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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叶初云看到他踹人的动作,立刻死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那赤着上身、脸上还挂着两条鼻血的李儒新时,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路见不平,”于乐柏还是不忘先将颜亦岚的衣服给拉好,可不能便宜了其它人,“拔刀相助罢了。.”
“拔刀相助?!”扫了一眼内外都乱成一团的秋叶阁,叶初云喃喃自语,“就算你想拔刀相助,也没必要砸我的场子啊,你看看,那些菊花,可是花了我多少精神、多少银子养着啊,现在全毁了……”
颜希肃也算是悦客来的常客,知道叶初云心疼那些被打坏的东西,于是从衣襟里拿出一锭金元宝丢了过去。
原本失神的叶初云一看到黄澄澄的金子,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连忙接过来。
“叶当家,若有任何损失都算我的,别为难这位小兄弟,”打了李儒新一顿,颜希肃算是稍稍解气了,拉着自己的妹妹,对于乐柏浅浅一笑,“谢谢你!这位小兄弟。”
于乐柏不居功,这件事他根本没帮上任何忙,反而还害颜亦岚让人误会与他有染,他担心若不追究今日的事,颜亦岚会被流言蜚语所伤。
“还请晚些时候替我将李儒新送回去。”颜希肃也给了于乐柏一个金元宝,“若因为此事让你在悦客来丢了差事,就上安侯府来找我。”
“是。”于乐柏知道颜希肃真把他当成店小二,他也没多做解释的收下元宝。
颜亦岚难掩担心的看着他脸上的血迹,“叶三,你要记得去看大夫。”
于乐柏听话的点点头。.
叶三?!颜希肃的眼底闪过疑惑。太子心里叨叨念念的能人是悦客来的小二?!他心中狐疑,但现在实在不是追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只能拉着颜亦岚往外走。
于乐柏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颜家兄妹俩走远。他心疼她受了委屈,却也不想再试图说服她改变念头,李儒新或许是个状元,肚子有几滴墨水,但绝对不是个好人,那家伙配不上她。
“还不来人把李大人扶进屋里,去请大夫。”叶初云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李儒新,虽然也觉得他活该,但脸上可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
于乐柏的反应则是冷哼一声,交代说:“找大夫看过之后,就叫人把他给丢回李府去。”他说完就不留情的掉头走人,根本不在乎李儒新的死活。
“这小子……”叶初云低咒了一声,他一个悦客来的大当家在外头呼风唤雨,怎么遇到这个外甥偏偏就是没半点法子?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于乐柏停下脚步,把手中的金元宝丢向自己的舅舅,这是舅父的最爱,他不看在眼里。“给你。”
又赚到了一个金元宝,叶初云心中的怨叹立刻一扫而空,连忙叫人把李儒新给扶进屋子里,然后再去请大夫。
明月才上枝头,悦客来的春畅园就传来叶初云凄厉的尖叫声。
过没多久,才沐浴完、一身舒畅在自己的静尘居里正准备用晚膳的于乐柏,就看到房门被人用力的一脚踢开,那门扉还因为来人用力过猛的碰撞而反弹回来,坐在屋子里的他,反应只是轻挑了下眉毛,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坐着。.
“你打破了我的紫砂壶?!”他刚刚正在整理自己珍藏的那些茶壶,却发现少了两只,叫来刘掌柜一问,几乎崩溃,“臭小子!你打破了我的紫砂壶,还不是一只,是两只,蛇首跟猴首,两只啊!”
“不小心的。”于乐柏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对他而言的确是不小心的,当时他一时没忍住心中的怒气,才会打破,“下次会注意。”
“下次?!”叶初云用力的一拍桌子,“你打破了我两只紫砂壶,你竟能吃得下饭,你还是不是人啊?”
“不吃饭,难不成要跟我娘一样吃那些香烛吗?”
