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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熙怒斥,“你为了报仇,却嫁祸陷害铃钰姑娘,诬指她是凶手,陷她于不义,你的行径与陈河平又有何异?”
他急忙辩解,“我、我当时没想陷害她。”
思及水铃钰无辜承受此不白之冤,古兰熙便无法原谅他,怒声诘问,“你若不曾想过陷害她,又岂会在事后拿她的发簪,刺入陈河平的胸口,伪装成是她行凶?且在此之前你所做的证词,也均指向是她所为!”
“我、我……”王冲答不出话来,捂着脸痛哭失声,“当时我只想着要报仇,没想过其它,是在划破陈河平的颈子后,我才想到我杀人了,一时害怕,所以、所以……”
古兰熙斥责道:“所以便嫁祸给她,好让你自个儿逃过杀人之罪?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径与杀人无异,你杀害陈河平是为母报仇,嫁祸陷害无辜的她呢,又算什么?倘若本官未能查明此事,她岂非要为你背负上杀人罪名而枉送一命,如此一来,你便是连杀两人!”
闻言,王冲脸色灰败,涕泗满面的趴伏在地。“小人……知罪、小人认罪。”
客栈掌柜在听完事情的经过,满脸痛惜的对他说道:“王冲,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杀了陈少爷,你娘也回不来,你这是害人害己啊,还连累了铃钰姑娘遭人冤枉。”
古兰熙摇头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若当年陈河平不曾撞伤人而置之不理,今次不曾对铃钰姑娘心生歹念,那么他今日便不会招致此杀身之祸。刑师爷,让王冲画押吧。”
“是。”刑白将抄录好的供状递到王冲面前让他画押。
接着,古兰熙举起惊堂木拍下,宣告,“此案已查明真凶,三日后再行判决,退堂。”
“且慢,古大人,此案尚未了结。”这时从外头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
古兰熙循声抬目望过去,见到水铃菱与水铃菲伴随着一名身着月白色衫裙的陌生姑娘走进公堂,那姑娘似是腿脚不太灵活,走路微跛。
这三个姑娘一出现,登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因为三人各有各的美丽。
刑白见了不由得心忖,若说水铃钰艳丽似牡丹,那么水铃菱便柔媚如芙蓉,水铃菲则清丽似寒梅,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则灵美如昙花,可惜的是她脚有残疾。
古兰熙见水家两姊妹陪伴在她身侧,神色缓和的询问:“不知姑娘何以说此案尚未了结?”
那姑娘出声道:“古大人可查出当日袭昏铃钰并将其掳至客栈之人?”
古兰熙一怔之后,答道:“尚未。”
“如此一来此案并不算了结,民女这么说,对吗?”
“姑娘说的不错,此事是本官疏漏了。”古兰熙坦然承认错误,接着看向这陌生的女子。“不知姑娘如称呼?来此可是有什么线索指点本官?”他隐隐觉得此女身上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她方才会出言阻止他,似是已有掳走水铃钰之人的消息。
她微微欠身。“指点不敢当,小女子名叫昙花,是铃钰她们的族姊,曾习过数年占卜之术,日前接获铃菱妹妹来信,说铃钰妹妹含冤蒙受牢狱之灾,故而为此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此案的起因源自与古大人有亲属关系之人。”
听见她闺名就叫昙花,刑白不禁暗自点头,真是人如其名,灵秀脱俗。
古兰熙拢起眉心。“与本官有亲属关系之人?”他随即想起嫡母与妹妹,虽然他与她们感情素来不亲厚,且对她们所作所为也不苟同,但他无法因此就轻信她所说的话。“占卜之事太过虚幻,昙花姑娘可还有什么更确切的证据?”
“小女子明白仅以占卜之事,难以令古大人信服。”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黑灰色的石头,石头上布满白色的纹路,敲形成一朵昙花的模样。“不瞒大人,小女子幼时曾有奇遇,偶然间得到此物,但凡摸到此物者,皆会口吐真言。”
“竟有此事?”古兰熙狐疑的望着那枚石头,怀疑是否真有她所说的那般神奇。
围观众人无不啧啧称奇,皆好奇的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
“倘若大人不信,小女子愿当庭一试。”她说着,抬目在众人之间梭看一眼,然后望向高天志,问道:“这位捕头可愿试一试?”
