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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疼吗?」
「不疼。.」
这对话约莫走个十来步就会重复一次,而且两人眉目传情,一个嘘寒问暖,一个羞涩承意,教后头跟上的人不知道该把眼搁到哪去,只好全神戒备着周遭,至少不能让脚伤初愈的于丫儿被碰着了磕着了。
城里的百姓仿佛全都倾巢而出,上街庆丰年似的,可实际上是因为大街上到处都有马车穿梭,挤得更是水泄不通,周奉言将于丫儿护了个严实,回头看了眼,想找个歇脚处,可惜早已到处人满为患。
「爷,我可以到铺子里瞧瞧吗?」
顺着于丫儿比的方向望去,就见是家首饰铺子,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也好。」话落,他朝舞叶和双叶使了个眼色。「你跟双叶和舞叶先进铺子,我随后就到。」
「嗯。」她乖顺地点点头,在两人陪伴之下进了首饰铺子。
第6章(2)
铺子里上门的客人不多,仔细数数恐怕伙计还比客人多,可见外头的繁盛情景恐是假象。
「姑娘,不知道想要找什么首饰?」掌柜眼尖地扫过双叶和舞叶腰间繋着的代表周家人的玉串,赶忙上前迎财神。
「我想看钗饰。」于丫儿笑容可掬地道。
「姑娘这儿请,咱们铺子里的钗饰可是京城里最精巧最细致的,不管是金银还是各式的玉,应有尽有。」一听于丫儿开口,就知道她是个掌事的,赶忙将她迎到桌案边,将首饰一匣匣地搁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然,于丫儿才正要挑,却听见后头传来声响,她回头望去,就见几名宫中禁卫站在铺子口,一会便有名身穿交领曲裾的姑娘走来。.
于丫儿愣了下,不消看那一身华衣锦饰,单看那张秀艳生光的容颜,她便知道来人是谁。
「公主。」慢一步到的周奉言不疾不徐地挡在燕芙面前,不让她有机会靠近于丫儿。
于丫儿见状,了然于心。原来爷早知道公主就在附近,甚至人就在后头的马车里。
她别开眼,不想看爷和公主调笑,不想再感受上一世的苦痛,她只要记得爷这一世给她的承诺,好好地过活就好。
「奉言,你这是怎么了?我想见见你未来的媳妇儿你这般挡着,怕什么?」燕芙冷笑。
「不过是个寻常姑娘。」她脚步一移,周奉言偏是能精准地挡住她的视线,且不让她再逼近一步。
「怎么?我都要嫁到南蛮去了,临行前就不能瞧瞧那狐媚子长得是何模样?」燕芙硬是要闯,身子贴到他身上,想逼着他后退。
周奉言平淡的笑意渐敛,吐出只有她听得见的话,「南蛮还不差,还是公主想去金漠?」
「你!」燕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潋滩水眸像是要喷出火来。「周奉言,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利用我!」
当父皇告知他进言,要利用和亲名义将她嫁到南蛮时,她还不相信,欲找他问清楚,好几次与他错过,教她不禁怀疑他根本就是刻意避开她,如今真相竟是如此伤人,他怎么能够?!