提到他娘,叶初云一下子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哀嚎着,“你为什么要打破我的紫砂壶,那壶把上刻有十二生肖,是我花了多少心思和银两才集到手的,况且那个制壶的师傅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制了。”
“既然舅舅觉得名贵,以后就别随便拿出来使用,东西既然要用,就不要担心用坏了。”
“这是什么鬼扯论调,这是专门给四间上房的客人使用的,买来至今用的人只要一眼便知东西名贵,向来小心,就只有你,才经你的手就一下破了两只!”
“我方才不是给你一个金元宝了吗?”
“一个金元宝就想赔我两只壶?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叶初云用力的一击桌面,“就算连颜希肃给的金元宝也算上,加起来还不够你在风霄山庄买的那匹马。”说到这个,实在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你这个死小子、败家子,要买马也不会挑只便宜的就好,你可知那马是越王要的。”
“以风霄山庄庄主妹妹一副想把你吞了似的眼神,别说一匹马了,就算舅舅要半座庄子,我看庄主的妹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连夜给你弄来。”
“你这意思是要你如天一般的舅舅去出卖美色?!”
“话不是这么说的,只是舅舅貌若天仙,总是色不迷人人自迷。”
“少灌我迷汤。”叶初云才不吃这一套。
“舅舅别恼,当时我是一时情急,随便挑了匹马,我当真不知道那匹马这么名贵。”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随便挑?你根本就是存心的!”叶初云怒火中烧,“今天你何止扒了我一层皮,根本就是狠狠的刮了我一层肉,都已经见骨了。”
“所以呢?”他叫尤金给叶初云上副碗筷,民以食为天,纵使再气也得吃东西,“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一句话又把叶初云给问倒了,这个冤家,他能怎么样?他姊姊的命根子,他能赶他走吗?当然不行,就算自己只剩一口气也得照顾他。
他用力的坐下来,接过饭碗,用力的扒了几口,想想又不甘心,将碗筷一放,“于乐柏,”他连名带姓的叫着外甥,“难道你都没半点羞耻之心?先是不经我同意买了宝马,后又打破我的紫砂壶,然后在悦客来的上房与颜家兄妹连手伤了李儒新,他可是现在正得宠的大理寺右寺丞,走到哪里没人敢得罪,到时若他真要追究,颜家兄妹还有个侯爷老子撑腰,你有什么?”
“我有你这个有钱舅舅啊。”
“你……”叶初云气得肠子都快要打结了,“小子,有些事情可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李儒新这次伤得不轻啊。”
“会死吗?”
“什么?”
“会死吗?”于乐柏一点都不在意的又问了一次。
“当然不会。”叶初云的声音扬了起来。
他的嘴角一撇,“还真是可惜。”
“你在胡说什么!”叶初云的眼睛瞪着他,恨不得瞪出洞来。
“舅舅,我很清楚你的能耐,毕竟这个世道想要赚进大把银子,能从朝廷拿到盐引,在宫里没认得几个人是没有法子做到的。”于乐柏拿起筷子,塞进叶初云的手里,要他吃饭,“李儒新一个小小的官,就算死了,你也有法子保我周全。”
“看来我真是把你给宠上了天,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叶初云气得真的快冒烟了,“我就算能保你没事,但你可有想过,李儒新他若真死在我悦客来,我这悦客来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重点不是人命,是他没有最爱的银子可以赚。于乐柏失笑,“若真有影响,就当休息几日,舅舅这几年也辛苦了。”
“大哥,现在讲的是银子啊!”这死小子,成天只会当败家子,一点都不体谅他赚钱辛苦,“悦客来的生意若没了,咱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以叶初云生财有道的手腕,就算各地的悦客来分店都关了,于乐柏也能肯定他们舅甥俩绝不会去喝西北风。
低头看着他再让大厨准备来当晚膳的菊花火锅,可惜颜亦岚没有口福享用,想起她,便想起今天搂着她时,她的身子软软的,搂着实在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