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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信王那个人,眼睛里除了楚音若还有谁?”薄色咬唇道,“我伺候他这些年,也不过三、四个月才碰我一次,从前与我一同入府的余姬就更少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
“好歹也算是有几次,”端泊鸢不由笑了,“否则这孩子也赖不到他头上。”
“头一次月信没来,幸亏那时楚音若推延婚期,他心情不佳,我劝了他几杯酒,他意乱情迷了。”薄色语调中平添了一丝苦盈,“第二次是他悄悄去水沁庵探望楚音若,大概见着了人家却又不敢露面,回到府中拿我宣泄罢了。也对,好歹有这两次,否则这孩子,还有上次流掉的那个……就真不好交代了。”
“也是难为你了。”端泊鸢伸手轻揉她的长发,“从今往后,我断不会再说刚才那般的话,惹你不快。”
“王爷知道妾身委屈便好,”薄色贴近他的胸膛,“妾身也不指望他日能为后为妃,只盼王爷早登帝位,能给我们母子留个立足之地,此生足矣。”
“你放心,”端泊鸢道,“宫中至少会有你一席之地。”
薄色沉默片刻,问道:“那楚音若呢?将来新皇的宫中,是否也会有她一席之地?”
端泊鸢亦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方答道:“我与她自幼相识,若她待我之心如初,我也会怜她三分,只怕如今,她已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王爷放心,我自会去水沁庵打听。”薄色仿佛是心软了,终于答应道。
端泊鸢笑了笑,笑中带着黑夜般的阴沉,这抹阴沉掩在日暮下,不为任何人察觉。
第十三章受命和皇子比试(1)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楚音若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地,如同又掉进了时空的漩涡一般。
然而,她并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冷,身畔有什么牢牢包覆着她,温暖的、坚实的,让她打从心底滋生出一股安全感,像安居在巢中的燕儿。
她抬头,看到一双眸子正凝望着她,哪怕在黑暗中,也如星星般温柔熠亮,像是帐篷里点着一盏暖色调的灯,瞬间从早春来到初夏的感觉。
她这忆起沉睡之前,她和这眸子的主人做了多么羞耻的事……比色情电影更加色情,她简直堪比aV女优。
她记得,在宕春丸的药力之下,她如何对他百般主动,甚至骑坐在他的腰间,他的手臂摇动着她的纤腰,似乎整个人都探入她身体的最深处,要将她撕裂了一般。
那一刻,她体验到了极致的痛楚与欢乐,像是被抛入云端,又堕下深渊。可是无论到哪里,她都愿意随他,至死不渝……
“醒了?”端泊容对她低声道。
“你是早就醒了,还是一直没睡?”他这般目光熠熠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我一直浅眠。”他轻轻啄了啄她的额头,哑声笑道:“这一下午,就更睡不着了。”
楚音若也不由得笑了,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得他更紧。如果可以,她就想这样一直依偎着他,什么也不做,懒洋洋的,无比舒心。
“一会儿叫她们把热水抬进来,给你好好泡个澡,”他在她的耳边道,“疼不疼?”
“还好……”她不由满脸羞红,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埋得低低的。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一丝酸酸的滋味掠过心头,不由努嘴道,“你跟薄姬……也是如此吗?”
“怎么又盘问这个?”端泊容笑意变浓,“还以为你会忘了。”
“她都有孕了。”所以,他们俩的房事……更激烈吗?
“有孕不过是她运气好,”他双臂收紧,仿佛怕她一气之下要逃跑似的,“照这样下去,很快王妃你也会有孕的。说不定,已经有了。”
“呸!”他平素道貌岸然的,想不到在床上还挺懂得甜言蜜语。
“一会儿梳洗好了,得去母妃那儿一趟,”他叹了口气道,“真是麻烦,还想着要这般跟你待上一整晚的。”
“怎么,母妃传我们去吗?”楚音若一怔。
“嗯,传了好一阵子了,我说你在午睡,得耽搁片刻。”他答道。
“好一阵子了?”楚音若惊得撑起身子,“母妃会生气吧?”
