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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她常抱着哥的手臂撒娇,说:“哥比爸开的药更有效呢。.”
早知道……早知道要离开的话,当初怎么能够放任自己,靠他靠得那样近?
不应该亲密、不应该建立关系,不应该把他美好的人生拉进自己残缺的生命里,她给不了哥任何东西,只能给他留下一笔删除不去的哀伤。
哥很痛吧?会痛很久吗?他能顺利找到自己的止痛剂吗?
做错了,她……
在短暂的震惊后,璟睿迅速恢复素日的沉稳。
他望住她恬淡的脸庞,不管看几次,他都觉得她漂亮,不是那种可以用笔墨形容出来的美,而是一种……一种瞧过、看过、相处过,就想要再瞧、再看、再相处的美。
“你为什么会穿越?”吕襄译好奇宝宝精神发作。
她也期待有人告诉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应该是因为我死了吧。”
“你为什么会死?”
“我的心脏不好,能活到几岁,没有人能保证,即使爸和哥都是心脏科的权威。我从二十岁后就在排队,等待一颗健康的心脏,很可惜,我并没有等到。”
“什么意思?”心脏可以被……等待?
“几百年后的医学技术很发达,人的手断掉,把断肢捡起来,立即送医的话就有机会接回去。”
余敏的话让璟睿精神振奋,太神奇了,如果有这种医术,打起仗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伤兵。“接回去之后,手还可以用吗?”
“当然可以,就算接不回去,等伤口愈合后,也可以接机器手臂,一样可以做出简单的动作。
“同样的,心脏坏掉的人可以登记,等待换心,只要有一颗健康心脏,我就可以再活很多年。.这个手术叫作移植,肾脏、肝脏、眼角膜、皮肤……许多器官都可以移植,只要有人肯捐赠,就会有人获救。”
“可对方把心脏捐给你,自己怎么办?”
“通常能够捐赠器官的人,都是被医生判定脑死,无法活下来的人。”
“有这么厉害的医术,你们那里的人可以活很久喽?”
“对,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平均寿命是八十几岁。”
“你会做移植手术吗?”璟睿急问。
“我不会,那是外科医生才能做的事,我哥和莫医生都会做。”失笑,现在余敏可以确定他不是哥,哥才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不会?吕襄译蔫了两寸。“那你会做手榴弹吗?”
余敏打量两人,他们未免太异想天开。“我不会,那是军火专家才会做的事。”
“这个不会、那个不会,你到底会什么?”吕襄译闷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穿越人,没想到她什么都不会。
“我会做衣服。”余敏指着照片,说道:“这是手机,拍照时,我正对工作室里的员工交代事情,如果没死的话,我的新作品有机会在巴黎时尚周里展示。
“这是电脑,里面有我要写给杂志的文章,有我设计的衣服,他们是这样形容我的作品:简约、婉柔,带给人视觉上温暖的飨宴。”
吕襄译轻嗤一声,哪个女人不会缝衣服?值得她说上一大篇,他轻蔑回道:“不就是个裁缝?”
真难听,什么裁缝?
余敏耐心回答,“我是时尚流行业者,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我和好几个大品牌的服饰公司合作,为他们设计衣服。.”
璟睿转移话题,问:“病人不是应该留在家里,好好养病?”
余敏长叹,同情目光对上璟睿,“实在很难跟你们这些古人沟通,不过……我试着解释吧,在我们那里,病人不必关在屋子里等死,可以选择继续工作或者享受剩余生命。”
你们这种古人?他居然被鄙视了?璟睿皱眉,她不知道他在帮她吗?
第三章什么也不会(2)
吕襄译瞪璟睿一眼,人家才不需要他救。他绕回原题,“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到这个时代赚大钱?”
“有很多啊,电脑、网路、电视、汽车、手机、软体……在我们那里,最有钱的人都经营这些产业。”
有这么多可以选?太好了,总不会样样都不成吧,吕襄译的兴致再度被提起,“很好、很好,那你会做哪一种?”
