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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这就好办了。.”唐琬突然捉着他的手腕,拉他走到人少之处,也不管他和煦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直瞅着她抓着自个儿的手。
她放开他后,他松了口气,但还来不及细问,她便劈里啪啦地开口了—
“你跑得很快吗?”
“啊?跑步在下并不擅长,不过应该还好。”
“你游泳特别厉害?很会爬山?还是练过什么飞天遁地术?”
“什么?飞天遁地那是仙家手段,唐姑娘可是在开玩笑?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唉呀!唐琬在心里暗叫一声,懊恼地皱起眉。她又忘了自己现在是凡人,而且是个文学气质美人,问话怎么可以像以前一样那么粗鲁呢?那些仙家手段,这个男人现在不会,往生以后……呃,升天以后就会了嘛。
于是她敛起惊喜,神情一转,变得庄重温柔,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羞涩。“是唐琬唐突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唐琬一时激动才会多问了些,因为公子看起来跟别人都不一样……”特别的好吃啊!
像他这样好吃的模样,肉质味道肯定比王母娘娘的蟠桃还高级,这样的人八成有特殊专长,比起陆游那要好不好、要坏不坏的味道,说不定更适合当她的队友。
要知道虎在地支之中对应为寅,寅月可是正月,这不就代表着她才应该是堂堂十二生肖第一名吗?如今屈居第三,她可是别扭了好久。
赵士程定定地望着她,手腕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细滑温热,不由得心中微热。.
“在下赵士程,镇国大将军赵仲湜之子。至于唐姑娘认为我与别人不一样,或许我是唯一的武官吧,这样的诚,武官不太会出现的。”
他身为武当军承宣使,无定员职守,也不需赴任,因为他没有军功,父亲又是大将军,朝廷才会塞个这样的虚衔让他挂着。他今日会出席这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聚会,是因为举办这场聚会的孙廷才是他的挚友,而迎风阁又是他的私人产业,只是这事儿几乎没人晓得。
他温和地笑着,双手一揖,礼数周到无可挑剔。他一方面仰慕唐琬的端丽与优雅,另一方面她刚才那不经意显露出的调皮,也令他心跳不已。
想来,大家都不知道这位以才貌闻名的奇女子,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吧?即便如此,赵士程却是越来越欣赏她了,毕竟唐琬一直被传闻得犹如仙女一般,当真与她相处过后,才发现仙女也是有人气的,而且这样的她更令人想亲近。
“武官更好了,脾气爽朗。”唐琬开心的说完,表情又是一沉,有些无奈地道:“总比一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唉……”
言犹未尽,她的意思是,陆游感觉就不是太好吃,在她这头猛虎眼中本能的排斥,虽然她一眼就看出赵士程不会武功,脾气好像也有些耿直,但那精气神就是和那些文人不同,肉质可是上等的好啊!
而且他看她的眼神真诚无伪,让她觉得与他相处非常舒服,不像刚才她一进门,那一堆所谓的文人,看着她的目光不是带着批判就是有着轻视,要不就是垂涎与觊觎,甚至有的女眷还毫不掩饰满满的嫉妒呢!
然而她的话传进一无所知的赵士程耳里,却完全想歪了。.