高天志望向她,她的眼神深邃得彷佛望不见尽头的大海,将他整个牢牢的吸住,他无法控制的颔首。“愿意。”
昙花让他摸着石头,同时用清亮的嗓音徐缓问道:“敢问高捕头最害怕什么?”
“隔壁家的大花,那只可恶的母狗,每次见着我都扑过来想咬我的命根子,害得我见到它都得绕路走,有一次不慎被它给咬着了,可疼了我好几天。”说完之后,高天志倏地捂住嘴,一脸惊讶。
众人闻言忍不族堂大笑。
昙花接着再看向刑白。“不知师爷可愿一试?”
“这……”刑白对她手里的奇石半信半疑,好奇之下遂颔首答应,走上前去摸着那石头,抬眼看向昙花那张灵美的面容,当他的眼神触到她的眼神时,她黑黝黝的眸瞳彷佛两潭漩涡,将他整个人卷了进去。
她轻启樱唇问道:“刑师爷最厌恶的食物是什么?”
“是香菇,那味道如同蟑螂,令人闻之作呕,可高捕头他娘常熬煮香菇炖鸡汤送来县衙分送给兄弟们吃,我不好拒绝,每次食之,都会腹泻。”说完,刑白震惊的瞪着昙花,一脸不敢置信,这事他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也不敢提,怎么会众人哈哈大笑,但有一部分的人则若有所思的望着昙花手上拿着的那块奇石。
因为从适才高捕头与刑白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真是在摸了石头之后,皆说出了真话。
就连古兰熙也一脸深思的望向昙花。
跟随在昙花身侧的水铃菲朝她靠近一步,以便保护身子孱弱的她。
昙花是她们的族姊,也是村长的女儿,这次是为了解救大姊,才会特地前来东风县。
见众人皆为昙花所展露之事而感到惊讶,水铃菱适时出声问道:“刑师爷、高捕头,两位试了之后,是否如我昙花姊姊方才所说口吐真言?”
高天志挠着头,一脸尴尬的看向古兰熙。“这鬼石头竟让我说出了那糗事。”
刑白则斟酌了下颔首。“此物确实颇为神奇。”但他心下觉得最神奇的怕是这女子的那双眼彷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神,让人望见她的眼神时,便会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引导下,口吐真言。
昙花抬起眼看向古兰熙,福了福身,不卑不亢的道:“师爷和捕头都已证明小女子并非空口白话,还请古大人传唤令母与令妹,族妹铃钰无辜遭此灾祸,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是非曲直总需还她一个公道。”
古兰熙从京城回来至今,忙着查案,到现下尚未踏进古家一步,因此也还未见过嫡母和妹妹,在听了昙花所言,他也想知道此事是否真是嫡母与妹妹所为,于是他略一沉吟后,便让高捕头去传唤两人前来公堂。
第11章(2)
等了半晌,古家母女这才姗姗来迟。
外头的百姓越聚越多,将公堂大门挤得水泄不通,众人皆好奇的想知道结果如何。
一到公堂,古夫人沉着脸质问,“兰熙,你让高捕头将我与你妹妹请来县衙,究竟有什么事?”
高天志过去传唤时存了个心眼,并没有将情况说明,只说有案子需要她们协助查明。
古兰熙也不多言,直接问道:“请母亲和妹妹来此,是想询问日前铃钰姑娘遭人袭击打昏带至客栈之事,是否是你们所为?”
闻言,古夫人心头一惊,但面上却是不显,怒声斥责,“放肆,你在胡说什么,我和你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么你敢不敢摸着这颗石头,说你绝无做下此事?”水铃菲指着昙花手里的那颗奇石问道。
“那是什么玩意儿?”古夫人不悦的问。
“是一颗能测出你是否有撒谎的石头,你若不敢摸就意味着你心虚,你心虚就意味着此事是你所为。”水铃菱望向她的眼神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