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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
“难不成她是燕太子丹埋在秦国的眼线?”荆轲问。.
赢政沉吟了下。“有可能,当初燕太子丹在秦国当人质时,郑夫人便是他献上的美人,我将其丢在后宫,久了就忘了有这个人存在……早知道在她企图毒杀你时,不该心慈的留她一命。”
“你让你后宫之人毒杀阿轲?!”盖聂恼火地拍几起身。
“寡人已经处置了!”赢政怒目瞪了回去。
“大师兄,是阿政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荆轲没给好脸色地瞪去,肃杀而冷戾的目光盯得盖聂只能乖乖坐下。
“咱们师门可没有半个忘恩负义的。”
最后那句话,如刀般杀得盖聂有苦说不出,他着实懊恼自己动作不够快,要不早就杀了赢政那个稼伙。
“所以说,该是燕太子丹派人埋伏追杀无误。”福盛自顾自的禀报着,横竖那家伙有荆轲盯着,他不怕。
“肯定是了。”赢政一脸确信地道。
“这般确定?”荆轲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连福盛都搞得定的刺客,的确是燕军无误。”赢政再一次无比肯定地道。
话一出口,教人一时难辨是褒是眨,但荆轲听出来了,因为他俩交过手,福盛的底子她也算摸透了。
“你的意思是说,燕太子丹派来的刺客比他弱,而他被我一脚踹飞……燕军烂成如此,难怪只会使刺客突袭一招。”盖聂不禁摇头叹气了。
“无礼之徒,在下乃是秦国卫尉,方才不过是一时轻敌罢了。.”福盛哪里吞得下这口气,硬是要扳回一点颜面,端出身分好让他这个穷乡僻壤的荒野布衣知道,自己不是他能得罪的狠角色。
“你是秦国卫尉?”盖聂惊诧地倒抽了口气,见福盛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他忍不住道:“阿轲,他那种剑术竟是宫中卫尉,秦国有这么弱?”最后那句话是问着荆轲,带着几分讪笑的目光却是落在赢政脸上。
“你听错了,他是洗马,不是卫尉。”赢政神色不变地道。
福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主君竟开圣口,将他连降数级,洗马……洗马哪里是官呀,那是体制外的预备官而已,纯粹洗马而已耶!
“他刚才说是卫尉。”
“他现在是洗马。”正所谓新仇旧恨,就在此一眨泯恩仇吧。
盖聂轻喔了声,看向脸涨得通红又无比哀怨地垂下脸的福盛,突然觉得他有那么一丁点可怜,要是联合他一起计杀秦王,不知道他意愿高不高。
“好了,这牢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刺客是燕太子丹派来的,那么咱们要前往燕国的路上必定还有埋伏。”荆轲忧心忡忡地将话题导回重点。“我现在担心的是,高渐离恐已遭遇不测。”
“不会。”嬴政和盖聂不约而同地道,两人互瞪一眼,像是暗骂对方干么当个学人精。
“何以见得?”荆轲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又问道。
“因为他必须留下高渐离才能将你吸引前去,才能设下另一个局逮住我。”赢政抢先一步解释道。
盖聂微眯起眼,思索着和燕太子丹合作的机会有多大,但想归想,一想到就是那个始作俑者把荆轲和秦王给系在一块,他横想竖想都认为头一个该先杀的就是燕太子丹。.
