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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清莲带着梨儿离开客栈,走了几个时辰,到一个了较为陈旧的房门口,然后蹲下对请梨说:“梨儿,要听话哦,等下看到个年轻女子要叫姑姑。”
梨儿听话的点点头,清莲欣慰的笑了笑,接着去轻扣门。门开了,跑出一个面带喜色的女子,看清来人后,那女子马上板着脸说:“原来是你,你来干什么?”
清莲拿出一个白色折伞说:“相公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让我来找你。”
这女子原是莫离风的远房表妹,从小寄养在莫离风家,与莫离风可算是青梅竹马,莫彩依对莫离风一往情深,可莫离风只把她当做妹妹。
后来莫离风与清莲邂逅,两人一见钟情,可因家中父母反对,两人私定终身,离开家到山中隐居。莫彩依在莫离风离开的前,送给莫离风一把精心制作的折扇说:“表哥,我会在平苍居等你,只要有人拿着这折扇来,我可以无条件帮忙,无论何事。”
莫彩依拿过折扇轻轻一笑,可这笑却比哭还伤。莫彩依复杂地看了清莲和梨儿一眼,道不清是怨抑或者是恨,然后说:“进来吧!”
清梨小声的叫了声姑姑,莫彩依像是没听见一般,沉默地向前走。清梨仔细看了这别院,有几棵柳树,几盆花栽,显得简朴清静。清莲和梨儿被莫彩依安排在她旁边的房间,这房虽小但布置也齐全。
梨儿爱呆在房里画画,练字。刚开始还爱问:“娘,爹去哪儿啦?”清莲总会红了眼眶,摸摸梨儿的头说:“爹有事,去花开小镇。”
渐渐梨儿读懂娘眼里的坚强与悲伤,便不再问了,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沉默,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默,伴着淡淡的忧伤萦绕心间。
清莲想莫彩依不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不想给她添负担便起早贪黑的织布,但晚上依然会给梨儿讲故事,看着梨儿入睡。
然后换上与莫离风定情的那白纱裙,对着铜镜描上柳眉,嫣然一笑,可那唇角不翘的弧度泄露了悲伤,可我不能哭因为你说过:莲儿你笑着,我便恋上了整个世界。
清莲想着便起身出门,轻轻关好房门,搭上梯子上到房顶,如视珍宝轻柔地拿出箫,深情的吹奏,如情人般低低的絮语。
莫彩依在房里呆呆地看着白折扇,听到箫声,便出来,只见清莲身着飘逸的白纱裙,清风拂起她美丽的青丝,银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营造出一个如梦如幻的美景,可真正打动莫彩依的是那如水般柔情双眸滑落的一滴清泪。
或许他和她的爱情,我从就不能插足,可我还是愿意等,因为在我最美好的时光中,有个无法言说的少女梦,就算知道结果又怎样,对他的思念早已深入骨髓,一颗心满满的全是他,所以谁说爱情一定要拥有?我守着自己的思念,看他幸福便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清莲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绝望缠绕心间,经常咯血,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就没说,可还是被心细的莫彩依发现。莫彩依硬拉清莲去看病,买了一堆中药,还主动的帮清莲煎药。
清莲歉意的看着莫彩依黑白相间的脸说:“彩依,真不好意思,总给你添麻烦,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这是我唯一较为贵重的玉簪,我现在把它送给你。”说着便递给了莫彩依。
莫彩依马上板着脸说:“我对你好,又不是为了让你回报,只是忠人之事而已,你不用过意不去。”清莲笑了笑说:“彩依,你人真好。”莫彩依没说什么,只是把煎好的药递给清莲,可她嘴角弧度却泄露了她心情愉悦。
在清莲生搀,梨儿变的更懂事,每天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娘减轻负担,还在娘累时,给娘捶背。可是最不愿见的事还是发生了,有天,清莲出去,回来后病情加重卧病不起,不几日就去世了。
那天,清莲把梨儿与莫彩依叫到床,先对梨儿交待一番,便叫梨儿出去,梨儿就像知道什么要发生似的,恸哭着说:“娘,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你不要把梨儿一个人丢下,梨儿只剩下你啦!”
清莲泪流满面地叫莫彩依把梨儿抱出去,关上门。清莲拉着莫彩依的手说:“彩依,我把梨儿交给你,拜托帮我照顾好她。”莫彩依说:“不好,清莲你不能这么自私,梨儿还这么小,你舍得?”
清莲痛苦地说:“不舍得,可我的时间停止了,在我听到莫哥已不在时,他说过莲儿你是最美的新娘,我会照顾你直到天荒地老,他说过莲儿你笑着,我便恋上了整个世界,可他却残忍地把我扔下,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没有他,我生无可恋,就算我自私吧!”
莫彩依呆住了一下死死盯着清莲的哭红的双眼睛问:“你说表哥不在了?”清莲此时已悲切难语便点点头。
莫彩依得到答案后,冲出房,跑到院里的水井旁,不稳地打起一桶水,拿瓢舀水,一瓢一瓢从头顶浇下去,哭喊着:怎么可以这样?连我最卑微的希望也要给我打破!我只想静静的守着而已,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对我莫彩依?说完便已泣不成声,脸上分不清是井水还是泪水,最后直接把水桶拿起把水全倒下,声嘶力竭地喊道啊,啊。。。痛哭跪倒在地。
梨儿见姑姑跑出来,便忙跑进去,只见娘还在哭,忙帮娘擦眼泪说:“娘,别哭,你还有我,你还有梨儿,梨儿会很乖的,真的,乖乖的。”说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流,扑倒在清莲怀里。
清莲泪流满面抱着梨儿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宝贝,都是娘不好,以后娘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便强忍住眼泪,温柔的给梨儿擦着眼泪说:“梨儿,不哭,答应娘要做个坚强的孩子,不要轻易哭泣,不然娘会伤心的。”梨儿抽泣着郑重地点点头,没再哭。
第二天,清莲去世,梨儿把唇咬破了还是没哭只是静静守着,莫彩依带着一夜全白的头发,双眼肿肿的无神地看着清莲已冷的身体自言自语道:你还真痴情,这么快就去陪他,哈哈,好,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埋葬清莲后,莫彩依精神时好时坏,正常时会严厉地教梨儿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事,疯癫时会抹上艳妆对着白折扇痴笑,见人就叫莫表哥,没少被一些人欺负。
日子就在莫彩依的不稳的状态下度过,梨儿没少挨打,可梨儿并不恨她,只觉姑姑可怜。
突然有一天,当梨儿进房叫姑姑吃饭时,发现莫彩依身着一身红嫁衣,化了淡淡的妆,嘴角残留着腥红的血,可却带着微笑,感觉像是睡着了一般,手依旧握着白折扇。
梨儿慢慢走过去,理了理莫彩依的白发平静地说:“姑姑,怎么你也不想要梨儿?留梨儿一个人。”又摸摸手上姑姑帮自己把那个幸运石做成的手链说:“只有你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