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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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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打从进屋到现在,就一直沉默着。.

因为太久,久到刘克瑾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快要被无止境的沉默吞噬般,浑身难受的紧。

也许她不该跟他回来的……

终于,梵季诺扬嗓幽幽问:「书房里的文件,你都看到了?」

刘克瑾带着豁出去的心情回答,「对,如果你觉得隐私受到侵犯,我以后可以不再踏进这里一步。」

反正她在他心里也不是个值得信任依赖的人。或许,他们契合的不过是这副身体罢了。

想到这,刘克瑾有点难过,有点想哭。

该死!她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哭哭啼啼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小瑾,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你别哭,我只是有点慌了,我没想到会在料亭看到你,更别说你差点就把自己往危险里推了!就是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还心有余悸,你知道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那些土地买卖背后是不是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刘克瑾开门见山的问。

梵季诺没说话,但刘克瑾已经从他纠结的表情得到了答案。

「既然如此,你更不该把我推开,你需要有人帮忙你一起挖掘真相!」她激动的说。

「挖掘真相说出来只有四个字,可真要做却险阻重重,你难道不怕自己的生命安全有可能因此受到威胁吗?」从书房走出来的苏茜问,一双水眸瞬也不瞬的望着刘克瑾。

刘克瑾坚定迎视,「怕!可我是记者,当我选择这个工作作为我今生的职业,找出真相就是我该贯彻到底的唯一信念!」

苏茜蓦地笑了,淡淡的说:「季诺,她不是金丝雀,你不能一厢情愿的把她关在笼子里,以为这样就是安全,与其让她像今天这样乱无章法的朝真相扑,还不如让她明白。.」

「也许你说得对。」只是梵季诺心里仍是极不愿把她卷入这件事情。

「来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说。」苏茜主动把活儿揽上身。

她把文件摊在地板上,率性地席地而坐,刘克瑾见状也不假思索跟着坐下,像个好学生似的,仔细聆听苏茜的陈述。

然而随着苏茜每说一件事,她的心就不住沉重地往下沉,沉重到几乎灭顶。

出事那年,林是勋已经为了重病的爷爷休学,冰果室的生意有限,为了支付医药费,他只好收了冰果室,转而到餐厅去当服务生。

当时,林是勋家的冰果室所在地已经被划入都市更新计划范围,加之政府有意在周边增辟建设,史迈尔看准都更后该地区的房产会大幅上升,所以着人四处收购土地,不想在林是勋家踢到了大铁板,这祖孙俩说不卖就不卖。

不久,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从餐厅下班的林是勋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准时到家,被发现时,已经血淋淋的倒卧在路上。

车祸现惩他身上的伤痕明显有出入,可警方却坚决以一般车祸事故结案,迅速地逮捕一名货车司机,移送法办。

吊诡的是,林是勋意外身亡的一个礼拜后,冰果室发生大火,林是勋的爷爷不幸在火场中丧生,鉴识报告指称是电线走火引起,由于林家已无其他家人,亲戚也长年没有来往,祖孙俩的性命就这样戏剧性的完结了。.

大家都以为,林家冰果室就住着祖孙俩,其实还有第三个人。大火是在清晨开始燃烧的,就在不久前,林是勋的爷爷说想吃巷口的烧饼油条,所以女孩就睡眼惺忪的出门了。

不想,才短短时间内,一切都烧成了灰烬,鉴识报告疑点百出,却没有人听这女孩说的话。

这还只是第一个案例,之后还有第二、第三……

第8章(2)

「这么说,史迈尔一贯的手法是,一旦无法说服对方接受他的土地买卖提议,他就会制造事故,夺人性命,藉此达成自己牟取暴利的目的?」刘克瑾听来都觉得背脊发凉。

太可恶了,简直丧心病狂!

