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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罹患急性接触性皮肤炎,不知情下拍打停在颈部的隐翅虫而感染,又因她是过敏体质,症状严重,颈部大面积红肿起水泡,有发炎发烧现象,在急诊室打点滴。.”夏千昶说道。
不久前,他接到苏宁亚来电,竟向兽医师的他询问突发的皮肤发痒问题。
夏千昶一听她一时惊慌下打死的昆虫样貌,又听她道出的皮肤症状,顿觉不容忽视,要她忍着千万别抓,以免红肿更严重。
他很快驱车回家,察看她颈部的状况后,立即带她前往医院挂急诊。
夏千胜闻言,心急地要赶去急诊室探望她,下一瞬,注意到已经坐在诊疗椅上等着看诊的患者,他只能忍下冲动,先处理完今天的布。
他试图平复焦虑的心绪,请大哥再陪苏宁亚片刻,他看完布就过去急诊室。
夏千胜匆匆来到急诊室,很快就找到苏宁亚的病床。
“现在怎么样?”他神色凝重,眉心蹙拢的望着躺在病床上吊点滴的她。
她的气色看来还好,但原本白晰纤细的颈项却是红肿一片,泛起不规则红疹及水泡,令他难掩心疼。
“比较不痛,也没那么痒了……”苏宁亚轻声道。看见他出现,她眼眶竟泛起一阵酸涩。
先前她因颈子无端起红疹水泡,发痒刺痛难受,更在照镜子时怵目惊心,害怕得了什么怪病。
她原要打电话向夏千胜求救,想到他上午有门诊,而他看诊时不接手机,怕打扰他工作,便转而打给夏千昶。
当夏千昶向她告知突发性皮肤炎原因,她才不再过度焦虑惊恐,因有夏千昶陪她就医,也令她安心不少,可她其实一直等着夏千胜出现。.
她心里想依赖的人是他。
“大哥,谢谢你的帮忙。”夏千胜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哥,向他道谢。“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
夏千昶有点意外弟弟会向他道谢,而且还是因为苏宁亚的缘故,他意会地笑了笑,心下更确认先前对两人关系的猜测,不过没多追问什么。
“夏大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不好意思耽误你那么多时间。”苏宁亚再次向他道谢。
他在医院陪她做检查,又等着她打点滴,已耗去两个多小时,令她过意不去。
“没什么,应该的。”夏千昶对她温润一笑,随即离开急诊室。
夏千胜往一旁铁椅落坐,看一眼点滴袋。“点滴差不多再半小时就打完了。”
“嗯。”她轻应一声。
“为什么没先打电话给我?”他语气平静的问道,内心却莫名在意她是向大哥求援,而非先想到他。
他接到大哥的电话后,检视手机未接来电,并无她的来电,而且他方才发现,她竟已亲切地改唤大哥夏大哥,先前她还只叫他夏医师的。
“因为……你上午有门诊。”
“我大哥也要看诊。”差别只在于兽医院是大哥自己开的。
“我本来只是想询问夏大哥皮肤的症状,夏大哥听了就从兽医院赶回夏家牧场带我来医院挂急诊。”苏宁亚解释道。
如果她当下是通知他,他也会立即带她来就医吗?她想问,却问不出口,万一他回应冷淡,她反倒自寻失望。.
夏千胜不明白自己为何因这件事在心里和大哥计较,似乎……他希望她依赖的对象只是他?
