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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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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敢打趣你夫君,我看你真惯出猴性了,见竿子就往上爬……”

他一把抱住妻子就吻上,又是满室旖旎。.

当缃素和绮罗双颊绯红的抬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出浴堂时,又被丈夫欺凌了一回的蒲恩静芙颊红艳艳,笑又羞怯地嗔看吃得很饱的男人,而神清气爽的兰泊宁则好不得意地笑眯了眼。

一家之主不急,急的反而是一向步调缓慢的小绣娘,因为宫里等着回信的公公一早就要启程回京,他们必须赶在天亮前将暗藏深意的画作送到公公手里,面呈八皇子,这是他们昨晚想到的妙计。

“大哥、大嫂,我要多睡才会长高。”突然被敲门声吵醒,睡眠不足的蒲瑞杰有些起床气,他握着小拳头揉揉惺忪的眼,一点也没请人入屋的意思。

不管他有气无气,在兰家,兰泊宁就是绝对的威权,他将门打开,手臂一伸便将放弃挣扎的白衣少年从床上拎起,并吩咐人上茶,准备文房四宝。

“大嫂,我不画画。”又不是上课时间,摆明欺负孝。

“叫你画就画,啰唆什么。”兰泊宁将画纸摊平,抡起拳头,作势在他鼻前一挥。

“画什么?”屈于淫威的兰瑞杰有气无力地问着。

是呀-什么?兰泊宁目露疑问的朝妻子望去。

“画纸的右上方约二分之一处画上慈悲垂目的白衣大士,右手杨柳枝,左手净瓶,赤足踩在三朵交错的祥云上,一滴与观音同等高度的净水从瓶中倒出,记住,是一滴,而且是要滴不滴的与瓶口相连……”

“净水……”兰瑞杰下笔极快,嗖嗖地画出一身白衣的观音菩萨,眉心处还有一颗鲜明的痣。.

“接下来在左边的空白处画上一大片枯死的棉花田,以及吊在无叶枯枝上奄奄一息的蚕蛹,棉花田和蚕蛹下方是双手手心向上、在地上艰苦爬行的男人,全身骨瘦如柴,颧骨突出,眼窝内陷,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他在濒死前祈求那一滴甘露落下,风吹动蚕蛹,却吹不走男人眼中的希冀……”

三朵交错的祥云指的是血脉相连的三姊妹,她们感情深厚,不分彼此地紧紧相偎,皇子化身的观音大士救苦救难,庇护祂脚下的众生,以其肉身救助万千生灵。

棉花和蚕丝是做布的原料,也代表绣坊,快渴死的男人是兰泊宁,他伸手向上只求那一滴活命的甘泉水。

整张画纸上什么颜色都有,唯独少了一色——蓝。

缺蓝,缺兰,取其谐音,也就是说普天之下的宫锦唯独缺少“一锦绣上添,化作云彩屋”的兰家绣坊,画风中有些许蒲恩静恶趣味的影子在。

天还没亮,蒲恩静在丈夫的护送下,趁着适当的时机将画交给公公,又塞了一些银子,请人办事是要打赏的,不然谁愿意多事的跑一趟。

画送出去以后,等了许久未见有消息传来,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的夫妻俩自然不特别失望,久候未有消息的情况下他们决定放弃与苏家争皇家生意。

彻底放手后,两夫妻开始从旁的地方下手,一方面招揽更多的人手将生意往邻近小国做,一方面改善锦布的若干缺失,添上更华丽的绣画,让所有人都能穿上高贵而不贵的锦衣。.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在放开宫中这块大饼后,兰家绣坊的营收节节攀高,有凌驾各大绣坊的趋势,货品齐全又物美价廉,买十件成衣还送七色绣线,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人手捧着衣服和布料,带着满意的笑脸离开。

不过,几家欢乐几家愁,苏家的生意就经营惨淡,仗着有温道江当靠山的苏晖明越来越狂妄了,一见苏家生意被兰家抢走了一大半,心中记恨兰泊宁,总想着若有机会,非狠狠踩上一脚不可。

第12章(1)

