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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了饭、说了话,正要起身付钱的时候,不想铺子外边却有人一边惊喜喊着,一边跑了进来,“哎呀,老三,你们一家怎么在这里?”
就见杨老二穿了一件黑乎乎的对襟衫子,笑嘻嘻凑到桌子跟前,也不用侄儿侄女们礼让,直接就坐了下来,好似没有看见桌上那几个电碗一般,又道:“正巧我也没吃饭呢,陪你们吃一口吧。”
本来饭馆伙计正弯腰拾掇桌子,听到这话,望向杨家众人显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杨山扫了一眼铺子里的其余客人,到底不好给自家兄弟没脸,只得对那伙计道:“再上一份,算我们帐上!”
杨老二一听这话,立刻又道:“记得羊肉添双份,锅盔挑大的。”
那伙计又扫了杨山一眼,见他点头,这才下去了。
伙计手脚很是利落,不一会,羊汤和锅盔就端了上来,杨山不耐烦跟这个自小就油滑精乖的二哥打交道,借口家里还有活计就结帐走掉了。
杨老二哪里肯放过他,但桌上的羊肉汤散着香气,对他多日未沾油水的肚子实在太有吸引力了,他三两步追到门口,见兄弟一家上了驴车走远了,就悻悻的回了铺子,一边大口吃喝一边转着眼珠子琢磨。
老三一家什么时候发财了不成?居然连驴车都坐上了,十五文一碗的羊肉泡膜也能一买就是四碗,都是杨家人,可没有一家吃独食的道理。过几日他定要好好上门去探探根底,绝对不能像上次那般,拿着汽水方子白欢喜一场。
想起上次碎掉的发财梦,杨老二越发用力的嚼着嘴里的羊肉,大有把两个可恶的侄女咬死的心思……
杨家的驴车到了烧鸡铺子前,杨志就跳了下去,末了想起方才之事就嘱咐父亲,“阿爹,家里有事就让人来喊我。”
杨山知道大儿子担忧什么,点了点头,安慰大儿子,“放心,早就分家了。”
杨柳儿也是伸出小脑袋,笑嘻嘻应道:“大哥放心,家里还有我和阿姊呢。”
杨志宠溺的拍拍她,笑道:“好,小妹看好家,下次大哥回去给你带只烧鸡。”
一家人就此分别,杨山赶着驴车,一路轻快回了柳树沟。家家户户吃完午饭,蹲在树荫下闲话的婆娘汉子都围上来看个新鲜。
杨山也不多话,谁问到头上才应一句,“志哥儿涨了工钱,诚哥儿也吃了官粮,生怕田里忙不过来,就张罗着买个牲口给我帮把手。”
村人听了,不管是否相信,自然都是称赞杨志和杨诚孝顺,倒是杨柳儿盘算着,自家以后偶尔添置些物件,还有大哥下聘娶亲、姊姊的嫁妆,这些都瞒不过明眼人,总要再想个好借口才行,不过眼前还能瞒得过去,这事就留到以后再想办法吧。
杨柳儿一家人在村人的羡慕眼光里回了窑洞一事暂且不提,这边连君轩这一日做何事都是心不在焉,脸色黑得是乌云缭绕,杨诚看得很是疑惑,待晚饭后拉着他散步闲话,就问道:“师弟,家中可是有何为难之事?”