见他盯着她不说话,她不免在意起颈部难看的红疹水泡,不自觉抬起手想遮挡。
“别摸。”夏千胜提醒道。
“这个……真的会消退,不会留疤吗?”苏宁亚秀眉轻揪,担心的问道。
尽管先前夏千昶及急诊室医师已告知治疗方式,她仍无法真的安心,因颈部感染面积一大片,看起来像被烫伤般骇人,皮肤还有点溃烂。她没想到只是一只虫子,竟能造成这么可怕的后果。
“只要你不抓,小心照顾,按时服药、擦药,感染的皮肤三、四天会干涸,六、七天会落屑痊愈,色素沉淀约在两周至一个月内消失。”夏千胜向她告知先前医师应已说过的话。
他在到急诊室时,先向为她做检查治疗的医师问过病情并看了她的病历。
一般隐翅虫皮肤炎患者只需擦类固醇药膏便可,状况轻微者甚至可自行痊愈,但因她是过敏体质,且对隐翅虫素反应很强烈,这才给予打针治疗,之后也会开口服药及外用药膏,只要照顾得宜便能痊愈,不会留下后遗症。
“医师跟夏大哥也这么说,可是……看起来很可怕,真的会完全痊愈吗?”她再次向他确认,一双眼不由得泛上水雾。
“一定会痊愈,我保证。”见她美眸蓄上泪雾,他心有不忍,安慰道。
他清楚天生丽质的她无比在意外貌,先前不过一丁点小伤,且是在不容易看见的地方,她便担心会留疤,如今是颈部大面积皮肤炎,可以想象她会多惶恐不安。
“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寻常可见的隐翅虫皮肤炎,你不用太担心,不过一定要记得,不可以去抓伤口,知道吗?”夏千胜难得对她这么温柔。
“嗯。”有了他的保证,苏宁亚惶恐的心这才真正定下来。
先前,她曾因一丁点小外伤,坚持去医院找外伤科医师处理伤口,现下比起皮肤科医师,她反倒更信任他。
第8章(2)
“觉得可怕就暂时别照镜子了,之后就让我替你擦药吧。”夏千胜柔声再道。
“好。”她温顺地点点头。
该说因祸得福吗?她才能得到他难得的温柔相待。
她不由得想到先前为救幼猫,鼻尖被抓了一点红痕,他亲自为她擦药的情景,那时感觉他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两人间隐隐似有一丝火花,让她不禁期待着他再次替她擦药的情景。
“你明天不用再去牧场帮忙,待在屋里就好。等一周后皮肤炎痊愈就回台北。”他本打算要求她明天就回台北,但是想到她的情况,还是决定等她痊愈再说。
如果知道她会因隐翅虫引起严重皮肤炎,他当初就不会要求她在牧场工作,他真的很后悔。
“为什么?因为我没通过考验吗?”一听他要赶她回台北,她的心情不免一沉。
只差一天,她就达成他要求她在牧场工作一星期的约定。
她原打算通过考验,取得他的原谅后,便积极游说他回亚安医院任职的这件重要大事。
“你通过考验了,你比我以为的还能吃苦耐劳。”夏千胜扬唇淡笑。
“那你……肯原谅我过去失言的事?不再生我的气了吗?”苏宁亚又问。
“如果我还在生你的气,怎么还会留在这里陪你?”他不免好笑。
原本确实对她曾经几句话伤了他自尊而耿耿于怀,即使之后分开大半年没再见过面,他对她仍难以原谅,却在她找上门后,不过短短相处几日,他不觉间已对她尽释前嫌,且重生好感。
“那你是不是能考虑回我爸的医院任职?那里更适合你发挥实力,也能帮助更多患者。”她柔声劝说。
“我说过,我没意愿。”夏千胜的回答依然相同。
尽管他不认为目前任职的医院适合久待,他一直有抱负目标,想在医界付诸实现。
原以为之前选择的亚安医院能让他一展长才,有院长苏伯毅的认同赏识,他能按部就班实现理想,不料却一再出现内部人事问题及经营弊端,而那是苏伯毅无力改变的状况,之后更因她的缘故,令他被冠上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风波,索性毅然决然离开是非之地。
他回来家乡医院任职只是权宜之计,让他整顿心情,重新规划未来,兴许不久后会考虑出国再进修,或与国外医院合作。
“我知道你想做大事,你有能力为台湾医界贡献更多,就算国外医院想挖角,你也应该留在台湾。”苏宁亚想要好好跟他深谈这个话题。
父亲说过,他日后很可能选择出国,她跟父亲都不希望他这么做,若只是出国再进修自是好事,若他决定出国从医且在国外定居,那将是台湾医界一大损失,她更不希望他最后的决定是因她所造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