“就让她老人家等一等吧,”他倒是不疾不徐地道,“没什么比得上让我的王妃好好休息更打紧的。”
他不是很怕雅贵妃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了她,对一切都无所谓吗?呵,所谓为了一个女人烽火连天戏诸侯,从此君王不早朝,便是如此吧?那她岂不成红颜祸水了?
原来,当一个红颜祸水的感觉是这样好,就算像杨贵妃被令自缢在马嵬坡,她想自己也会甘愿。
“还是快些吧,”但她始终还是舍不得他为了自己得罪雅贵妃,“我睡得够了,现下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不累吗?”他坏笑,“那晚上还可以让你再累一次?”
楚音若嗔笑打了他一下,当下唤了红珊与双宁进来,为她沐浴更衣,打扮得当后,匆匆与端泊容往雅贵妃的帐篷里去。
雅贵妃正在用晚膳,听声音像是跟谁谈笑着。楚音若迈入帐中,不由一怔——没料到,永明郡主竟然也在席间。
“母亲?”楚音若惊讶地唤道,“你怎么……来了?”
“本宫闲得无聊,想着永明郡主也好久不见了,正值枫丘春光正好,特邀郡主前来踏青。”雅贵妃道。
“音若,”永明郡主起身道,“你这孩子,怎么来得这般迟?我才到这儿,娘娘便唤人去传你了,为何现在才来?”
“我……”楚音若看了端泊容一眼。
“方才音若在午睡,”端泊容立刻代答道,“小婿怜她近日辛苦,不忍唤醒她,还望岳母大人见谅。”
“王爷这么说便是客气了,”永明郡主连忙道,“原来是王爷体恤音若,那真是音若的福气了。”
帐内烛火通明,永明郡主的目光忽然落在楚音若的脖子上,脸色不由微微一凝。很显然的,雅贵妃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异样,眸中闪现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楚音若恍然忆起,自己脖子上斑斑点点,都是端泊容使坏留下的吻痕……糟糕,不会恰巧就这般被两个长辈瞧见了吧?
两个长辈果然只一眼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当下相视一笑,颇为满意的样子。
“泊容会疼媳妇了,本宫心中甚慰。”雅贵妃笑着颔首道:“来,泊容,快让你媳妇坐下,不是说她近日辛苦吗?也别累着了。”
这话说得楚音若两颊越发滚烫,简直就想找个地洞躲起来。端泊容依旧那般不紧不慢的模样,从从容容拉着她坐到席间,还给她斟了一杯甜酒。
“郡主,你现下可以放心了吗?”雅贵妃对永明郡主道,“他们小两口和睦了,你我心中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
“真是没想到,”永明郡主高兴得阖不拢嘴,“本来还想着要再劝一劝他们两个,不料自己倒和睦起来了。”
“母亲,父亲近日可好?”楚音若连忙岔开话题。
“好,好,”永明郡主连声答道,“话说今日你父亲让我前来也是为着一桩大事。”
“大事?”不是说是雅贵妃邀她来踏青的么?
永明郡主与雅贵妃又对视了一眼,待雅贵妃点了点头,永明郡主方道:“前日你父亲与我商量,也是时候该为着立后之事上书皇上了。”
“立后?”不只楚音若诧异,端泊容也是一脸意外。
“母妃,”端泊容疑惑地道,“此时提议立后,是否时机不够成熟?”
“本宫知道,近日皇上与本宫生隙,特别是盈月璧一案后,大大折损了皇上与本宫的恩情。”雅贵妃轻叹一口气,“但楚太师却以为,此刻却是良机。”
“哦?”楚音若不解,“为何呢?”
“一来,皇上因为盈月璧之事,对贵妃娘娘怀有愧疚之意,”永明郡主代为答道:“二来,陵信王府妾室有孕,虽不是正妃所出,但好歹皇裔有后,皇上心中想必正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