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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澧錾深深地看了冷霜凝一眼后,才迈开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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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边详尽的调查资料,谷澧錾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环着头,满是伤痛的低首。
那一张一张的心理诊断报告和冷妈妈被迫的证实在刺痛他的心。
天啊!那一年她才十五岁呀!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如何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摧残!?
难怪他的凝儿会那么痛恨他,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无心造成的悲剧。
都是它!都是它!谷澧錾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着危险的阴冷锋芒,并瞪视自己的右手掌,仿佛那不是自己的。
它该死!
它该砍!
如果不是它无情的一挥,那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就不会发生。
如雪梅般高雅纯洁的凝儿也不会就此蒙尘,徒留一身傲骨地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不断挣扎、沉沦,继而冰封自己,以免那丑陋的过往不断腐蚀她饱受摧残的心。
如果毁了它,能有助凝儿走出阴霾,那么……就毁了它吧!
即使无助于她,他也愿意陪她沉沦在无垠的黑暗之中,所以……它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谷澧錾由抽屉中取出一把雕工精美的拆信刀,刀锋仿佛正透着一抹诡异的银光,与他眼中邪寒的眸光相互辉映!
右手一扬,他的眼眨也没眨地往右手挥去……
鲜红的血溅上了他的脸,染红了他的眼,更将他雪白的衬衫沾染得怵目惊心。
但仿佛仍嫌血流不止的右手掌不是自己的似的,谷澧錾左手的拆信刀快、狠、准的再次往它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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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谷澧錾暗痖的低沉嗓音划破寂静阒黑的夜。
“你想知道的、该知道的,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还出现干嘛?同情我?可怜我?还是准备安慰我?”正举步要踏进宿舍的冷霜凝闻声下意识的回过身,冷冷的眸光直直射入谷澧錾满含郁、自责的眼。
她稍早已经接到母亲的电话,得知淳朴的母亲敌不过狡诈的谷澧錾,所以一不小心漏了口风,继而被迫道出缠困她多年的梦魇。
她不怪母亲,也不怨谷澧錾的探查,因为这样他就不会一再出现她面前,每每提醒她那段试图遗忘的噩梦。
“这个回答你满意吗?”他伸出右掌停滞在她眼前,然后缓缓卸去手上那白得刺眼的手套。
“你……”乍然见着他掌心那丑陋的伤痕,冷霜凝胃部一阵翻搅,一股嚼心的酸液瞬间往上冲,在她强力的克制下,才勉强压抑下,没有呕出。
她愣愣地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黝黑的瞳眸中,却被其中蕴含的狂烈自责与不惜同归于尽的自我毁灭深深骇住。
心疼的感觉霎时凌驾对他的恨之上,突破她冰冷的心防,瓦解她想拖他一同下地狱的报复念头。
她终于明白爱与恨是一体两面,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否则那恶徒不是更该恨吗?为何她只单单只挑他来恨?
对他的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浓,浓到她只对他掌心上的痛感同身受,整颗心更因此拧了起来。
“原谅我了吗?”冷霜凝眼中的软化让谷澧錾的双眸霎时闪现希望的光芒。
“我原谅你……只要今后你别再出现我面前,我就原谅你。”自觉身子污秽不堪的冷霜凝不愿让自己玷污了高贵的谷澧錾。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谷澧錾满是深情的眸子黯了焉,深幽幽的得宛若一摊死水,不见一丝生气!“如果我的出现让你痛苦!那我可以尽可能少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必须先告诉我是谁毁了你?”他一定要揪出那个人,将他千刀万剐,让他从此绝子绝孙!
“不就是你吗?”冷霜凝无视谷澧錾骇然的瞠目结舌,继续说道:“他背着光,让人瞧不清长相,可我知道他是你带回来的人之一。”他那几个朋友全是天之骄子,个个长相俊美,体态硕长健壮,根本无法以体型分辩谁是谁。“所以是你毁了我,是你!”
