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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同从小被家里宠着捧着,就算结婚后跟梁瑾瑜也是相安无事,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见她气得发抖,他快意地笑出来,“恨我吗?那就恨着吧。.给我上床乖乖躺着,要是敢乱动……今晚还长着呢。”
她的手缩在袖子里,拚命掐着掌心,这才忍下一口气,恨恨地裹了被子躺到一侧去。
梁瑾瑜也躺上去,这会儿他觉得有点冷,于是毫不客气地拉开裹着她的被子给自己盖好。被子刚才被她焐得有点暖和,他靠着床头坐着,有点想抽烟,扭头就见她背朝自己,刚刚才送给她的戒指胡乱地扔在小腿旁,又是一肚子火。
探身从她那边拿遥控器,靠近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躲,梁瑾瑜咬了咬牙,撩开被子出去了。
杜思同爱干净,不喜欢闻烟酒味儿。刚结婚那会儿他忍了很久,出去应酬滴酒不沾,别人递来的烟都是接了闻一闻就算抽过了,当时还有人笑话他,“梁总裁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清心寡欲的,追求的就是个境界,有毅力!你看那谁,只有他看上人的时候才戒几天,玩腻了接着抽。”
原本只是想抽根烟,刚好出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觉得气闷,索性出门去了。
梁瑾瑜平日上下班坐的都是舒适的车子,但他性格张扬,但凡亲自开车,一定得是高调到让人见了就想吹口哨的跑车。杜思同听到楼下有车子发动后一下一下催油门的声音,像是打闷雷一样,好几次她都害怕管家开门慢一秒,他的车便直直扑到大门上去。
等他走了,杜思同才渐渐平了气,她正准备起床去洗个手,看到脚边的戒指盒子,又拿起来打开看了看。.红宝石依旧热烈,代表着炙热的爱情……她叹了口气。
门口有人轻轻敲门,“太太,您睡着了吗?”
“没有,进来吧。”杜思同把戒指收起来,边往浴室走边说:“什么事?”
东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管药膏,见她在洗手,东姨站在外头说:“太太,先生说您脖子受了点伤,让来我帮您敷一敷。”
杜思同擦干手摸了摸脖子,拉下衣领对着镜子照了照。
她戴的是白金链子,跟易断的黄金不一样,刚才被梁瑾瑜大力扯断,摸起来非常疼。她出来接过药膏,笑了笑,“不碍事的,我自己来就行。东姨,你下去早点睡吧。”
东姨一脸无奈地看她,“太太,不是我多嘴,刚才先生下楼的时候脸都气红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看样子是急得不得了要出去,该叮嘱的却一件都没落下。先生待您如何,他嘴上不说,都在心里了,您又何必总是跟他置气?”
杜思同撩起眼看东姨一眼,轻轻笑了笑,“知道了。”
东姨从小照顾梁瑾瑜长大,说话自然偏向他多一点,平日里为了缓和两人关系,也编了不少这样的话,但梁瑾瑜待她好不好,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若不是她父亲叫杜立行,她在梁家能过得这么安稳平静?他费尽心机把她娶到手,图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各取所需,就不要假装什么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了。
东姨见劝她没什么效果,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空下来,安静的可怕。
杜思同缩到被子里想睡觉,想到刚才紧张慌乱间听到的新闻,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林南……他还敢再回来?
为了前程他不要她了,这没关系,她可以接受。但是为了前程,他剽窃了她的创意,用了他们共同的名字“NT”,他还好意思再回国?
