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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来,你决定就好。.”凤芹说完,就近坐了下来。
不多久,宋依织端来一碗看来平淡无奇的干面,面上头有许多鲜蕈,还有一颗软嫩的卤蛋,蒸腾升起的香气不张狂,却又有种让人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她实在不相信在市井中会有什么东西强过宫里的御膳,但这是在她吃面之前的想法,当她吃了一口面,就被那不可思议的口感及味道给攫住了胃,这绝对是让人惊艳,且会一吃再吃的东西。
就是这样的市井美食,让一国之君微服出宫?
这名叫小仙的女子不只掳获了楚鄂的心,还用厨艺攫住了楚鄂的胃吗?她觉得好恼、好气、好不甘心。
虽然有想一口接一口、欲罢不能的感觉,但她却因为极度的不甘心而断然的放下筷子。
因为发出了声响,正在忙着的宋依织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身看她。
凤芹怒目圆瞪,“你这面真难吃,我不吃了!”说罢,她霍地站起。
宋依织尴尬的来到她桌边,诚心的赔不是,“真抱歉,东西不<口你胃口。”
“多少钱?”她问。
“既然姑娘只吃两口,不收钱。”宋依织说。
凤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出面店。
第3章(2)
午后,楚鄂一个人来了。
今天朱和庸要接见御史大人,分身乏术,于是派他来买凉面,可一到店门口,看见店内的景况,他顿时愣住。
仙人面店被砸了。
往店里一探,他发现宋依织正在将被砸坏的桌椅堆到墙边,并检视着什么还能修理使用,什么得淘汰换新。.
“小仙!”楚鄂大步走进店里,关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抬起脸来看着他,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昨儿夜里突然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他们疯了似的乱砸,我怎么都阻止不了他们。”
她脸一抬,他便看见她脸上的伤,不禁浓眉一拧,恼怒极了。
他伸手端着她的下巴,神情严肃的检视着她脸上的伤,愤怒全写在眼底。她的脸颊肿肿的,眼角还刮了一道,血痕还在。
“该死!”他神情冷肃,咬牙切齿地说:“到底是谁?”
他那过分认真的表情及反应,让她的心陡然一悸。不知怎地,脸竟一阵阵的发烫,比昨晚被那几个恶人揍的时候还热辣。
她别过头,闪开他的手及视线,话锋一转,“他们破坏得很彻底,这下得花钱整修一番了。”
“你记得最近有跟谁闹得不愉快吗?”他问。
“你。”她直视着他。
他一顿,浓眉紧蹙,“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
“我知道。”她脱口而出,但在说出的同时,她的脸又红了。
怕他发现,她转过身,装得忙碌,“看来这几天是不可能开店做生意了,我还得找人来估个价……”
看她吃力的搬着那些坏掉的桌椅,楚鄂眉心一拧,懊恼地说:“别弄了。”他趋前拉住她的手,检视着她满是伤痕的手。
“看你的手,都破皮了。”他凝视着她,“依仁呢?”
“他说要留下来帮忙,但我不准他缺课,所以要他去私塾了。”
“是吗?”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语带命令地道:“你也别弄了,你一个人做不来的。.”
“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驳,“谁说我不行?你别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你。”他直视着她,眼底尽是怜惜,毫不掩饰与隐藏,“我是心疼你。”
听见他说心疼她,宋依织只觉得身体都热了起来,却又有些难过。
如果她在他眼里是个女人,他还会心疼她吗?
如果她在他面前能是个女人,她……她想自己会因为他的关心而动心动情。喔不,其实她对他已经动心了。
他总在她需要帮助、脆弱的时候出现,他总霸气的用那种“一切包在我身上”
的强势态度帮她解决问题,他总是莫名的又轻易的牵绊了她的心。
只可惜,他为她做的一切,都只因为她在他眼里是个男人。忖着,她忽地有种心酸的感觉,眼眶也忍不住的红了。
见她眼眶红了,楚鄂只觉得她受了委屈,心里一阵气愤又不舍。
“别哭。”他柔声安慰。
倔强的她秀眉一拧,两只眼睛圆瞪着他,“我才没哭。”
知道她不肯示弱,他只是淡淡一笑,“好,你没哭。”说着,他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咦?”她一愣,“你帮我?为什么?”
他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呀。”
她的脸又红又热,心却揪疼得厉害。
他是真喜欢她吧?但她不真是个男人呀。
楚鄂没有吹牛,更没有食言。
他帮宋依织找来泥瓦匠、木匠,用非常快的速度整修被破坏的面店内部及桌椅。
一个月不到,仙人面店重新开张了。
这日,他跟朱和庸依旧在老时间来。
其实她的店能重新开张,不只楚鄂帮了忙,就连小朱也十分积极,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非常精致的各式食器,薄透的瓷胎、典雅的图案,都看得出来不是寻常的东西。
她无法再忽视他们两个拚命对她献殷勤的事。
一开始,她以为他们是一对,但后来她却又发现他们都在追求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要追求她也不是不行,只是……他们对她有好感,甚至卯足劲讨好她,是因为他们都以为她是男的。
从前她以男装扮相做生意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想到这模样现在却成了她最大的麻烦。
说真的,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她原本冷着的心已渐渐的被楚鄂融化了,对待他的态度不再似从前那么冷淡或是凶杆。
初初认识他们两人,她欣赏的是小朱,但纯粹只是欣赏他那温文儒雅的气质,与爱慕无关。现在,她还是觉得小朱是个很优秀的人,但他在她心中是朋友,或是兄长般的存在,从来不是个男人。
而楚鄂充满着男性的魅力及侵略感,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她以为自己讨厌他,但渐渐地她发现那是因为她太在意他,无法对他视而不见。
他对她,太热烈了。
有时,脑袋一时昏了,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就一辈子当个男人,享受他这样的关心及宠爱好了。
当然,那样的念头很快就会消失在她的脑海之中,等待下一次的复萌。
吃完面,朱和庸和楚鄂又坐在店里跟宋依织聊了一会儿。她请他们将修缮及餐器的费用列张单子给她,他们却说不用,她坚持无功不受禄,两人便给她另一个提议,就是往后半年,他们来吃任何东西都免费。
见他们如此坚持,她同意了。
才送走他们,宋依织一转身竟发现朱和庸落下了随身携带的折扇。心想店里正是休息时间,于是抓了扇子便追了出去。
不一会儿,宋依织便在巷弄的转角处看见他们,正要开口喊,却听见他们正在聊她的事。不知怎地,她竟打消唤住两人的念头,好奇的想知道在他们心中,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觉不觉得小仙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楚鄂问朱和庸。
“不觉得。”朱和庸说。
“少来,别不承认。”楚鄂浓眉一扬,“我敢说,小仙现在对我一定有好感。”
“我倒觉得她喜欢的是我。”
“她只是不讨厌你罢了。”楚鄂笑了笑,“每次在她需要援助的时候,都是我及时的伸出援手,人非草木,她肯定被我感动了。”
朱和庸哼笑一声,不以为然,“感恩可不见得有爱。”
“好感也不见得是爱。”楚鄂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朱和庸有点懊恼,但仍不愿就此放弃,“赌赌看,看谁输谁赢。”
“我赢定了。”楚鄂信心满满地道。
听到他们的对话,宋依织先是惊讶,然后觉得难过,慢慢地又感到愤怒。谁输谁赢?她是他们的赌注跟比赛吗?
不管他们以为她是男是女,这种打赌的心态究竟是什么?难道他们不担心她当真了,然后付出感情?难道他们不在乎伤害一颗单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