈妈之间的不愉快,给了你很多不好的记忆,原谅爸爸妈妈忽略了你的感受。爸爸太忙,忙得都没有多的时间、没有用一种好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女儿,爸爸对不起你。”夏牧航伸出手来摸索着爱女的头发,充满慈爱地说:“可是你也要答应爸爸,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一个人,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
桑榆泪眼婆娑,她一头扎进夏牧航的怀里:“爸爸!”
桑榆吃过一些东西后,就上楼去歇息去了。
夏牧航对安澜使一个眼色,两个人来到庭院里。
“安澜,对于欧沫隐瞒身份这件事,你怎么看?”
“董事长,以我对欧沫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阴险的小人,他的确隐瞒了一些真相,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避而不谈。再说了,他也没有对我们大家造成什么困扰啊。”
“是吗?”俊逸突然走了出来,很诡异地一笑:“你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他面向夏牧航:“董事长,我刚刚接到部门的电话,说我们新研发的一个产品系列出了问题,就是准备打向国外市场的那个。”
“哦?”夏牧航锁一锁眉头。
“客户取消了所有的订单,说是我们的产品不是自主研发,国内一样的产品已经有其他的公司上了市。”
“怎么可能?”夏牧航不解:“这个不是你和安澜正在做的哪一个项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