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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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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铁军几次问她,她总笑笑说没事,还说在相国府受到礼遇及很好的款待,跟义父母也相处融洽。.

但他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必定发生过什么事,经过他的推敲,最有可能让她不开心的人,就是尹信秀。

尹信秀跟他曾有过节,那种小人若对他报老鼠冤,他可一点都不意外,难不成是尹信秀报复不了他,把怨气出在辛悦身上?该不会尹信秀对她说了什么,甚至做了什么吗?

可是辛悦昔日虽只是宫女,但如今却是相国公的义女、骠骑将军之妻,尹信秀就算有八颗胆子,应该也不敢逾矩,再说,是尹泉书邀她至相国府做客,又怎会让她受到委屈?

只是若以上的事情都未发生,她为何闷闷不乐?

这天上朝后,佟喜遣人前来传口信,约盛铁军在皇宫御花园的清风亭碰面。

得到口信,盛铁军立刻前往。

清风亭在御花园极为隐密的角落里,当他到达时,佟喜已在那儿等着他。

见他来,佟喜的神情有点紧张,还四下张望了一下。

见状,他不难猜到佟喜应是有什么要事相告。“佟总管。”他上前一揖。

“将军。”佟喜趋前相迎。

“不知佟总管为何事约盛某前来?”

“将军,是关于……”佟喜支吾了一下才道:“尊夫人之事。”

他微怔。“什么意思?”

“我知道后,一直很挣扎,不知该不该说,但是又觉得此事应该让将军知悉。”

“佟总管直言无妨。”

“这件事,我是近曰跟侍事处的人聊天时才知道的……原是两件事,但突然都串联在一起了。.”佟喜说。

盛铁军听得有点糊涂。“哪两件事?”

“先说小人从侍事处那儿听见的吧!”佟喜说道,“原来当初将军夫人能进宫,是因为相国府的总管大人引荐,说是他老家的亲戚,是个可怜的孤女,希望能进宫谋个差事,安稳此生。”

闻言,盛铁军真的有点讶异。“那第二件事呢?”

“将军可知当时是谁向皇上建言,送宫女至风止关服侍将军吗?”佟喜问。

盛铁军的脑海中已经有个名字。“相国公?”

“正是。”佟喜说,“初时,小人心想相国公应是好意,也想以此消弭他及将军之间的不愉快,所以没放在心上。那时相国公向皇上建言后,皇上便将侍事处的总管唤去,让他推荐个人选,侍事处总管便推荐了尊夫人。”

盛铁军神情凝肃,若有所思。

相国府总管虽位阶不低,但推荐亲戚进宫这等事,理应先知会过尹泉书,也就是说,尹泉书知道有辛悦这号人物。

那日他向皇上请求允准他娶辛悦为妻时,尹泉书便说要认辛悦为义女,后来尹泉书又说希望此事能让他们成为亲家,并让过往的不悦一笔勾销。

当时,他不曾怀疑过什么。

虽说他曾为了尹信秀的事跟尹泉书有过一些不愉快,但他们同事共主,不管他发生什么事,可从没想过是尹泉书从中作梗,如今……

辛悦是奉谁之命害他?当时一心要他死的她,后来却一心的爱着他,是真?是假?

她一直不肯为他生孩子,为什么?她对他好,是因为失忆,还是有着其他的算计?

突然之间,原本早就淡化的疑虑又再度涌上,让他感到挫折、沮丧,甚至恼怒。.

