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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已经无法想象,倘若她不在自己身旁,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轻轻摸着她的额头,他用温柔的声音说,“快点好起来,皇上想见你呢,你不是喜欢细致讲究吗?爷带你进宫开眼界,看看人能够把日子过得多讲究。”
他吵醒她了?
余敏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见他,立刻撅起嘴巴告状,“我痛。”
很痛吗?“乖,吃过药就不痛了。”
他是冷面将军,从不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
至于哄女人?对不起,没有过这种经验,但他对她做了,做得理所当然。
撅起来的小嘴弯成漂亮的弧线,他的话是她的止痛药吗?厚,她好需要……笑了,她说:“哥,我要抱抱。”。
被人拧了一把似的,他被错认成那个“韩璟睿”了,难怪这样撒桥。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肯定是不够的,否则她会说:“爷,我要抱抱。”
胸口酸酸的,不是滋味儿,好像哪个谁谁谁往他喉咙灌进一碗醋。
他不愉快,但还是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让她靠在自己胸膛,让她听着自己稳稳的心跳,要她知道他的心有多在乎她。
他轻拍着她的背,她满意地眯上眼,像小猫似的。“哥,小鱼好想、好爱、好喜欢你。”
她说了,说着清醒时、说着前世打死都不肯讲的真心话。
璟睿皱眉,数息后,低声问:“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把我推给莫医生?”
“我都快死了,你怎么能爱我?把爱投资在能够回馈给你的女人身上,哥才会快乐啊。”
原来如此。.
不是不爱,不是不承认爱,而是不敢爱。因为无法回馈等值的感情,因为怕对方过于深陷,因为怕他不快乐。
她是个很会为别人设想的女人啊,只是,这样的设想是另一个韩璟睿想要的吗?
璟睿又问:“那爷呢?你喜欢他吗?”
“喜欢。”似梦似醒地,她说出真心话。
只有两个字,瞬间,璟睿眉头飞扬,嘴角飞扬,像是有人突然操纵起他的五官似的。
“为什么喜欢,爷很好吗?”很幼稚的问法,但他不介意,就是想套出她的赞美。
难道他还缺人赞美?无聊!
他暗骂自己,但抱住一个半昏迷的女人,他笑得越加欢畅。
“爷很好,很温柔,很帅,很可爱,很聪明……和哥一样,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和哥一样?飞扬的眉头瞬间下坠。
璟睿板起脸,很想问:“所以咧,谁是排行榜的冠军?”只是……幼稚不够,还要发疯?和一个病人较真?
等等,排行榜冠军?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的脑袋里怎么会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字句?不对,这个字汇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在……梦里?
这时余敏又开口,“爷好,不能爱爷。”
“为什么不能?”他不服气了,好男人不能爱,难道坏男人才能爱吗?
“太自私,爷不行当替身,乱乱的、分不清楚……爷还是哥……爷好……”
璟睿被点穴了,往她背后轻拍的手掌停在半空中。
她说得语无伦次,但他努力把她的话组装起来。.、
意思是,她喜欢爷,却分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爷”还是“和哥一样的脸”?意思是,爷是好人,她不能太自私,不能拿他当替身?
唉……他嫉妒了,嫉妒那个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男人。
如果他在面前,两人可以打一架决定胜负,可以比赛谁对余敏更好,可以用尽各种手段把她从他的身边抢过来。
但是几百年后的男人不在,他什么事都不能做,而她无从分辨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第一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胸口缠绕,他试着厘清、试着让自己脑袋更清晰,他不断分析、思考、推论、解释……
不晓得经过多久,僵住的脸庞重新散发光彩,而被定住的手臂又能轻拍她的背。
璟睿豁然开朗了!
他在较真什么呢?那个哥根本无法出现,无法成为自己的对手,小鱼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只能和自己生活,喜欢他或喜欢这张脸,有差别吗?