九月九,重阳节。

登高望远。

慈云寺香火鼎盛,九九重阳又是赏菊的好时节,寺里的菊花盛开,金黄一望无际,不少香客携老扶幼,趁着天气晴朗时上个香,顺便赏玩金菊。

“你刚才跟菩萨说什么?”兰泊宁盯着妻子平坦的肚子,心想求个送子观音不知来不来得及。

“跟菩萨说的话怎能告诉你,话一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其实她在祈求菩萨保佑她娘、青青和远在宫里的大姊,不求富贵一生,但求平安健康,无灾无难到百岁。

当然,她也为丈夫、婆婆、小叔求了受三日香火的护身符,人无病无痛最好,即便只是一种心理慰藉,保个安心也不错。

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我看你是求菩萨给你塞个娃儿在肚里,来年有儿子可抱。”

“女儿不行吗?当爹的若是太偏心,小心女儿不认你。”她不确定,但月信已迟来几日。

她想再等看看吧,也许是搞错了,前些日子过得太紧绷了,或许是因此而经期乱了。

蒲恩静不想太早怀有身孕,她这具身子还是太小了,尚未长开,生孩子是走一趟鬼门关,她希望最早是十八岁,若能二十岁再生更好。

不过若是真有了也不排斥,好歹是自己的骨肉,她会尽量把自个儿保养好,利用现代知识预做产前准备,也会把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在生产时少受些痛苦和折磨。

只是有时她会怀念过去,冷气、电视、冰箱,还有每日不怕辛苦为她按摩双腿的姊姊,她们一起在街上吃冰淇淋的日子有多快乐,笑声是最美味的调味料……如果姊姊能在身边就好了……

“行,只要你肯生,生头小猪我也认。”是男是女无所谓,都是他和妻子最疼爱的心头肉。

“理论上,人不会生猪,在基因科学上……”她说了一半忽然噤口,神色微哂的看看左右,她有些太认真了。

“鸡影刻学?”刻鸡的影子要学?

蒲恩静瞪了丈夫一眼,怪他害她说错话了。“我是说,要生猪你去生,本夫人是人,与猪非同宗。”

“人当然不会生猪,我随口说说……等一下,静儿,我说猪是我祖宗,对兰家的列祖列宗是不是很不孝。”他故意板起脸。

她噗哺一笑,娇颜若花。“说生猪的人是你,不孝的也是你,我是兰家温良贤淑的好儿媳,娘说的。”

最后一句她添上的是婆婆所言,说得理直气壮。

“夫妻要共同承担福与祸,同生死,共患难,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望着妻子的柔美笑靥,兰泊宁眼中深浓的爱意满得快溢出,他握起她的润白小手,满心满眼都是她。

“土蛮子,还不放开手了,大家都在瞧了。”怪难为情的,以前的时代在大马路上搂搂抱抱稀松平常,到了这会儿却很是害臊。

唉,当了古人,变成古人,脸皮也变薄了。

蒲恩静依靠进夫君怀中,粉腮染红的看来来往往的香客,因为是节日的缘故,上山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平日以女子居多,今日因是重阳节,故而处处可见摇扇故作风流的士子,以及阖家出游的老老少少。

“不放,要握一辈子,等我们老得掉光了牙,发也没了,还牵你的手。”他执拗地犯倔,要和她牵手走一生。

“你……”她动容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男人是傻子,傻得令她心疼,傻得令她不能不爱他。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尽在不言中。

四目相望,情意相融,黄澄澄的秋菊满山遍野,人有情,天地有情,花香心也香,轻漾着芬芳。

只是,花香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两坨令人厌恶的狗屎。

“哟,这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兰大东家嘛!这阵子生意兴隆呀,一点银碴子也不留给别人捡,这吃独食的毛病可不好,小心夜里没张眼跌入阴沟里。”

冤家路窄,说话的正是苏晖明。

“滚开——”兰泊宁冷喝。

“你叫我滚?你敢叫我滚,你算是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叫嚣,本大爷可是你得罪不起的活菩萨。”和知府大人一同喝了点小酒的苏晖明藉酒壮胆,大力地朝兰泊宁肩头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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