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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负责?”
“当然。.”他大言不惭地说:“我一向洁身自爱、清清白白,现在让你睡了一夜,又衣不蔽体,你当然得负责。”
她呆住。向来只听过女人寻死寻活要男人负责,却从没听过男人要女人负责的。再说,什么他洁身自爱、清清白白,她就不自爱、不清白吗?还说她睡了他一夜?可恶,吃亏的可是她,他在说什么?
“我们现在各自回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说。
“你实在太不负责任了。”他脸一沉,语带指责,“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宋依织傻住。她实在好想揍他,他在说什么啊?难道她是随便的女人吗?发生这种莫名其妙又离奇诡异的事,他以为她愿意?
“这么吧,既然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咱们就成亲吧。”他直接拍板定案。
“嗄?”她一呆,疑惑的看着他,“你说……成亲?”
“当然。”他挑挑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都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我当然是你的人。”
“什么?”她用听到不可思议之事的表情瞪着他看,顿时说不出话来。
“咱俩都不是三五岁的孩儿,男未婚女未嫁,成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说得振振有词。
“我……但我没想过要嫁。”
“世事变化多端,如今变化来了,你就别再抗拒。”
“我不!”她羞窘又懊恼地低喊。
“你不要也得要。”他脸一沉,严肃地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还要做人吗?”
“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
“不行。.”他打断了她,“我这人率直诚实,藏不住事情,三五天的时间,我就会说出去,到时你店也甭想开了。”
她呆住,愕然的看着他。她感觉他在威胁她,像是她不乖乖就范,他就会把今天的事写成告示,贴在京城各个角落似的。
如果他真将这事说出去,别说她没脸做人,恐怕就连她弟弟都抬不起头吧?
“楚鄂,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觉得既然天意如此,我们就别抗拒了。”
“我还有弟弟要养。”
“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的事,我全包了。”他拍拍胸脯,爽朗一笑。
看着他那健美结实的胸膛,她脸又一热,不自觉的将视线往旁边一移。
“小仙……”
楚鄂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羞得想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握住。
“做什么?放手。”她羞恼的瞪着他。
“小仙,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跟依仁的。”他眼神专注而真诚地凝视她。
那真挚的情感令她心悸不已,她不敢直视那双热情又直接的眼睛,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她一点都不厌恶他,事实上……她是喜欢他的。
他想娶她,她很感激,也很欣喜,但她不敢高攀。也因此,她总是对他坏,不理他,为的不是别的,只因为她害怕自己会越来越喜欢他。
她以为自己能一直拒绝他,没想到如今竟发生这场意外,难道真如他所说的是天意?
若这是天意,是不是不可违呢?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他会信守诺言,照顾她,也会将依仁视如亲人般照顾。.
她知道以她的身分嫁进将军府,前路必定难行。但,若一切真是天意,那么这也许是上天给她的另一次试炼。
对于试炼,她从不逃避。她自小在宋家便得不到温暖及照顾,十六岁被逐出家门,带着年幼的弟弟过了两年困苦的生活,那些日子她都捱过去了,现在的她只会更坚强,不会变脆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底下没有过不了的关,只有不敢过关的人。
这么一想,她的心豁然开朗,眸底闪着坚毅的光芒,认真地说:“既是天意,你可别后悔。”
他两眼一亮,“后悔的是小狗!”
第6章(1)
京捕处地底的一间房间内,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横躺着,底下湿成一片,像是溺水身亡,尸体已由高叔勘验完毕,但未查出身分。
此时,有两人静静的走了进来。一人是赵杰,一人则是楚鄂。
“高叔,把白布掀开吧。”赵杰说。
“是。”高叔答应一声,掀开了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
那尸体是个壮硕的男子,因为泡了水,尸身更加肿胀。
“大人,尸体不好看。”赵杰提醒楚鄂。
他点头,毫不犹疑的趋前一探。男子被一刀封喉,是死后才被丢到水里想毁尸灭迹,而非生前落水。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他问。
“九阳渠。”赵杰说。
九阳渠是贯穿京城,与护城河连接的渠道,也是京城主要供水的来源。
他发现男子尸体上有许多咬痕,但非人为,而是具有利齿的动物所为。
“大人昨日要我留意是否有被大型犬只咬伤而就医的可疑人物后,我便清查了城里各个医馆,却没有任何发现。今天早上有人通报九阳渠里漂着两具浮尸,一经查验,发现尸体上有多处咬痕,不知是否是大人想找的人?”
楚鄂神情凝肃的检视了两具尸体身上的多处咬痕,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掳走宋依织的人。
其实大花跟楔是他亲自训练的军犬,在获知面店遭砸之事与凤福宫有所牵连之后,他便将它们放在宋依织身边以随时保护,没想到果然发挥了奇效。
那日宋依织被掳走后,大花楔便循迹找到那间小屋,合力攻击两名意图对宋依织不利的恶徒,赶跑恶徒后,由大花守着宋依织,楔则奔回出阳门通报。
出阳门是最靠近禁内卫队营的出入口,楔脖子上挂着“卫”字铜牌,卫兵一见到就立刻通知他。得知楔急奔而来,他便明白宋依织出了事,于是在楔的带路下找到了她。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衣领有被稍稍扯开,但衣着还算完整。大花忠心耿耿的守在一旁,寸步未离。
他本想叫醒昏迷的她,或是直接把她带回面店,但突然,他心生一计。
他若想保护她,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除了皇宫外,再没任何一个地方比将军府安全了。
皇上曾对他说过一句话——看来你的好事只有神仙能帮你了。
他想,这次或许就是神仙帮忙,是天意要他把宋依织娶了,不只能完成自己的心愿,还能把她放在将军府就近保护。
从前她总说不嫁,可现在她有非嫁不可的理由了——他们睡过。
于是,他脱去上衣与她同睡在一张床上,待她醒来时便威胁要将此事说出去,好让她答应嫁他。
此招果然奏效,她虽不甘心,却还是就范。
只是三番两次找她麻烦,甚至想加害她的,是否就是他怀疑的那个人呢?
第一个嫌犯死了,证据显示跟他接头的人来自凤福宫。
如今,第二个第三个嫌犯又遭灭口,可见幕后主使者绝非寻常。
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让楚鄂警觉到危险逼近,看来他得赶紧把宋依织娶回家,绝不能让幂后黑手再有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赵杰,”他神情凝肃,声音一沉,“继续追查这两个人的身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
“诺!”
御书房中,在听了楚鄂的话后,朱和庸神情凝重,久久未发一语。
宋依织点头出嫁,他替楚鄂开心。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事……”久久,他抬起眼,叹了一声,“你知道多久了?”
“有一些日子了。”楚鄂回答。
“你心里有底?”他问。
楚鄂沉默了一下,神色为难。
朱和庸脑子也灵光,刚才听他一番说明之后,心里已经有些想法,只是若牵涉到那个人,事情可就难办了。
“你怀疑是凤芹吧?”他问。
楚鄂直视着他的眼睛,未答,但已默认。
朱和庸眉心一拧,又长叹一声。“其实朕也一直不解,凤芹未曾跟小仙打过照面,为何那日在街上却立刻知道她是女人,之后又在太后跟前嚼舌根,怂恿太后将小仙押进凤福宫,像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