「这几个事故的死者,或因为土地买卖、或因为都更问题都曾和史迈尔的人有过接触,加上事故鉴识报告出现很多谬误,所以我们这样合理怀疑,若要想将他绳之以法,势必有难度,因为很多证据都被摧毁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要阻止他再用同样的手法害人。」苏茜面容沉重而严肃。

「可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不得不说,史迈尔把自己经营得还不错,要知道他这些丑事,若没有或多或少牵扯其中,只怕不容易知悉。

「因为我就是那个去巷口买烧饼油条的女孩,那场大火唯一的幸存者。」苏茜说完紧紧咬住下唇,忍住眼泪。

她原是个跷家少女,因为遇到林是勋才受到照顾,没想到她拥有的温暖竟这么短暂。

「至于他跟是勋哥的事情,他自己说。」苏茜把目光看向梵季诺。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吗?」

「当然记得,就是一家冰果……」

刘克瑾还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小嘴已经震惊的张了又张,老半天吐不出声音来。

天啊,居然是那家店!她还记得冰果室的小老板是他的朋友……这么说,就是车祸身亡的林是勋了。

「你上大学的时候,是勋因为家庭因素休学了,所以你没在学校碰见他。」梵季诺哑声道。

刘克瑾一听到他压抑的嗓音,心疼的眼泪就冒了出来。

「鉴识报告是捏造的,有人为了粉饰太平收买了承办人员,火灾鉴识亦是如此,鉴识人员指称是楼下冰果室的机器电线走火,可当时冰果室早就歇业了,那些生财的工具也被变卖换取爷爷的医药费,更别说火灾发生前晚,我还逐一检查过家里的每个插头插座,起火的位置没有放置任何电器,这些人根本是在说谎!」苏茜忿忿不平。

「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史迈尔上下都打点好了,我根本无能为力……更荒谬的是,林家的那块地最后竟鬼使神差的跑到史迈尔口袋里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定要揭发他的恶行!我方才听到他们对话,有位郑陈秋妹怕是他们下一个迫害的受害者,我们必须阻止憾事再次发生。」刘克瑾激动的说。

是夜,双人床上,她靠在他身边。

「这些年不好受吧?」她柔声问。

「嗯,我一直以为,成为记者可以揭发很多不公义的事情,没想到我就是想帮是勋的死因找出真相都那么难。」

「他一定明白你的心意,你不要难过,他会明白你的。」

梵季诺抱着她,脸深深地埋进她颈窝,温热的泪液落在她肌肤上,烫着了她的心。

循线找到郑陈秋妹居住的老旧社区,是在一个宁静的午后,是以呼救声特别凄厉而清楚。

刘克瑾和包力达互看一眼,前者立刻下令,「快,报警!」

车子无法穿越窄小的社区巷弄,刘克瑾抛下这句话后,拔腿就跑,循着声音来到案发现场。

几个黑衣人正在联手痛扁一个年轻男子,完全无视一旁白发妇人的苦苦哀求,更别说老妇人怀里还护着一名饱受惊吓的稚龄儿童。

「住手!通通住手!你们的恶行都被我拍下来了,而且我也已经报警了。」她大叫。

黑衣人闻言转过身来。

刘克瑾不甘示弱地高举手中的相机,冲着这群正凶狠瞪着自己的黑衣人又按了几下快门。

「X!你拍什么?还不把相机给我交出来!」

「那怎么可以?这里头可是记录了各位的神武英姿,交给你们?哈,不行,我打算要放在网路上供全台网友欣赏。」

「X!雄哥,一定要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才行。」

黑衣人再度抄起棍棒,只是刚跨了一步,警车尖锐的鸣笛声已然到来。

「雄哥,怎么办?」黑衣人面面相觑地等待指挥。

「先走,快!」

「臭女人,你给我小心一点。」

黑衣人撂下警告后,迅速做鸟兽散。

巷弄里的包力达在确认危机解除后,几乎腿软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警报器,正发出和警车鸣笛一样的吵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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