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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希帆会受到重大惊吓,她编的谎言会不攻自破,村人对她的善意会瞬间瓦解,转为怀疑……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想象,就能预料她会有的难受与惊疑,璟然无法忍受了,该死!
但他性格中有些固执,他最痛恨接受别人的威胁,所以硬起下巴,咬紧牙关,对“金神医”表明自己强烈的不满。.
金神医会介意吗?当然不,但璟然细微的表情已经泄露出他的秘密,让金神医看见他对舞毒娘子上心?!
只是这怎么可能?他无法想象。
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申璟然没把舞毒娘子放在眼里,自视甚高的姜媛咬牙痛恨,一怒之下把他掳回去当新郎,众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还有朝臣说着风凉话:等娃娃生下来,申家是认还是不认?
他不认为这是真相,祖父、父亲和大哥肯定也是这样觉得,他相信三弟不知道又领了什么秘密皇差,必须离京一段时日,这才故意惹上舞毒娘子,以她做为借口在京城消失。
虽然自家三弟做什么事都自信满满,但舞毒娘子出神入化的使毒手法让他心存忧虑,于是沿途寻找线索,一路从京城跟下来。
但他还是跟丢了,只好化名为金神医在附近到处替人看病。没想到姜媛竟会出现向他求医,医毒本是一家,别人不知道,但他怎么可能不认得舞毒娘子?
认真算起来,她的师父和他的师父是师兄弟,照辈分,她还得喊自己一声师兄呢。谁知她竟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求医求到他跟前来,希望他能替她相公看病。
江湖传言,舞毒娘子以男子精阳之气养颜,三十余岁之龄却貌似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这是个荒诞不羁的谣言,她本来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她那一身毒,哪个男人沾上必死无疑,且她练的是至阴之功,敢碰男人,数年功力毁于一旦,所以传言听听就好。
可她居然说自己有相公,这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何况他还有个被她掳走的弟弟呢!
另外还有一点教他诧异,是她身上的毒似乎随着怪异的体味消失,已经不存在,至于武功,不管是呼吸吐纳还是行走举止,都看不出她曾经习武。
当下他曾怀疑,她和姜媛只是面貌相似,并非同一个人,直到他看见“她家相公”,这才确定她就是舞毒娘子。
他做过种种假设,莫非她爱上自家弟弟,心甘情愿为他散尽一身功力?果真如此,就真是天大地大的大八卦了。
只是这份感情,他不认为能得到好结局,一来是她的身分在继母那边就过不了关,再则宫里曾有传言,皇上看中璟然,想把最疼爱的永华公主赐婚给他,如果传言属实,龙椅上那位怎能允许一个江湖女子占了主母的位儿?
“金神医,没动静啊!”张大哥忍不住问出口。
金神医也就是璟然的二哥申瑀然,他回过神来扬眉笑道:“有点耐心,再等等……奇怪?”
“什么事情奇怪?”金神医开口,好几个人同时接话。
“我觉得这位相公好面善啊,姜家娘子,冒昧请教,不知你相公是不是京城人士?”
希帆额头浮现黑线,她要是知道就厉害了,她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谁知道什么京城?敢问神医,您说的是紫禁城还是开封府?
希帆正憋着,就听见床上的璟然开口了——
“希帆……你在哪里?”
他、他、他……海伦会说话了?!希帆强烈感受到苏利文听见海伦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激情和激动,重点是他叫她希帆,难道原主的名字和她一模一样?难道她其实不是穿越,而是重生在自己的前世身上?这会儿她的心里乱成一锅粥。.
他的嗓音很好听,他喊自己名字的语调很感性,他的表情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这一刻,她确定到不能再确定,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见璟然伸出双手在身前探索,方嫂子把希帆往前一推,笑嘻嘻的说:“发什么愣呀,你家相公在找你呢。”
希帆走到他面前,微微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一股电流窜过两人心中,他懵了,她也懵了,像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滋生似的,一晃眼功夫,密密麻麻地覆盖住两个人、两颗心。
无法形容这种感受,不知道什么在两人之间胶着,不明白这种带着浓浓兴奋感的情绪叫做什么,只是他们都清楚,清楚自己不愿意放开彼此的手。
“快说话啊,多讲几句话。”
看见这一幕,陈嫂子忍不住鼻子酸酸的,姜家娘子人好心善、亲切大方,这么好的人,当然要配个好夫婿,如果她的男人能够彻底好起来,她的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你真的听得见吗?”希帆的双眼闪烁着光芒,亮亮的、水水的,让在场不少人看晃了眼。
真美啊,姜家娘子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只可惜人美命不美,但是现在……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虽然观看群众很多,但他们都舍不得放开彼此,璟然固执地牢牢握住她手,任由旁人小声笑话自己,但他从来都不在乎旁人,只是脸微赧、心微悸,他一心一意只想把她搂进怀中。
璟然不知道自己也有害羞的时候,申瑀然也不知道,他细细盯住两人,越看越是一头雾水,分明是假戏却怎地……一个演得比一个还真?
而弟弟居然喊她“希帆”,而不是“姜媛”?会不会入戏太深?
弟弟是担心对方下毒手,才不得不刻意敷衍,免得功亏一篑吗?
不对,璟然都认出他了,心头肯定清楚得很,自家二哥绝对会保护他,那么现在到底是在演什么?
“快回答啊,小娘子等着听你的声音呐!”林嫂子笑话璟然。
“是,我听见了、能说话了。”璟然答得有些傻气,换来一群人的低笑。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我还得给病人针灸。”
申瑀然出口赶人,虽然大家都想留下来看神医用银针扎人,但神医的话谁敢违逆?说不定哪日自己得求到神医头上。
方嫂子擅长看眼色,连连挥手道:“都回去、都回去,小两口不知道多久没好好说话,咱们别在这里碍眼。姜家娘子,今儿个泡菜饺子肯定没时间做啦,明天我们再上门叨扰了。”
她说着眨了两下眼睛,村人见状全笑开,没多久功夫,满屋子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申瑀然和夫妻俩。
希帆看看神医,再看看海伦,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证中国医术的博大精深。
好厉害、好神奇、好鬼斧神功!西医开刀需要复原期,金神医居然一帖药下去,海伦就立刻听得见,这种医术、这等解毒功夫要是穿越到2015年,谁还会害怕食安问题?馊水油算什么,小case啦!
“希帆,你去做菜,咱们留金神医吃饭。”松开她的手,璟然很清楚二哥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哦,应该的,我去跟李奶奶借一只鸡。”她正尴尬着呢,他终于肯放开自己,忍不住松口气,提起篮子急急忙忙的离去。
第十章糖衣包裹的谎言(1)
屋内只剩两人,申瑀然扯掉璟然脸上的布条,与他四眼相对。
申瑀然的脸色不善,只差没怒目相向。“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姜媛怎么会变成什么希帆?敌人对手怎么会变成夫妻?不会是你真的把人给吞了吧?”
如果最后面那件事是真的,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姜媛会失去内力,只不过无法解释,为什么璟然还没牡丹花下死。
璟然回望二哥,脸上慢慢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申瑀然瞪他一眼,做了件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朝他的头上巴下去。“笑什么?我在问你话,认真一点!”
“二哥还是舍不得我,舍不得爹和祖父,对吧?”
提到这个,申瑀然脸色黯然、心微酸,心头有着淡淡的罪恶感。
祖父很早就将镇北王的爵位传给爹,自己回京养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