“我不会,那些东西都很专业,需要专业的人才来做。”
吕襄译翻白眼,和她对话简直是浪费口舌,为什么不让那个既漂亮又聪明大方、开朗善良的莫医生穿越过来?
“身为穿越者,你到底会做什么?”
“我会做衣服。”
“说来说去,还是个裁缝。”不会缝衣制服的女人怎么嫁,值得她拿出来说嘴?吕襄译挥挥手,脸上已无方才的热情,只剩下恼怒不耐。“乍一看,挺丑,仔细看,更丑,没才能,长得又是少见的丑,你干么费功夫穿越?因为我们这儿的粮便宜吗?”
嗄?变脸?嘴臭?余敏领略到人性丑恶。
她只是不够美艳,怎样也算得上清秀佳人,不实指控!
幸好她脾气好,情绪起伏不大,不习惯泼妇骂街,不过讽刺还是行的。“可不是吗?真冤,要是可以长得像世子爷这般,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秀色可餐、九天仙女、皓齿明眸……穿越会有意思得多。”
每个形容词都是好的,只是,宜用在女子身上。
哇咧,耍软刀子啊?吕襄译瞪她一眼,要不是跟女人斗嘴太掉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会把她骂到去跳楼。
他一扭头,对璟睿说:“我已经把她的身契给你啦,以后这怪物的事儿与我无关,她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别让我负责任。”
璟睿还没回话,余敏就抢着说:“以后我是爷的责任?太好了,要是让个没道义、没肩膀的弱鸡男人承担,我还真怕摔了呢。”
说他弱鸡,吕襄译怒指她,“你这个不懂感激的女人,要不是爷助你一把,你早晚死在苗氏手里。”
余敏指指自己,“这个余敏确实是死了啊,把我从那个肮脏地儿捞出来的……没记错的话是我家的爷吧。”她飞快选边站队。
吕襄译恨恨拂袖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幸好我不吃世子爷家的粮,难不难养与世子无关。”
“哼,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吕襄译满脸鄙夷。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余敏含笑应对。
要用古话骂人吗?别的不会,刚好会这两句。
吕襄译气急败坏,第一次被人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向璟睿望去,他竟没有表态帮忙的意思?可恶!
只是对付一个小女子,还需璟睿帮?这话传出去,爷的面子往哪儿摆?他再瞪余敏一眼,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璟睿和余敏,两人眼对眼、面对面,璟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别介意襄译,他只是嘴巴有点坏。”
“我不会介意,每个坏蛋心里都住着一个受伤的灵魂。”她随口说道。
璟睿却被这句话惊吓,片刻,笑容微微勾起,住着受伤的灵魂?可不是吗,形容得真好,一个拚了命,想让父亲看见自己的男孩,最后选择叛逆、恣意而行……
“多讲一些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事,好吗?”
璟睿要求,余敏无法拒绝。
都是这样的,明知道她假哭,哥还是会心疼;明知道不合理,她就是无法拒绝。
这是她跟哥关系的最佳写照,而眼前这个男人,有张酷似哥的脸。
她问:“你想知道什么?”
这天他们从午后聊到深夜,从外面的馆子叫回一席菜,食不语的璟睿和吃饭聒噪的余敏,即使在饭桌上也没有停止过交谈。
璟睿因为她,知道许多光怪陆离的事,而余敏趁着这番谈话,对前世的生活做了最后一次的回顾与凭吊。
“与金人一役,你怎么看?”
璟睿没想到皇帝开口就问这个,他可以确定了,战争非打不可。
可是齐国兵马实力确实比不过金人,这场仗役艰难得很,但即便再艰难也只能附和皇上,万万不能唱反调。
皇帝一问,在场的太子、二皇子、文相、各部官员、大小将军……纷纷转头看璟睿,所有人都在等他反对,若是连不败将军都认为此战无必胜把握,皇上的异想天开可以到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