“既是如此,阿政,咱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她实在不愿见他再为她涉险。“你让福盛护送着回秦国吧。”
“你在胡扯什么?”赢政怒眼瞪去。
“阿轲说的对,要救高渐离,由我跟阿轲去就够了,你跟着去只会碍事。”盖聂力挺自家人,想趁机将赢政给踢到天涯海角去。
赢政压根不理会他,紧紧握住荆轲的手。“卿,我可以,绝不碍事。”
“阿政,我不是怕你碍事。”荆轲无奈地叹了口气。“阿政,你仔细想想,燕太子丹既已知道你跟着我前往燕国,你认为他会轻易放过你吗?你要是前往燕国,对他而言是绝佳机会。”
“你未免也太瞧轻我了。”赢政斜睨了眼盖聂,目光又迅速回到她脸上。“我在身上有伤的状况下,还能跟你师兄打个平手,待我伤好了,难道我会输他?话再说回来,有我当饵,你要救高渐离的机会就更大了。”
“我不能让你冒这种险,让师兄跟我去就好,你和福盛先回秦国,等我的消息。”荆轲微有怒气,因为他不顾自身的危险。
“卿,在这当头,你让福盛送我这个身上有伤的人回秦国,半路要是遇到大票埋伏,你认为他真能将我保护好?”赢政的神情非常严肃,说的话更是一针见血。
一直在旁闷不吭声的福盛,默默的走到外头啜泣,可怜到一直装哑巴省得被骂的秦舞阳则跟到外头替他拍背,无声的告诉他,你的心情我懂。
赢政继续无视那两人,直瞅着荆轲,等待她最后的答案。不过说真的,就算她不让他跟,他也有法子跟上,他会先征求她的意见,只是不希望她生气罢了。
说好了,只让她开心的。
“我再想想。”荆轲沉下眉眼,直觉这问题确实棘手,充耳不闻外头的福盛已经放声大哭。
只因她的犹豫,间接证实了他的能力不足。
“这事可以先暂时缓缓,咱们眼前该先处置的是——”赢政噙着和煦的笑望向盖聂,道:“请教盖聂兄为何要行刺我?”
荆轲顿了下,缓缓看向大师兄,美眸闪动着慑人杀气。
盖聂闭了闭眼,无声地问候了他。
第11章(1)
天色未亮,荆轲已悠悠转醒,在赢政的怀里微动了下,他极具占有性地将她搂得更紧。
“阿政,我要去熬你的汤药。”她轻声道。
“嗯……天还没亮。”他眼未张,也知道屋里还暗得很。
“我都是这时分替你熬汤药的。”纯粹是防备二师兄“福至心灵”地在他的药里加料。
先前她就察觉他虚弱得古怪,查过药渣后,证实了并非她多疑,她也因此稍稍教训了一下二师兄,但就怕二师兄记仇又遭大师兄唆使,所以自己动手最妥当。
“卿……”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颈间耳边,教她莫名感到脸红心跳,只能强硬地拉开他黏人的手臂,轻松地跃下床,顺手将发挽成圆髻,搭了件外袍就走出房门。
近来,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每每他搂着她睡时,她总觉得愈来愈不自在,尤其他在她耳边说话时,她老是会心跳加速。
是他初醒的嗓音太慵懒吗?但随即她又自己否定这个说法,因为他不管何时在她耳边说话,都有同样的效果。
她到底是怎么着?抚着脸,热气未散,她浑身不自在地踏进灶间,就见阿蕊已经在灶前升火,而秦舞阳竟在一旁帮忙,这一点教她颇为意外。
荆轲双手环胸倚在门边,就见秦舞阳拉着阿蕊不知道说了什么,阿蕊低低笑着,面颊微微泛红,她不禁微扬浓眉。
阿蕊羞怯地想缩回手,秦舞阳却怎么也不肯放手,待荆轲回过神时,她已经将秦舞阳给一脚踹开。
“秦大人!”阿蕊惊呼了声,赶忙将秦舞阳扶起。
“你为什么又踹我?”秦舞阳泪眼看着荆轲。
“你在做什么?”荆轲的眸光冷肃慑人,她轻轻地扳了扳手指,松动松动肩膀,似乎有意拿他活动筋骨。
“我没有啊!”他二话不说立刻躲到阿蕊身后。
“是男人就给我出来!”看来这家伙还是死性不改欠教训,她好歹算是他的长辈,扭一扭他的劣根性也是应该的。
“我还没束发不算男人!”秦舞阳吼了回去。彷佛只要有阿蕊在,他就拥有万夫莫敌的气势。
“你还不是男人就敢调戏姑娘家!出来!”荆轲隔着阿蕊和他对峙。
“我哪有!”
“我明明瞧见你握着阿蕊的手不放。”
“握着手又没怎样,咱俩晚上还一道睡呢!”
荆轲蓦地停下脚步,先朝阿蕊施礼,随即趁阿蕊不备,一把将她提起挪到身侧,露出了缩着脖子的秦舞阳,他一时失去屏障,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