连君轩摇头,两道墨眉却依旧紧皱,手里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身旁的花木,随口应道:“家里倒是无事,就是闲极无趣。”
杨诚听了却是哭笑不得。
连君轩进书院时不知同先生有过什么协议,十日里有三日在书院就算是勤奋了,其余几日不知跑哪里去逍遥自在,看得一众同窗都是眼红不已,先前也有人同先生提起此事,但几次考校下来,无论诗文还是策论,连君轩都是独占鳌头,众人也就识趣的乖乖闭了嘴。
如今这逍遥公子居然嚷着无趣,若是被日日拘在书院里的学子们听了,怕是又要气得捶胸顿足了。
这般想着,他就开口劝道:“暂时先忍一忍,过两日就是休沐了,我家小妹说要做一种好吃的煎饺给咱们解馋呢。”
“真的?她真这么说?”连君轩一听这话,就像突然得了雨水滋润的小草,立时抬了头,眼里的热烈喜意灼得杨诚有些发愣。
杨诚下意识就点头道:“是啊,就是中午时候说的,还问你喜欢什么馅呢。”
闻言,连君轩手里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兴奋的摇了又摇,末了催促道:“既然休沐日要回家,那师兄还不赶紧把先生交代的两篇策论做了。若是耽搁了功夫,先生怕是不能放人。”
杨诚不由苦笑,那策论题目出的极刁钻,怎么可能说写就写?不过眼见师弟已经卷起袖子帮忙磨墨,他也只好动起脑筋,打起草稿了……
陈二舅这几日实在有些吃睡不香,外甥女那个蓄水窖总是在自己脑子里浮现。以他一个泥水匠的多年经验来说,他怎会不知道这东西绝对是条财路?但是他一个做舅舅的怎好抢外甥女的东西,更何况那个能把青砖缝隙封的严实的古怪汁水,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是什么矜贵东西呢。
这些事情郁结在心里,他就是做活都有些心不在焉,陈大舅发现了,还以为弟弟身子不舒坦,偏他也不会说什么关心的话,只能多帮忙分担些活计。
这一日,柳树沟有人来村里走动,捎信说要陈二舅得空去杨家一趟。陈二舅的媳妇听了,还偷偷抱怨几句,虽说地里的玉米都拔完草了,但多少总有些别的活计,跑一趟柳树沟就要浪费大半日的功夫,怎么看都是麻烦。
陈二舅隐隐觉得有好事,也来不及解释,匆匆就跑去杨家了。
杨山如今除了照料家里的田地,隔三差五就上趟山,别的都不再操心。反正儿子出息,女儿也懂事,他做了甩手掌柜也是提前享了儿女福气,更别说最近还有另外一件事占了他的心思……所以陈二舅一进家门,说了几句闲话就照旧扛了锄头去田里了。
倒是杨柳儿笑嘻嘻的搬出一罐树汁对陈二舅道:“二舅,先前家里建的那个蓄水窖很好用,我琢磨着把这活计交给你跟大舅,以后也能漱家里添个进项。”
一听这话,陈二舅喜得差点跳起来,但好在还记得自己是长辈,红着脸搓着手,勉强推拒道:“柳丫头,这蓄水窖是你琢磨出来的,我……”
“哎呀,二舅你就别推辞了。”杨柳儿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你和大舅本来就是做泥水活的,这个法子交给你们正刚好。我一个女儿家,还能出去给人家建水窖不成?原本上次就该把这事说清楚,但这添砖缝的东西是连少爷找到的,我需要征求他的同意,这才耽搁了。”
陈二舅听外甥女说的不像假话,终于放了心,想了一想就道:“这东西怕是不容易得吧?”
杨柳儿点头,有些为难道:“这东西是一种怪树的树汁,得来很不容易。这样吧,以后我给二舅提供这树汁,每月六坛,若是省着用,一坛也够建一个蓄水窖了。每坛我收一两银子的辛苦钱,至于二舅卖给建水窖的人家多少银钱,我就不管了。二舅觉得如何?”
“好,这是应该的。”陈二舅这会也恢复了精明,心里飞快盘算着。
但凡建水窖的人家都是有些家底的,他也不多要,五两银子一个水窖,树汁一两银子,青砖、陶管之类也是一两银子,自家兄弟和儿子、侄儿一同出力,净赚就是三两银子,一个月就算只接五六个活计,那也能赚个十五两。
十五两啊!
整个陈家做工的五个壮劳力,每月也不过才三两多银子的进项,如今一下子就翻了五六翻,实在是天上掉了馅饼了。
杨柳儿并不觉得把树汁卖给二舅有什么好脸红,毕竟她和父亲上山一趟也是不容易。不说疲惫,还要时刻防备毒蛇猛兽,更何况割树汁实在太浪费时间和体力,一上午也只能得两坛。
不论哪个时空,时间这东西都是最矜贵的,她一两银子一坛,真就是辛苦钱,半点也没有占便宜。
杨杏儿本来端着茶水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小妹和二舅说的热烈,迟疑了那么一瞬,就转身回房,拿了针线筐去门口缝衣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