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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后回到常家,也不必再担惊受怕,因为有人会护着自己,更会站在她这一边。.
天亮了。
夫妻俩因为睡得太沉,还是丑娃和铁蛋跑来敲门,吵着要进来,他们才匆忙起身穿衣,迎娣下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床被,不希望让人知道圆房的事,更怕被弟弟妹妹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过当迎娣觑见长辈们朝她露出暧昧的眼光和笑容,恐怕早就猜到了,让她的脸红到快滴出血来。
“女婿待你好吗?”邱氏担心地将女儿拉到一旁。
迎娣又羞又窘。“娘别问了……”
“好,娘不问就是了。”邱氏笑道。
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迎娣还是希望让母亲安心。“相公对我很好。”
邱氏也看得出女婿这段日子的转变,不再像三年前陪女儿回门,总是心不在焉,而且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经过三年的磨练,人真的成熟了,再加上这段时日的相处,确实改变很大,不禁感到欣慰。
“那就好,若女婿开口要你跟他一起回常家去,就别再那么固执了。”
“我知道了,娘。”如今大弟铁柱在“万顺昌号”里当差,表现得好,工资自然会调升,而娘头痛的毛病,只要遵照周大夫所说,放宽心,再配合汤药,相信就能获得改善,加上王家答应给的谢礼二十两,她能为家里做的事都做了,也该好好考虑何时回常家去。
就在这时,常永瞻已经过来向邱氏辞行。“岳母,我带周大夫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您,您多保重身子。.”
“路上要小心!”邱氏送他们到大门外头。
常永瞻深深地看了迎娣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才上了马车。
二娃带着弟弟妹妹在后头追着,还不断地向他挥手道别。
迎娣目送马车渐渐走远,经过了昨晚,她正式成为一个女人,无论身心,似乎都和过去有着一丁点不同。
对于两人是否可以走得下去,迎娣比三年前更具信心,现在就等时机到来,亲口告诉相公,自己愿意随他返回常家。
祁县
直到六月中旬,常永瞻才不得不从别庄返回常家一趟。
“……娘听说你三天两头就往陈家跑,是不是你那媳妇还不肯答应回来?”四太太看着用手掰了一小块甘饼给小馒头咬的儿子。“她要是真不打算回来就算了,大不了休书写一写,派个人送去给她。”
他帮坐在大腿上的儿子擦了擦嘴。“她没有说不回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就这么跟她耗下去?”她没想到平日温顺听话的媳妇,脾气会这么拗。
常永瞻抬头瞥了母亲一眼。“阿娣等了我三年,这回说什么都要等到她心甘情愿跟我回来为止。”
“可是……”不给一点教训,她这个当婆母的岂不是太没面子?
“对了,怎么没看到爹?他和大伯父要如何处理大堂哥的事?”他已经查出大账房是在为大房的永华堂兄顶罪,只因为和友人合伙做生意,打算从国外输入人参,没想到交通运送和人事上头动用的银子比预想中的多,一时之间筹措不出来,才会私自挪用票号里的钱,并且在账面上造假,好掩人耳目。.
四太太被儿子无礼地打断,知他不爱听自己唠叨,只好撇了撇唇。“当然是要大房想办法把银子吐出来,然后把永华调离总号,否则谁也难保他不会再犯。这下子可让你大伯母那张脸不晓得该往哪儿搁,她还真是教出一个好儿子,眼皮眨也不眨地就偷走三千两。”
“大账房是大伯父一手提拔的,所以才会知情不报,存心隐瞒,虽然错不在他,但也不能继续留在票号。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回老家去了。”常永瞻做了自认最好的处置。
不过四太太只在意一件事。“你那媳妇的事到底要怎么办?”
见母亲还是不屈不挠,非要他给个答案,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我和阿娣已经圆房了,要我休了她是万万不可能。”原本打算一起回家时再禀明双亲,如今看来是没办法等下去了,只好用这件事来堵住母亲的口,不让她再把休妻一事挂在嘴边。
四太太吓了一跳。“什么?你们已经圆房?”
“而且已经同房过两,三回。”自从两人圆房之后,他每次到陈家,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过夜。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跟娘说呢?”四太太不禁气急败坏地数落着儿子。“没有事先挑个好日子,万一将来发生不好的事……”
“娘,我和阿娣已经是夫妻,还需要挑什么好日子?”他一脸不以为然。“总之我和阿娣已经圆房,也是真正的夫妻了,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休了她,也请爹娘再给咱们一段时日。”
“唉!”四太太不禁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地说:“既然都圆房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不过也好,只要肚皮快点传出好消息,她自然也会乖乖地回来,总不能在娘家生孩子,外人可是会说闲话的。”
常永瞻心想,母亲确实不会再要他休妻了,不过接下来恐怕会天天追问迎娣的肚皮何时会有消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待他将儿子交给母亲,步出花厅,等在外头的来宝立刻迎上前来。
“二少爷之前要小的去调查王家六少爷的事,已经有消息了。”
他这才想到曾经吩咐过,差点就忘了。“如何?”
“这位王家六少爷是庶子,还是通房丫头所生,今年十九,个性温文有礼,待人和善……”来宝伺候主子多年,也很会看脸色,见二少爷一记冷眼射了过来,摆明了不爱听,马上识趣地带过去。
“不过只要说到这个王家,每个人的表情总是透着几分古怪,都说从王家的大少爷到四少爷全都不到三十岁就死了,简直像是遭到老天爷诅咒,所以王家老太太才会急着要五少爷快点娶妻,好留下一儿半女。”
“也许只是巧合。”常永瞻并不相信有诅咒这回事。
来宝不敢反驳。“小的又多方打听这位六少爷是否有属意的对象,或已有婚配,不过熟识王家的都说老太太只在意嫡出的孙子,就算真要娶妻,也得等五少爷成亲之后再说,接着又提到这位嫡出的五少爷,已经很多年不曾在外人面前露过脸,更没听说过他已与哪一户人家订过亲。”
“可是阿娣明明说是五少爷要娶妻,才会急着要她缝制嫁衣……”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改天再问她好了。”
只要这位王家六少爷别打迎娣的主意,他才不管王家的事,究竟是谁要娶妻也与自己无关。
“二奶奶绝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来宝也听广和堂里的仆役婢女提过二奶奶,全都是好话,没有人说上半句坏话。
常永瞻低哼。“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喜欢有男人接近阿娣,自然要把对方的家世背景调查个清楚。”
“是。”来宝想笑又不敢笑,招来主子一记冷眼。
常永瞻才要低斥来宝两句,就见幼玉迎面而来,知晓她从以前到现在就是看迎娣不顺眼,喜欢挑一些小毛病来告状,常永瞻实在不想浪费唇舌应付这个幼稚任性的亲妹妹,就要往另一头走。
常幼玉见兄长避着自己,急忙追上前。“二哥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这就要看你是不是又来说你二嫂的坏话了。”他也把话说得很白。
她跺了下脚。“二哥怎么还偏袒她呢?她可是常家的媳妇,却说回娘家就回娘家,一去就这么久,干脆就不要回来了。”
“等你将来嫁了人,在夫家受了委屈,看你会不会哭着回娘家诉苦?要是真的不会,再来说你二嫂的不是。”常永瞻横了下一脸不满、有话要说的妹妹。“你不是小丫头了,别再任性。”说完,他就带着来宝走了。
常幼玉一脸不甘地在后头嚷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根本配不上咱们常家,更配不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