她别过脸,心结因他的自残解开了,怨怼也随之消散,可为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她不得不硬下心,口不择言,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逼退他。
“你真这么想吗?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这么想我的吗?”她那语气仿佛在指控他是蓄意带回那衣冠禽兽。
“要不你希望我怎么想?不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谷蜻艳对她的嘲讽让她刻骨铭心。
“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那么卑劣?”谷澧錾激动得双眼充血,双拳紧握置于身侧,“你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的右掌因狂烈的举动扯开了伤口,腥红的血液瞬间染红整只右掌,可他没有因此松开手掌,反而握得更紧,以免忍不住动手去椅她,“你真那么认为吗?”
“不是吗?”不!冷霜凝心中呐喊着,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昧着心意硬在不是后面加了个疑问字,“别让你尊贵的血污染了我的住处。”她盯着那令人怵目惊心的鲜红血液不停由伤处冒出,心疼的关怀化为冰冷的逐客令。
冷霜凝蓄意放大的声音成功引出了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欧阳誓和项矢。
“你伤了他!”欧阳誓的眼眸凌厉一闪,倏然展开攻击。让冷霜凝不及避开,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朝她袭来。
“退下!不准伤她!”眼见欧阳誓就要打上不闪不避的冷霜凝,谷澧錾迅速的身手适时将危机化解。
“谷少爷,你和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请你放了我,别让我因你而成为谷家的罪人。”状似祈求的冷绝话语一说出口,冷霜凝毅然决然侧过身,动作灵巧地闪过谷澧錾,却在和他擦身而过的瞬间迟疑了下,留恋的朝他一瞥,才快步踏进住处。
等身后的脚步渐行渐远,谷澧錾这才百感交集地回过身,依恋的看着着她的背影。
留下她,她会因心中怨怼而攻击他,届时她将成为谷家的公敌,他于心何忍?
放了她,他心中的缺口又将如何填补?
项矢一把撕了自己的衬衫充当绷带,准备帮主子染血的右掌包扎。
“别费事了。”谷澧錾收敛悲痛的情绪,淡然地挥开项矢拿着布料的手,迳自戴上拿在左手的白手套,并踏出坚毅的步伐走向停在一旁的座车。
欧阳誓和项矢对望一眼,这才明白谷澧錾为何突然有了戴手套的习惯。
第6章(1)
“霜,那不是谷大少吗?”秦巧仙纤指一指,指向十点钟方向的一对男女。
冷霜凝还来不及表示些什么,辜琳灵就先开了口,“可他也未免太差劲了点吧!今天一早才送了一束招摇的白梅给霜,这会儿却又在这里和那女人打情为俏,枉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绝无仅有的旷世痴情男哩!”说完她还不屑的嗤哼一声。
今天是她们四人的毕业典礼,所以即将各奔前程的她们特地选了一家高级餐厅用餐,除了恭贺彼此毕业外,顺便饯别。
“那也怨不得人家呀!谷大少算不错了,居然还能撑那么久才转移目标,要换作别人呀,不早被霜一身的冷意冻死才怪。”喜欢和冷霜凝斗嘴的秦巧仙刻薄的说道。
秦巧仙和柳湘缇虽然都没正式和谷澧錾打过照面.是自从三年前由辜琳灵口中得知有他这号人物后,她们就知道他的存在。更由他三不五时送来台湾罕见、甚至见不着的雪白梅花得知他对冷霜凝的痴情与不死心。但会让她们对他如此印象深刻的原因却是他从不间断的绯闻。
“那个女人的眼睛和你的很像。”一直没开口的柳湘缇突然说了一句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冷霜凝和秦巧仙立刻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唯独少根筋的辜琳灵仍是一头雾水。柳湘缇很早以前就发现谷澧錾的女伴总有某部分和冷霜凝特别相似,原以为那只是凑巧罢了,可是三年来他换过的女伴皆有此特色,所以自然就不可能是纯属巧合了。想当然耳,聪敏机伶的秦巧仙一定也早就发觉这种特异现象,所以这会儿才没有义愤填膺的怒骂谷澧錾,反而一脸看好戏的戏谴着冷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