只要待她够好,等她老了,脑子里满满记住的只会是他和她的共同经历。
想透了、想开了,璟睿低下头,轻唤怀里的女人,“小鱼。”
她没动静,他再喊一声,她睡着了……
微微一笑,他亲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柔声说:“爷允许你自私。”
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巧儿和鸯儿,璟睿一语不发,两人紧抿双唇,也硬气地死扛着,不肯先说话。
不过巧儿早已泪流满面,而鸯儿死死地咬住下唇。
她们的爹娘以及王信、王婶都站在一旁,又急又气,一肚子窝火。
跟她们说过的,早该歇了那份心思,若爷对她们有意思,怎会一拖拖上这么多年?
两人惹出钱氏那桩事,只让她们择婿出府,不打更没罚,那是人家余姑娘心善呐,谁想得到她们猪油蒙了心,干下这起子祸事,幸好余姑娘性命无碍,要是、要是……王、李两家岂不是要被她们给坑害?
恩将仇报啊,他们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当爹娘的痛心疾首,又急又气又怒,若不是主子在,早就几棒子上去狠狠打一顿。
“你们还有话要说吗?”璟睿寒声问。
“爷,我们真的没有听到声音,根本不知道余姑娘出事。”
“连在南院的下人都听见了,你们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听见?”
“许是……许是我们也被坏人下了迷香。”巧儿想尽办法替自己辩解。
嗤了一声,璟睿似怒似讽,似一锅沸腾爆溅的油,把满屋子人全给炸透了。
“你会这样辩解,是因为听说小鱼被下了迷香,对吧?可惜我已命人查过,你们屋子里外都没有迷香的痕迹,而平王世子冲进屋里时,你们的反应可是清醒得很。”
半点反省都没有?璟睿目光中透着肃杀寒意,他朝李忠、王信望去,两人头垂得很低,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能够钻进去。
突地“叩”一声,鸯儿重重往地上硫头,力气用得很足,瞬间她的额头渗出丝丝血痕。
她鼓足勇气,迎视主子,“爷,是我们错了,我们贪生怕死,我们怕被大奶奶惦记上这才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与钱盈盈有关?她开始不安分了吗?这几日太忙,还腾不出手收拾她,她就闹出么蛾子了?
“说清楚。”璟睿凝声道,杀人嗜血的气势教人打起寒颤。
鸯儿胸口一窒,却还是咬牙把话说完。
“大奶奶打从心底妒恨余姑娘,睿园本该由大奶奶掌事,爷却……却看重余姑娘,大奶奶怒气填胸,却不敢当着人前表露,这些日子以来,暗暗从外头领了人进睿园,就算没有昨夜之事,余姑娘早晚要……”
“你的意思是,昨晚闯入的凶徒是钱氏的人?”
“应该……”鸯儿点头,表情笃定。
“你既知道此事,为什么不说?”
“奴婢只是猜测。”
“哼,猜测?”璟睿冷笑,用猜测来打发主子,当他是吃素的吗?
鸯儿发觉自己说错话,连忙补上话道:“前几日奴婢经过西院,看见一名脸生的男子从里面走出,奴婢多问两声,却遭大奶奶痛责,便不敢多话。”
“见到脸生男子便认定他是昨夜凶徒,会不会太笃定?你又怎知道钱氏妒恨小鱼?怕也是猜测的吧?”
鸯儿抗辩,“府中上下都是用熟了的人,知道彼此禀性,睿园虽没府卫把守,但围墙高耸,墙上埋有锐钉,加上前后有人守门,园里有婆子巡夜,恶徒想混进来谈何容易?
“至于大奶奶妒恨余姑娘,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谁家的后宅是由丫头所把持的,过去没有当家奶奶便罢,如今大奶奶入府,余姑娘仍然主持中馈,教大奶奶情何以堪?再者,爷将所有身家全数托付余姑娘,这种事没有任何当主子的能够忍受。”
她自以为说得头头是道,他该信了她?
璟睿缓缓摇头,李鸯儿没救了。
懒得与她废话,他挥挥手,道:“王叔、李叔,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把人领走吧,这辈子都别让她们靠近睿园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