他下意识望向不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陆游,突然对他起了一丝反感,身为一个男人,不能善待自己的女人,特别是唐琬这样惊世绝艳的才女,还使她愁容满面,徒受旁人议论的委屈,着实令人瞧不起。
第1章(2)
两人聊得欢畅,但落在时时刻刻都以余光注意唐琬的陆游眼中,却是相当刺眼。他敢带她来,就是认为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想不到半路居然杀出个程咬金。
于是陆游带着几个文人士子朋友慢悠悠的踱了过去,像是才看到赵、唐两人在对话似的,朝着对方一揖。“不知阁下是……”
“在下赵士程,忝任武当军承宣使一职。”赵士程淡淡地回了一揖。
陆游一听就知道他是谁,他父亲赵仲湜在朝中是个红人,武官之首的镇北大将军,不过陆游可没有因此变得客气点,毕竟这个时代重文轻武,他自然也看不太起赵士程,既然赵士程敢招惹唐琬,他也不怕下他的面子。
“陆某与友人谈论诗词之美,却是一时忽略了琬儿,幸有赵公子陪着琬儿聊天,陆某愧谢。”他暗示着唐琬是他的人,你赵士程只是个路过的,就别站着碍眼。
“好说。唐姑娘才貌过人,言之有物,赵某今日才与唐姑娘相识,颇有相见恨晚之意。”赵士程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陆游早已与唐琬分离,哪里还有资格管她与谁交好。
“能进琬儿之眼的,必然是有才之辈,赵公子是个武官,居然也会出现在此,赵某不禁有些好奇。”陆游说得客气,但真正的用意是知道赵士程从未以文才出名,居然还敢和才女唐琬走得这般近,他便要让这赵士程自惭形秽,他故意不给赵士程开口的机会,又迳自续道:“陆某于会中与诸友谈诗论道,自是乐不思蜀,只怕赵公子身为武官,无法明白这其中之乐趣吧?只怕我们所言之物,赵公子也是听得头大如斗,如坠迷雾啊。”
“是啊是啊,文人的宴会,武人来搅和什么呢?”
“该不会是由楼下跑上来的吧?这迎风阁怎么搞的,咱们文人的聚会,竟让一个武官闯了进来?”
在朝廷里,文官与武官是对立的,而且斗争得厉害,这股风气自然也扩展到民间,所以文人特别瞧不起武人,武人也不见得会给文人好脸色,而像赵士程这种表面温和却有铮铮傲骨的,就更不会忍气吞声了。
唐琬听得面沉如水,只觉得陆游这个人不仅遇事优柔寡断,气度好像也不怎么样,不过这次她倒是沉住了气,想知道赵士程会如何反驳,当然,如果他能直接一脚把陆游踹飞出去,她会更欣赏他。
面对陆游的刁难,赵士程只是淡然一笑,好整以暇地问道:“诸位士子在这里谈的是什么诗,论的是什么道呢?”
“谈的自然是千古名诗,论的便是人生大道。”陆游自信十足地回道。
“那么,你们数载寒窗苦读,为的又是什么?”赵士程又问。
“为的是一朝及第,入朝为官,届时泽被苍生。”陆游说得铿锵有力,得到在场士子们一致赞赏。
“说得好!”赵士程随即话锋一转,“既然诸位士子最后的理想是入朝为官,泽被苍生,却在这里谈论千古名诗,探讨人生大道,请问这些名诗与大道,对百姓实际上有什么帮助?对社稷有什么影响?又如何能泽被苍生?”
“这……”陆游被他这么一辩,顿时语窒。
“所以清谈是于事无补的,做人还是要实际一点。不管文人还是武人,能造福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赵士程轻飘飘的补了最后一句,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两个男人一番针锋相对,显然是陆游完败,赵士程的见地无懈可击,等于他一个人正面迎战了所有文人,还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唐琬听得双眼泛光。人才啊!这赵士程简直是个人才,兵不血刃就让陆游灰溜溜的,她终于知道赵士程为什么给她这么好吃的感觉了,他的特殊专长就在那脑袋瓜里啊!此人机智反应根本是一流的,有这样的队友,还怕别人算计吗?他不要去算计别人就不错了。
此时聚会的主人孙廷才才急匆匆的跑过来,他方才在另一角与人谈话,此时才知道这里起了点冲突,不过他来得太迟了,除了赵士程仍像棵孤松般出众傲立,其余以陆游为首的文人,个个都是脸色古怪。
孙廷才听了小厮的说明,知道来龙去脉后,从小厮手上拿了一只酒瓶,走到赵、陆两人之间,八面玲珑的打着圆场,“唉呀,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是在下招待不周,怎么让大伙儿站着饿肚子呢,看来你们都在怪我呀!来来来,喝酒喝酒,西面靠窗之处备有点心,还请诸位移驾,今日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