“将军。”见他神情凝肃而受伤,佟喜有点同情。“兴许只是巧合,将军也不必放在心上。”

盛铁军沉吟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盛某谢谢佟总管将此事相告。”

他抱拳一揖。“盛某告辞。”

“将军慢走。”佟喜弯腰一欠,目送着他离开。

出宫后,盛铁军未回将军府,而是到辛悦的铺子去,但他也没进到铺子里头,而是远远的看着。

跟随而来的张子龙见他神情有异,深沉又抑郁,大胆探问,“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盛铁军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子龙,你立刻找两个面生的弟兄,只要夫人一出将军府,便回报她的行踪。”

张子龙感到不解。“将军,究竟是……”

自从辛悦失忆,便一心一意爱着将军,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都艳羡得几乎要忘了她曾想置盛将军于死地。

他以为将军早已对她百分百的信任,如今却突然要他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直觉告诉他,有大事要发生了。

“佟总管跟我说了一些事。”

张子龙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对他,盛铁军是不会有任何隐瞒的,于是他将佟喜告知他的事情,详细的说给张子龙听。

听完,张子龙十分震惊。“将军,难道她背后的主使者是相国公?”

“这事不能胡乱猜测。相国公乃两朝元老,理应忠君爱国,岂有谋害朝廷大将的道理?我戍守风止关,一直以来都确保着疆土的安全,他堂堂一位相国公,就算跟我有恩怨未了,又怎会不知轻重?”

张子龙沉吟片刻,又道:“话是没错,但属下总觉得事情并不单纯。”

盛铁军神情凝肃。“所以我才叫你派人跟着她。”

“属下遵命。”张子龙抱拳一揖。

赵学安实在憋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铁定会生病。

自那天以后,她便一直想着辛悦跟尹氏父子的事,当然,她也相当在意辛悦的出身。

虽说她是她,辛悦是辛悦,但如今辛悦的身子是属于她的,她真的很难将自己与这副身子抽离。

尹信秀那天确实是醉了,但他不像是在说谎,也没必要对她说谎。

只要一想到辛悦是百花楼的雏儿,甚至跟尹信秀那样的人有过一段,她就难过得想死,每晚跟盛铁军躺在同张床上,她都像是躺在针床上,难以安稳。

盛铁军深爱着辛悦,可辛悦却有着不可告人之事。

本是雏儿的辛悦是如何进了宫,又是如何在众多的宫女之中雀屏中选,被送到风止关服侍盛铁军?

她听得出尹信秀对盛铁军有敌意,也记得他问过是不是父亲要她假装失忆的,尹泉书究竟要辛悦做什么?难道辛悦能到风止关,也是因为尹泉书?

他贵为相国公,确实有此能耐。

但他为什么要将辛悦送往风止关接近盛铁军?又为何假装不认识她,好意收她为义女?如果纯粹只是想跟盛铁军结上娴亲倒是无妨,但若是有其他目的呢?他图的到底又是什么?

赵学安受不了了,一直想着这些事,她既无法好好面对盛铁军,也无心工作,她决定了,她要走一趟相国府,将此事问个水落石出。

于是这天出府后,她未前往铺子,而是前去相国府求见尹泉书。

坐在厅里,赵学安坐立难安、心情忐忑,等了一会儿,尹泉书终于来了。

“悦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尹泉书见着她,十分欢喜,在她身旁坐下。

“义父。”她不想拐弯抹角。“女儿有事想问您,请义父务必诚实相告。”

他先是一怔,然后收起笑意。“当然,你说吧。”

“义父,在您收我为义女之前,您是认识我的吧?”赵学安直视着他。

尹泉书眉头一凝。“悦儿,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日义兄醉闯客房时,对我说了一些事,我相信他所言属实。”

他表情平静,好一会儿没说话,之后才缓缓道:“那浑小子跟你说了?”

赵学安的身子一震。“是真的?”

“那得看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本是百花楼的雏儿,还说我是听了义父的命令,才会到将军身边……”

“不完全是这样。”尹泉书长叹口气。“唉,这事,我本来打算不说的。”

“究竟是什么事?”赵学安急问,“之前义父曾说我跟以前不同了,那又是什么意思?”

尹泉书深深注视着她,神情忧郁。“以前的你充满仇恨,现在的你……充满了爱。”

“仇恨?”辛悦仇恨谁,难道是盛铁军?“义父,请您把话说明白。”她得知道,她不想不明不白。

“有些事,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比较好。”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接着像在吊她胃口似的,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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