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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有棋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身上皮开肉绽,满是血污。
姚氏哭喊着扑了过去,一阵恸哭。
司徒磊冷冷的看着如烂泥一般的三女儿,“司徒有棋不守女德,有辱司徒家列祖列宗,实乃家门不幸!今本相正式宣告,与其断绝父女关系,将其送去静君庵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常伴,与相府再无瓜葛!”
“不要啊!”姚氏一听,哭喊着跪爬到他脚边,拽住他的裤腿一阵哀号,“她可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啊!相爷怎能如此狠心!”
一旁的司徒有琴一直被司徒智紧紧拉着,此刻也再按耐不住,甩开他的手,猛扑到司徒磊近前。
“父亲!三妹妹最是温婉,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这分明就是那妖女陷害!父亲不说惩治那妖女,反过来还要如此对待三妹妹,难道父亲是老糊涂了吗?”
“反了!真是反了!”司徒磊听她如此说,气的一脚踢开她们,恼怒的站起身来。
“你们自己做的这腌臜事,还有脸来怪本相!不管她是因何出事,她已是不洁之躯!没有让她去死,已是本相给了她天大的恩惠!”说到这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过身去,“把她给我抬出去,即刻送往静君庵!”
“父亲!明明就是那妖女陷害!为何你非要惩治三妹妹,你,你这老糊涂!那日琴儿明明亲眼看她被迷倒,从后门……”姚氏听她竟开始胡言乱语,吓得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你说什么?”司徒磊已然听到不妥之处,猛然回身瞪向她,厉声责问。
司徒有琴已经吓呆,死死咬住嘴唇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司徒智见状,上前一步说道:“父亲,三妹如今重伤在身,若此时不顾她的死活,硬是送往静君庵,只怕外人会指责咱们相府假仁假义,明面上放三妹一条生路,实则赶尽杀绝!”
听罢司徒智的话,司徒磊陷入沉思,姚氏和司徒有琴殷切的望着他,只盼他能高抬贵手,饶过司徒有棋。
黄晓谜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清楚司徒智是故意转移司徒磊的注意力,以免事情败露。可她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瞟了一眼蠢不可及的大小姐,随后转头望向瘫在地上凄惨无比的司徒有棋。
她正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呆呆的望向一旁,全身散发出一股哀默的绝望,既不开口求饶,也不呻吟痛哭,就那么静静的趴着,一动不动……
看着这样的她,黄晓谜突然恨不起来了。纵使是她撺掇着司徒磊与姚家结亲,纵使是她献计姚氏侮辱秀禾,纵使也是她自己设计的这次捉奸,可她终究是姚氏的女儿,为母分忧本也是她的孝心。只可惜孝心用错了地方,最终害得她作茧自缚,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狠毒的司徒磊最终为了相府声誉,暂时饶过了司徒有棋。可他还是下令,三日之后,依然要送她出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明明俱是为了家人,却还是落得如此凄惨,这不只是司徒有棋的悲哀,更是这时代女子的悲哀。
离开前厅之际,司徒智突然回头,狠厉的双眼直指黄晓谜,再也不见几日前那谦和的模样。
黄晓谜不禁苦涩一笑。瞧!多有收获!不仅惩治了司徒有棋,重创了姚氏,还把一个暗处的敌人发掘到了明面上。
三日后,左相府后门驶出一辆马车,司徒有棋就在这车中,拖着一身伤痕和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她曾经最信赖的家。
司徒磊有令在先,没有一个人敢来送她。黄晓谜远远望着她的马车萧索的渐行渐远,突然想起,当初她也是这样带着一身伤痛被赶去的静君庵,不由一阵悲凉……
提起静君庵便想起了了然……不知他……近来可好……
黄晓谜记挂着了然,又过了两日,终是没有忍住,带着秀禾买了些蔬果糕点,帽子斗篷,兴冲冲的赶去找他。
“小舅舅!你看缘儿给你带了什么!”猛然推开门,黄晓谜兴冲冲的举起手中的物什。
然而,屋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放下手中的物什,她跑出屋子,屋前屋后的找了一遍,没有……又展开身形,在这梅林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
黄晓谜失落的返回木屋,默默的坐在屋里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许久未动,直至日头西垂,她才缓缓站起身来,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刚一撩门帘……
“缘儿?”了然一脸错愕的看到她,正准备进门。
“小舅舅!”突然而来的惊喜,让她禁不住尖叫着扑到他的怀里,“缘儿还以为这次见不到小舅舅了!”
了然先是一愣,随后淡然一笑,温润的手掌缓缓抬起,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缘儿可是有什么事吗?”
黄晓谜满足的在他怀中蹭了蹭,说道:“缘儿无事就不能来探望小舅舅了吗?”
“自是可以,缘儿此来却也是刚刚好。”
“哦?小舅舅也想念缘儿了?”黄晓谜欣喜的抬头望向了然。
了然犹豫了一下,略略顿首。
他虽只是顿首,并未言语,黄晓谜依然雀跃不已,她拽着了然跑到桌前,“这是缘儿买来的,小舅舅快看看喜不喜欢!”
了然接过她递来的斗篷,轻轻披在身上,黄晓谜赶紧上前把帽子一并给他戴上。
“小舅舅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这样严寒的冬日,穿的竟那样单薄。”戴好帽子,黄晓谜后退两步抬头望去……
纯白的貂绒斗篷,纯白的貂尾绒帽,映衬着了然白皙的面庞更显清透,纤瘦的身形更添几分临风之姿。
黄晓谜突然想起穿越前看到的一句话: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看见天使就忍不住想要蹂躏一番。她觉得她现在就是个小恶魔,看到恍若天人的他,恨不能马上拔掉他的翅膀,撕破他的衣袍,把他狠狠按倒在地,上下其手,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想着旖旎的画面,她忍不住呆笑出声。
“缘儿?”
了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她的一切臆想,她赶忙掩饰道:“小舅舅,除夕之夜,缘儿来陪你守岁可好?到了子时,咱们还可以一起燃放烟火。”想来他那如玉的面庞在那漫山烟火的映衬下,一定是美的不可方物。
了然闻听,沉默不语,许久才淡淡一句:“缘儿,明日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