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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泛红的指尖渐渐没入远衡的胸膛,一股温热的液体向外冒,空气中顿时充溢着腥甜,诱人无比,妖沧魅的黑瞳微缩,浮动紫色的流光。
远衡仿若感受不到一丝痛楚,眼眸反而尽是迷离之色,看着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开口道:“我希望少爷和……”
“你找我有何事?”清冷的声音在落雪中响起,清清冷冷,但仔细留意,其中竟带着些许起伏与不悦。
听到这声音,妖沧魅泛紫的黑眸里闪过可惜之色,不急不慢地收回手,站起身,抬起手,滴血的指尖轻划过颜色略浅的朱唇,意犹未尽道:“这血真甜。”
雪落身着一袭若雪的白衣,负手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在漫天的飘雪中,仿若与皓雪融为了一体,如画的丹凤眼里不见一丝情绪,望着这个美得雌雄难辨不请自来的人,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如果刚才没看错,他的瞳孔泛着幽幽的紫色光华,难道他不是人?
妖沧魅也打量着雪落,一双精致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有些苍白的薄唇,气质出尘,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这模样与气质还真没什么变化,想必这性格也……
蝶儿站在雪落身后,秀丽的面容写满担忧,目光一直徘徊在跪在地上的远衡和旁边站着的不速之客身上,刚才自己本来想找个借口让少爷暂时离府,谁知少爷像是察觉到什么,盯着自己不发一言,而自己一心虚,便不敢直视少爷。
刚想说继续圆谎,少爷自己就走出来了,哎,总觉这人诡异。不过也幸亏少爷未走,不然远衡的性命恐怕就……可远衡好歹也是一名暗卫,刚才为何不反抗,从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他的神色,也不知他伤的重不重?
雪落与妖沧魅间僵持的气氛,比这称荡的落雪还要冻人,蝶儿也不敢开口。
自从那双魅惑的眼眸移开,远衡的意识也缓慢回到脑中,眼眸也渐清明,刚才自己怎么了?像是被控制了心神。光想想后背就直冒冷汗,想着偷瞄了那人一眼,难道他真是仙?
怎么感觉这胸口有些疼呢?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不对阿,自己刚打扫了的,轻嗅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手不禁有些打抖索。慢慢朝自己胸口探去,温热,粘稠。
“妈呀!”远衡垂眸,看着胸口流出来殷红的鲜血,在自己晕倒之前喊出来。
这声高亢嘹亮的声音一出,打破了沉寂的院子。回荡在落雪中,颇有一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
有谁能想见。竟然有晕血的暗卫,这是多么令人震撼的存在。蝶儿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远衡……
妖沧魅唇角噙上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少年果然呆笨,刚才虽和雪落对视。可余光完全注意这少年,呵呵。可真是个有趣的人,身上的血也纯粹,要是刚才不被打扰,那他的心……
“蝶,带远衡下去。”雪落面容依旧清冷,扫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远衡一眼,对着身后的蝶儿淡淡的吩咐道。
蝶儿点头,快步朝远衡走去,目不斜视,不知是不敢看那人,还是忧心远衡的伤?
见蝶儿把远衡背扶下去,雪落这才把视线落到妖沧魅身上,却见那人不知何时慵懒地坐到了石桌旁,眼眸半眯,莹透的手已经不见一滴血渍。
“你可以走了。”雪落微微侧头,抬手拂落肩上的雪花,清冷的下逐客令。
妖沧魅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亮,唇角轻抿起一条浅淡的弧度,伸手接过几瓣纯白冰凉的落雪道:“落雪,雪落,这名字起得真不错,挺符合你的气质,只是你不觉雪字过于清冷,注定冷寂,还是花落景好听些,花开花落,洗净铅华。”
如果是远衡在这里,定要目瞪口呆,大呼无语,猜测这人是否神志不清?和少爷讨论关于名字的话题,也不想想一个人的名字,又不是自己起得,纯属没话找话。
可惜远衡没在这里,也没能看到少爷的反应。
听到花落景三字,雪落凤眸里有了波澜,不过一闪而逝,面无表情重复道:“你可以走了。”
仿若没有听到雪落的话,妖沧魅的视线落在掌心晶莹剔透的水珠,斜摊开手,看着水珠滴溅在石桌上,淡淡道:“宿命终究是无法躲开的。”
一挥衣袖,落雪中划过一道璀璨的白光,亮眼的有些刺目。
雪落下意识地伸手一挡,那东西清脆的落在地上,发出碎珠溅玉的声音,淡扫了一眼,却再难以移开视线,只见雪地上那颗透明的白色玉珠,散发着无暇光泽。
不知为何看着这玉珠,心里竟生出了繁复的情绪,若忧,若喜,若悲……
“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妖沧魅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道,看着雪落的反应,眼眸里流露出几分趣味。
雪落微抬眸,冷冷地瞥了妖沧魅一眼道:“这东西不是我的。”说着不再看那地上的玉珠,转身便要离开。
“你在害怕?呵呵。”妖沧魅站起身,“你不想找回你缺失的东西,难道这一世宁愿被这些俗事所扰?也不愿看清自己,做出新的选择吗?”
