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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峻想跟你和好,你怎么看?」他不能只是单方面听自家儿子的说法,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也得问问宥俐丫头的想法,才知道两人复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于宥俐没料到他会这样问,顿时小脸一红。
「那……就、就试试看也没什么不好。」
她也只能这样回答了,毕竟现在她全家的生机都操控在凌子峻手中,况且条件是她自己答应的……纵使没有正面答应,可是在父亲的病床前,是她哭求着他在父亲面前承诺,让父亲安心,等同她亲口接受他的条件,根本没有反悔的理由。
凌绍铭的锐眸闪了闪,意有所指地说了句。「你若真能这么想就好。」
她僵了僵,不甚确定地喊了声。「爸?」
「好,难得你今天来看我,我很开心,要留下来吃宵夜吗?」凌绍铭站了起来,满脸笑意。
凌子峻双眸发亮地睐了于宥俐一眼,随即摇头。「不了,我跟宥俐回家去,还有些事得处理。」
「是吗?」凌绍铭忍不住发笑,他也曾年轻过,不会看不出儿子眼底光采乍现的意思。
他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般赶人。
「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我也好早点休息。」
于是两人告别凌绍铭,离开了凌家大宅。
坐在车里,于宥俐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地扑通乱跳,她很清楚这次跟着凌子峻回家将会发生什么事,此刻她的心情超级浮动,始终定不下心来。
「在想什么?」似乎发现她的不安,凌子峻探过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于宥俐微震了下,感觉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没、没什么。」她咬紧牙关没松口,努力隐藏自己内心的不安。
因为她还是不大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回到他身边?
他们已经是离了婚的「前夫与前妻」,虽然不至于恩断义绝,可又重新在一起……难免给旁人制造奇怪的联想,误以为他们是准备复合。
但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他们的关系,根本是利益交换下的产物,说白一点,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或情人,而是被他包养的情妇,一个以她的道德观来看,不允许存在的尴尬身分。
她的生长环境,让她见多了富商包养情妇这类为人所不齿的行径,甚至因而造成许多家庭的动荡破碎,想必子峻也深刻了解那些隐晦的情况。
但他却以这样的形式将她紧紧牵制,难不成……他在怨怪她和他离婚?
他有这么爱她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毕竟他们并不是一般人的恋爱结婚,而是经由家人撮合相亲才结成的姻缘,纵使自己对他仍存有依恋,但却不知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干么不说话?」他蹙着眉心,试图和她多聊一些,但于宥俐始终紧闭着唇,拒绝与他交心。
凌子峻暗叹一口,心里挺不好受。
没关系,现在他已经重新让她回到身边了,只要他多用点心,她早晚会明白他真实的心意……
第3章(1)
回到住处,凌子峻立刻拉开束缚脖子的领带,并随意脱下西装挂置在沙发椅背上,回头注意到于宥俐竟还站在门边。.
「站在门口干么?进来啊。」这里曾经也是她的家,回到家里,就是要放松才对。
于宥俐轻颤了下。
这次来到这里,和上次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上回是贸然跑来借钱,这回却得在这里留下;上次她还能抗拒他的靠近,但这次她却失去拒绝的权力。
见她杵在门边动也不动,他踱回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冷。
「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最近天气稍微燥闷,气温也都有二十几度,街上的行人泰半都已换上夏装,为何她的手仍旧如此冰冷?
「有吗?」她浑然不觉自己有何异常。
「你生病了吗?」他担忧地拉着她走向自己的房间。
「没有。」她知道自己没病,连小感冒都没有。
他加快脚步,愠恼地低吼。「手那么凉还说没有?你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干么那么凶?身体是她的,状况好不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而且他那么急着拉她到房间,难不成他想要……
于宥俐无措地咬着唇,越是接近主卧室,她的心跳便控制不住的加快再加快,一颗脑子乱烘烘的,一心认定他将自己带往卧室,就是为了要她马上履行那项「义务」。
「去,放点热水泡泡澡,你会舒服点。」不料一进房,凌子峻便将她推往浴室,命令她将自己「泡热」。
她真的没有不舒服,可见他一脸紧绷的表情,她竟然感到一丝暖意。
这个男人还是关心她的吧?
即便他们不再是夫妻,她甚至只能称得上是他买来的女人——以挽救她父亲公司做为筹码买来的,他却在意她的身体健康……
这想法会不会太浪漫了?说不定他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
如今她的身体已然成了他的所有物,印象中他向来挺爱惜他的专属物品,莫非他其实是把她当成物品在管理?
她甩甩头,不愿因自己复杂的想法弄拧他的好意,顺从地走进浴室,正要把门关上,他却伸手抵住门板。
「子峻?」叫她泡热水澡又不让她关门,这举动令人匪夷所思。
「别锁门。」话一出口,就见她脸上掠过一丝绯色,他懊恼地蹙紧眉心。「我的意思是,你专心泡你的澡,等会儿我会拿浴巾来给你。」
没错,他确实很想要再次将她占为己有,适才在车上只是握着她的手,他体内的欲望便已控制不住地蠢动了,可是就算他再怎么迫不及待,也不可能不顾她的身体状态恣意而为,她未免把他看得太没格调了吧?
于宥俐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半晌,而后轻点螓首。
「谢谢。」
是她不好,老是感觉他脑子里全都在想那档事,不,事实上是她更介意那档事的发生,才会不时地提防他是不是只想着上床。
他只是对她释出关心,却换来她的曲解。
就算是普通朋友,彼此也会相互关心,更何况他们曾是夫妻……她感到一阵鼻酸,赶紧在自己掉下泪前关上浴室的门。
站在浴室门口数秒,没听见门落锁的声音,凌子峻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退至房门边,背靠着墙面,无力地垂下双肩,仰起头闭上双眼。
老天!他这样做到底对还不对?
为了保住所谓的面子,他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意,以几近胁迫的卑劣手段将她带回身边,可他感受到的却是她的防备和恐惧……没错,是恐惧,她怕他,她该死的竟然怕他!
这不是他要的,更没有一丝一毫想伤害她的意思,却造成她的误解与害怕,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不对,是还来不及做,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边,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迅速调整心态,耳里听见浴室里传出的淙淙水声,他深吸口气,缓步走到更衣室拿了条浴巾,还有她去年留在这里的浴袍。
她留在家里没带走的衣服,他一件都没丢,当时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处理起来太麻烦,可却没来由的定期将那些衣物送洗,因此她的浴袍全然没有使用上的问题。
抚过她与自己同款式的浴袍,他终于明白自己压根儿不认为她会永远离开,所以才会细心地保存她留下的衣物,如今终于盼到她回来了。
回到浴室门前,他伸手轻敲门板。「宥俐。」
「我在泡澡。」浴室里传出她带着回音的回应。
「我把浴巾跟浴袍放在门口,你自己取用。」此时的她铁定还没调适好待在他身边的事实,他不能急,得让她慢慢适应他的存在;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浴巾及浴袍,他微微咬了咬牙。「别泡太久,水凉了会感冒。我到书房里处理些公事,不知道会花多久时间,等会儿你先睡吧。」
拉过一张椅子将物品放下,他恋恋不舍地再睐了眼那道紧闭的门,数秒后才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