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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尤记得第一次见她,她就是个爱恶作剧的鬼精灵,心血来潮时就开开你玩笑,不高兴的时候就想法子捉弄你,而且还很喜欢腻歪着大人撒娇,可偏偏所有人都吃她那一套,对她宠的不得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精灵模样的丫头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跟他各种不对盘,三天两头找他麻烦,每次明明自己先使坏,可到头来总是告状说他欺负她;每次跟他斗嘴,说不赢了就假装哭鼻子,而且她总能在大人赶来的前一刻哭的梨花带泪,让人心疼不已,连带他都觉得愧疚。
*** ***
那一天,安冰带回来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尼大衣,带着一顶水蓝色的绒绒帽,踩着一双小短靴,兴高采烈的蹿进他的房间。
那一年他八岁,而她只有六岁。
她忽闪着一双很亮的蓝色眸子并带着浓浓好奇自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他打量。
那时候年幼无知,哪里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异性看是多么的不礼貌,只见她嗖嗖嗖的向他跑近,软软的小手一下子就爬上了他的脸,狠狠的捏了好几下,转而却露出了爽朗的笑声。
三秒过后却从口中糯糯的吐出了几个字,“真的好软也!”
说完甜甜的笑自她口中溢出。
天晓得当时的他多想把这个小东西给丢出去,闯了他的地盘摸了他的脸还说真的好软!
“……”他秉持着良好的教养没跟她一般见识。
可是下一刻,那个嫩娃娃却松开他,撑着腰佯装成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喂喂喂,我叫熙熙,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单纯的她就是那样介绍自己的名字,那个大人唤的最多的名字。
当时的他没有理她,十分耍酷的转身无视她,径自走出了房间。
而第一次遭到忽视的她不高兴了,而且是很不高兴了,鼓着肉肉的脸就追着他出来。
“喂,那个谁,你很没礼貌诶!”
华丽丽的再次无视她,当时年纪虽小,却很懂得如何对付没礼貌的小女孩。
那就是视而不见。
她追着他从楼上一直到花园,终于用她的小短腿在他面前将他拦了下来。
看着她脸颊通红,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他只觉得这小家伙可爱。
只见她叉着腰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瞪他,“小面瘫,冰姨说男孩子要绅士,可是你刚才傲慢的态度严重破坏了我的淑女形象,我要你给我赔精神损失费。”
“……”他很成功的被他妈咪意外的人搞无语了,还是一个五六岁的黄毛小丫头,似乎,他还不是很明白她的说辞。
只是,面瘫……这是他老妈的惯用名词。
至于,精神损失费?淑女形象?
这些东西她懂是什么吗?而且后者她有吗?不过这些话最后被他放在了肚子里,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时间静止了三秒。
女孩不耐烦了,“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啊?哦买噶!不会……”
“你很吵诶。”终于,他败给她了。
瞬间女孩脸上方才夸张的表情被得意的微笑取代,银铃般的笑声听的他有些懵。
只听到她欢愉的道,“冰姨说要十句才能让你开口说话,没想到我……”说着开始扳手指头数数,最后在他面前张开五指,得意,“五句,五句话就让你跟我说话了。”
“……你是白痴吗?”他毫不吝惜。
“不是,”她回答,咧嘴笑。
“……”
“嗨,你好,我是熙熙,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天,她追着他,从楼上到楼下,从花园到客厅,从客厅到房间,宛如复读机一般重复这那句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在露台上,他忍无可忍,“冷彦墨。”
那一刻,她兴奋的朝他比了剪刀手,随即不知从哪拉出一块蛋糕,就那么没有丝毫预兆的‘送’给了他。
“初次见面,这个见面礼希望你会喜欢。”
英俊的脸上,清爽的头发上,以及整洁的衣服上,最后只余各色的奶油。
而罪魁祸首却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蹦跳着离开,嘴里还哼着“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请你吃,大蛋糕,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见!”
那是他与她的初见,她送了他一份大礼。
*** ***
依旧是寒冬。
那日她见他在花园里盯着湖水发呆了很久很久。
本能的好奇心作祟,加上心底的小小恶魔因子活跃,她往他靠近。
学着大人走路的姿势,双手摆在身后,装模作样的看着湖面,偶尔往他瞟。
“这大冬天的,你盯着这湖面发什么呆呢,难不成里面有好玩的宝贝吗?”她说话的语调总是很软,糯糯的,带着一种类似撒娇的味道。
他抬头便见她盯着湖面看,嘴里兹兹有声。
他扬扬眉,故作惊讶,“是啊,我也是刚听说这里面有一件好玩的宝贝,听说是好玩的不得了。”
只见她因好玩这两次脸上瞬间闪过亮光,可随即又是将信将疑,转瞬,眼底那狡黠的目光悠悠闪过,笑意越来越浓。
“真的吗,墨哥哥,那你帮我下去看看吧。”说着双手合十一脸期待的看他。
“不不不,这东西一定要自己找才有意义,”他建议。
“这样啊,”脸上似乎有些失望,突然身子一动,往他靠近,“啊呀,你看那是什么?”
似乎是料到她的恶作剧,身子微微一侧。
只听到“扑通”一声。
半刻钟后。
一团小身子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眼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任凭他怎么哄都哄不停。
汪汪的红眼,第一次,对她有了愧疚之心。
“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她停顿了一秒,看他,“阿嚏——”,又哭了。
“你也下去游一圈啊!”
……
那天,家里的大人都不在,他以为她不哭就没事了,夜里,却发起了高烧。
她的父母连夜赶来,带走了她。
从那天后,再见到她便是三年后,她长高了很多,肉嘟嘟的脸渐渐张开,愈见秀气。
而他喜欢上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记的并不清晰,亦或者是在不知不觉。
只记得,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逗她,招惹她,欺负她,喜欢看她得意的神情,喜欢看她微笑的样子,更喜欢她扬着生动的表情一副要发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