雪落身形微滞,停下脚步清冷道:“与你无关。”
“花落景,你欠蓠儿的,总要还的,不是吗?”妖沧魅黑瞳浮动着紫色的光华道。
话音刚落,妖沧魅便感觉脖子一凉,略勾起唇角,无视那卡在脖颈上白皙修长的手和他凤眸里的寒光,凑在他耳畔道:“今日那曲长相思,莫不是勾起了什么回忆?”
听了这话,雪落清冷的面容上结上一层冰霜,想用手扭断那人的脖子,却发现全身难以动弹,仿佛连指尖也被冻住了一般。
妖沧魅从容地退开,看着雪落眼里隐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心情大好地扬起笑容道:“冰人,也会生气,看来你是沾染……”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妖沧魅敛去了笑容,似苦恼地用手指摩挲下巴,我到底是谁呢?妖沧魅?妖沧月?还是……
“你是人?还是妖?”雪落压下心底的怒火,平复下心情道。
这清冷的话语将妖沧魅的思绪拉回现实,扫了清冷如常的雪落一眼,妖沧魅放下手,唇角又噙上那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容道:“似妖又似仙。”
摊开手。那白色的玉珠,竟不知何时又在他手上,雪落眼眸里的顿时流光晦暗不明。
妖沧魅收回手。那玉珠悬浮在空中,发出的光泽,既冷且柔,雪落不觉心跳加快,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两个声音。一个在说吃了它,一个在说远离它,眉峰紧聚。
妖沧魅将雪落的神色尽收眼底,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道:“真累。”
话音落下,一张精致的软榻凭空出现在身后。自若地朝后一仰,倒在软榻上,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欣赏着雪落的反应。
雪落整个心神都在那玉珠上,根本没注意到妖沧魅的举动,最后第一个声音占了上风,雪落刚微张开薄唇,还未反应过来。那玉珠已经自动入了口中。
心间一股凉意,立刻弥漫开来。传遍四肢,冰冷刺骨,身体不禁瑟瑟发抖,眼眸似有痛苦之色,如黑亮的墨丝在风中飞舞,从发根颜色在变一点点变浅。
一股记忆强行涌入脑海,与现在的记忆碰撞,伴着极烈的痛苦,一并涌上心头,全身痉挛,跪倒在雪中,左手颤抖地抚上前额,薄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用力一咬唇,妖艳的血染红薄唇,绽放妖异的美感。
妖沧魅好整以暇地看着雪落,眯上魅惑的新月形眼眸,自言自语道:“看起来很痛苦,不知我和……”
话未说完,扫到软榻上满是落雪,衣袖一挥,软榻恢复如初,而那漫天的雪竟再没有一瓣落在软榻上,仿佛被隔离在外,空气中的腥甜味更浓郁了。
这才又看向雪落,只见雪落顺滑黑亮的墨丝已经完全变成一头宛如月华之色的银丝,飘舞在风雪中格外漂亮,似梦似幻,似真似假。
那头银丝几乎遮住了雪落清冷如谪仙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不过妖沧魅能想见他现在一定非常痛苦,毕竟两世的记忆都显得那么悲戚,可经历过的事,怎么会忘记,只是暂时忘记而已,但再次想起时,痛苦必定是加倍的。
左手捂住的那只眼睛,似有温热的液体滑出指间,雪落微勾起薄唇,依旧清冷默念道:“蓠儿,梨儿……”
每念一次,心便痛一次,犹如万根银针扎入心房,我是欠你的,但你也欠我,不是吗?可我们不能抵清,既然爱不得,那便恨,若恨不得,那我便飞灰湮灭了吧!
手上多出一根纯白的细带,优雅地绕着左眼系好,站起身,看着妖沧魅道:“多谢。”只是清冷的声音更加冰凉,直沁人心底。
妖沧魅微抬眸,看着雪落,他的眼神缥缈冷寂,宛如海上浩渺的烟波,看的不真切,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这么早出现。
“得罪了。”雪落一挥长袖,半空中飘舞的落雪,凝在空中,化为利剑朝妖沧魅袭去。
可却猝然停在那看似透明的结界外,妖沧魅黑眸变为紫眸,未移动半分,一点也不恼,含笑,眼角的泪痣越显深动道:“再见。”
那结界倾刻碎裂,雪幻化的利刃刺穿妖沧魅的身体,没入身后的银杏树干。
雪落有一瞬间的诧异,可当看到妖沧魅的身体变透明,消失在落雪中,连同那软榻,眼里清明异常,略勾起唇角,原来如此,这不过是幻影,看来这人依旧狡猾,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