周奉言寒鸷得不见半丝温度的眸,睨着她身后的禁卫。「还不赶紧送公主回宫,要是出了差池,谁能担待。」
「是!」禁卫领头自然清楚公主正是待嫁时,本就不该出宫,要是暗着来暗着回倒还无妨,万一公主在外闹事,他们这班兄弟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眼前,哪怕用押的,也得将公主给押回宫。
临走前,燕芙艳丽的眸流下了泪,犹如深海的珍珠般璀璨,令人不舍,周奉言毫不为所动。
一出闹剧结束,他回头扬起暖融融笑意,问:「丫儿,瞧见喜欢的了吗?」
于丫儿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睇着他。虽说方才她没瞧见他的表情,但几句话可以将高傲的燕芙逼哭,她可以想见他的无情。可一回头,他的温柔缱绻全都给了她,她本该心喜,却莫名觉得心颤。
「怎么了?」周奉言笑意微凝,就连询问都显得小心翼翼。
「没事。」她强迫自己笑咧着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听见了公主要嫁至南蛮,她猜是爷所为,这份认知教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他像足记忆中温柔疼宠她却隐隐约约感觉他变了,心硬似铁,血冷如霜。
是因为她吗?她该试探上一世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会让他这一世走绝了每一步,压根不给自己后路。
周奉一言瞅着她。她就像张白纸,心底有想法脸上遮掩不了,但他不能不狠,因为燕芙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宫中抬出的宫女尸体,有大半是出自她的手,他要是心软了,就怕没有后路。
他不讳言确实是利用了燕芙,因为燕芙和几个皇子走得近,讨好她,第一手消息自然来得准确,所以他勉强自己屈就。
然而,丫儿提早进周府,他自然得要和燕芙划清界线,再者种种迹象显示,丫儿上一世的死也许与她脱不了关系,要他如何放过?况且,他还猜想周府里也许有内鬼,他要利用燕芙和亲确认。
他卑鄙了些,无情了点,但是对燕芙他没有一丝愧疚。
只要能让丫儿活下去,他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有瞧见喜欢的吗?」他扬着笑问,自认为笑容完美得毫无破绽。
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脸,于丫儿暂且把心事丢到一边,拿起匣子里的一支赤玉钗,笑问:「爷,赤玉好不?」他应该知道,她特地选钗是因为她快要及笄了。
「赤玉……」周奉言沉吟着。
那被燕芙带来的阵仗给吓得刚回神的掌柜,立刻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道:「周大人,这赤玉乃是出自大丹的赤城,极为精纯,色透带丝,色韵平整,且雕工精细,更重要的是这赤玉乃是佛典七宝之一,是为吉祥之意。」
周奉言忖了下,颇认同地点点头。「赤玉确实不错。」
「要是周大人看得上眼,小的必定……」
「丫儿,我记得牙行里有赤玉,是大丹商旅托卖。」说着,轻柔地搀起她,回头看着掌柜。「下回再过来。」
「是是是,周大人慢走。」买卖不成仁义在,给周大人留下好印象才重要。
一进牙行后院,于丫儿怔住了。
「丫儿,你瞧,这鞘上头镶嵌的便是赤玉。」周奉言像是献宝似的,从精美的描金绘盒里取出一把带鞘短匕。
鞘身是纯铜打造,约莫两个巴掌长度,两端有铜炼相系,玉石串缀,可悬挂在腰带带勾上,最特别的是鞘身上嵌着半颗鸡蛋般大小的赤玉,旁边还嵌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各色玉石,与其说是防身的武器,更像一件饰品。
于丫儿瞧他将短匕抽出,划过纸面,纸立刻分成两半,可见这并非是装饰的短匕,而是真的可以防身的。
「爷,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不喜欢?」他在她身旁坐下,拿着短匕在她腰间比划,像是思忖着要挂在何处,压根不管她愿不愿意。
「可是我……」她啜嚅了下,低声提醒他,「爷,我要及笄了。」
「我知道。」
「那……你不送我钗吗?」短匕没办法当头钗呀。
「送短匕不好吗?」他反问着。
瞧他一脸殷切,好似这份礼远胜于送钗。可送她短匕做什么呢,不外乎是防身自保,只怕她手里握着它也动不了手。
「遇事时,钗短防不了身,短匕至少可以让你短暂对峙,等旁人救。」他幽幽地说,再也不愿她以钗自戕。
于丫儿眨了眨眼,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她的自戕伤了他。
难怪他总是不快乐,脸带笑意,却像是种习惯,从没进入眼底。所以他想得很远,只要会危急到她的,他会想法子改变,他满心只为她。
「丫儿?」她的静默教他惴惴不安。
十丫儿瞧他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戒慎恐惧,只有说不出的心疼。「没有钗,有爷的心意就足够,而且短匕也没什么不好,带在身上也挺好看的,不过……」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装出一脸小人样。
「嚼?」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笑得贼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