想到林南,杜思同只想冷笑。梁瑾瑜以为她还爱林南啊,多可笑,她怎么会还爱他呢?她甚至觉得自己过去很愚蠢,居然会爱上林南那样不择手段到没有底线的人。
窗外北风呼啸,a市的冬天是这样的寒冷。卧室灯已全灭,连被窝都温暖不了她,冷得像冰。
突然,浴室门口的台子上,手机响了一声。
她的手机铃声不是那样,想必是梁瑾瑜盛怒之下,忘了带走。
杜思同懒得起床去看,翻了个身接着睡,没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一声。
她真是会被梁瑾瑜烦死,人走了,留个手机也不消停。她跳下地去拿他的手机打算关机,萤幕上显示着简讯内容。两条显示的都是号码,并没有存名字,其中一条是:我熬了鱼汤,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另一条换了个号码:睡不着……好想你哦,你在哪呢,人家去找你吧!
杜思同嗤笑一声,滑开手机,毫不客气地点开他的简讯看。
不出意外,全是不同的手机号码发来的暧昧讯息,有隐晦的,有直接的,有挑逗的,眼花缭乱。
她真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为梁瑾瑜的博爱。他整日身处这么多莺莺燕燕里,盛怒之下也不忘叮嘱佣人“仔细”照顾自己,如果带了手机,可能还要安抚这些极需安抚的女人们。
一心多用,梁总裁真是好能力。
关了梁瑾瑜的手机,杜思同也不太想睡了。她穿好衣服,下楼碰到正在熄灯的东姨,东姨一脸惊诧,“这么晚了,太太您也要出去?”
“我回家一趟。”杜思同脚步不停,边往外走边围好围巾,“今晚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
“哎,太太……”东姨追了两步,杜思同早已推门出去,她只能站在门廊下看着她开车出来,挥着手喊,“太太!先生叮嘱过让您早点休息的,这么晚了,您家里人也都休息了,您不能明天再回去吗?”
不想理会东姨,杜思同用力踩下油门。
她平时上下班大多都是搭计程车,偶尔自己开一下也是平价的大众款,梁瑾瑜有次站在车库里指着她的代步工具笑话她,“也就是别人不知道你现在是梁太太,不然一辆车还没我一颗轮胎值钱,不得让人笑话死?”
杜思同觉得今晚想到梁瑾瑜的次数有点太多了,她开着黑色德国双门小跑车在路上奔驰,其实也并不能真的回家去,顺着附近转了一圈,已经快要凌晨一点。
结婚了,从前的家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回就回,但是她自己的家又哪里像个家……
这个冬夜,她竟然无处可去。
车里播着低低的音乐,杜思同往a市最繁华的地段开去,这个时候已经不会堵车了,她倒是希望能堵一堵,反正都是打发时间,看到前后都有人,也许会觉得不是那么孤独。
冷不丁电话响起,她一接通,罗媛的声音传过来,特别大,特别开心。
“思同你睡着了吗?睡着了也给我醒过来!快点儿!告诉你个好消息!hRD姊这次拿了第一C开心啊啊啊—我开心的快要疯掉了!”
“真的吗真的吗?”杜思同也大叫起来,“恭喜你啊媛媛!恭喜你!”
罗媛大笑起来,“别睡了,睡什么啊!快出来陪我去喝酒C好庆祝一下!我们去丰园!半个小时后见!”她今天开心,说话都自带惊叹号,每句都是重音,可见真的是激动极了。
杜思同也替她激动,她们相识好几年,早已知道对方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对于罗媛来说,珠宝设计就是她的命。
hRD是她们日常叫的简称,全名叫安特卫普世界钻石中心钻石设计大赛,是业界公认世界上最高级别的钻石珠宝设计大赛之一。罗媛入行时间并不长,职场上也免不了受到一些苛责和质疑,这次能在hRD上勇夺桂冠,真是里子面子全都挣回来了,日后她也有了足够的底气往更高处走。
杜思同自己也是一名珠宝设计师,虽然她早已收敛锋芒,不再像从前一样为事业和梦想努力,但是好朋友能够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她依然感到开心。
等她到了丰园,罗媛早已经等在大厅了。见她进来,罗媛立刻跑过来,狠狠地抱住了她,“思同思同,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杜思同也反手抱住罗媛,“我也开心,祝贺你啊媛媛,真的太好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