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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方嘉仪如梦初醒,不可思议地低喃。“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没死?”她转头查找墙上电子萤幕中显示的开刀房讯息,在看见自己名字的时候高兴到快哭出来,原来她还活着,只是灵魂出窍而已?
老天保佑!
她看了下开刀房编号,想接近自己的身体以便找出回到躯体内的方法,晃晃悠悠地飘进开刀房,不到五分钟便脸色惨白地飘了出来。
要不是手术台挂的是她的名字,她真的认不出那个肿得跟猪头一样的人是自己!不仅头发被剃光,更别提血腥的手术过程。
开放性骨折……她根本没勇气注视骨头穿出来的伤处。
现在回到身体里去应该很痛吧?容她再逃避一阵子,至少等伤处缝合固定好再说。
方嘉仪飘回等待区,陈建邦这时才姗姗来迟,巧的是他跟她的闺蜜李玉旻一起出现。
她发现谢深乐在看到陈建邦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不悦,看到李玉旻时,变成了错愕,还有几丝猜忌。
这让方嘉仪愣怔了下。
“你怎么现在才来?”谢深乐质问陈建邦,视线有意无意地投射到他身后的李玉旻身上,这让陈建邦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蒙上了一层灰。
“我工作忙,好不容易才结束手边的事赶过来,别说得好像我不担心嘉仪一样。”陈建邦双手插兜,睨视谢深乐。“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衣服上还都是血迹?”
“嘉嘉出事的时候,我在她旁边。”谢深乐淡然回覆,完全不受他影响,要不是谢深乐看起来没有西装笔挺的陈建邦来得有气势,还以为他们两人在争正牌地位。
方嘉仪看了下陈建邦,再看了下谢深乐,没有人发现她的举动,倒是李玉旻跟她做了一样的动作,眼里尽是对谢深乐的打量。
以好友评论男人的眼光,八成只有一个字:土。
陈建邦觉得有朵绿云罩顶,口气更是恶劣起来。“嘉嘉?你什么时候跟嘉仪这么熟了?为什么你会跟她在一起?何时背着我联络上的?”
“我和嘉嘉在超商偶遇,她正拿着你的床罩要去送洗。”谢深乐指责的眼神相当明显。方嘉仪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吗?幸好她没听见,不然会有多心寒?“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断你跟这位小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为何身上的味道如此相像?”
李玉旻一脸惊骇,连忙向方家父母摇手澄清。“没有,没有的事,或许是站得近,这位先生才错认的。”
这种欲盖弥彰的气味是怎么回事?方嘉仪本来不怀疑的都觉得有鬼了,特地飘到两人身边闻了闻,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倒是陈建邦发尾微湿,他身上看起来没流这么多汗呀。
“谢深乐,你不要欺人太甚!”陈建邦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想把他拖过来揍。
谢深乐虽然个子比他高,但是身形没有他壮,原以为解决他跟呼吸一样简单,殊不知他除了逞威风以外,完全撼动不了谢深乐,这让他相当震愕。
“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能看吗?嘉嘉还在里面开刀,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吵?”方爸爸冷声斥喝,陈建邦手脚才规矩下来。
“叔叔,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谢深乐乖乖认错,坐回方妈妈身边。
陈建邦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场面一度尴尬。
“爸,别气了。”方嘉仪凑到父亲身边细声安抚,却忘了这里根本没有人看得见她,久久得不到回应才意识过来,抿着唇兀自沉默。
方妈妈突然开口。“建邦,你跟嘉嘉在一起多久了?”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陈建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六年还是七年的样子。”
方嘉仪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到现在都不知道交往多久,还没一个猜对,搞什么东西?
陈建邦突然觉得有点冷,摸了下后颈。
“嘉嘉年纪不小了,这次她手术出来,看伤口恢复的怎样,你找家里长辈过来,我们两家把婚事办一办。”女儿这次车祸伤了筋骨,还动了刀,方妈妈怕日后怀孕生子会变得更难,还是早点结婚,早点生一生比较快活。
可方妈妈不知道她这话一出,在场的年轻人齐齐变了脸色。
谢深乐有些震撼,但这不是方嘉仪关注的重点。陈建邦每每谈到结婚就跟小星星一样开始闪烁,方嘉仪虽对此生气,但已经有心理准备,男友错愕的神色没有为她带来多少伤害,反而是她的好友李玉旻,明明知道她愁婚事,难得长辈为她开口了,为什么李玉旻的表情却像是吞了蟑螂?
身为闺蜜,不是该为她高兴吗?
方嘉仪以为自己眼花,飘到李玉旻面前,却发现好友受伤的眼神像遭到背叛一般,是不想见她先脱团吗?
陈建邦偷偷看了李玉旻一眼,别人没有注意到,方嘉仪看见了,只见他转头对方妈妈说:“阿姨,这事……我……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
方嘉仪非常不满地瞪着男友,都这时候了,说点好听话哄一下她妈妈会怎样吗?
谢深乐同样瞪向陈建邦,遭受不满视线前后夹击的他冷汗都从鬓边滑了下来,感到一阵恶寒,医院的气温是不是又降低了?
方爸爸意味深长地打量陈建邦,淡然道:“现在不适合讲这些,一切等嘉嘉好了再谈。”
陈建邦点点头,李玉旻则撇过头去。
方嘉仪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现有些事根本禁不起她推敲,疑点太多了,种种线索带来的猜测都让她不好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像杰克的魔豆,一夜之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突破天际,尤其近两年陈建邦对婚事支吾其词,更是催化了方嘉仪的猜忌。
她出了车祸,人还在开刀房里,陈建邦虽然紧张,却频频看表,时不时走到楼梯间讲电话,好像公司有事,一副既着急却不敢跟她爸妈开口表示要先走的样子,整个人烦躁得很。
反观应该回实验室的谢深乐,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萤幕追踪手术进度……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谢深乐这么关心她还说得过去,问题是他们俩前后才见过三次面呀。
方嘉仪真的想不透……
第2章(1)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方嘉仪却一直没有醒。
看女儿从头到脚捆满绷带,留了好几年的长发一夕之间全剃光了,方爸爸和方妈妈有诸多不舍,眼眶一直是红的。
进了病房后,方嘉仪就一直在病床前盯着可以说是面目全非的自己,越看越不真实。
头发被剃掉了,身上缠了厚厚的纱布,露出来的五官也有些小擦伤,虽不严重,但是涂了药水后看起来有些可怕,两条腿都上了石膏,左脚开放性骨折,右脚脚踝骨裂,好像一具破损的娃娃,而且还是巫毒娃娃。
方嘉仪伸手碰了碰自己,却穿体而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感觉真诡异。”
看来要回到身体里才有办法醒过来了,可是她这样要怎么回去?
正当方嘉仪陷入苦思时,肇事的絮车司机领着妻子、带了水果礼盒和现金两万元来探视,连连向方爸爸、方妈妈鞠躬致歉。
起初方妈妈很不能谅解,好好的女儿伤成这样,当父母的岂会好受?不断地责怪司机驾驶不当,骂对方没天良,肇事司机和妻子只能硬着头皮承受,方妈妈每骂一句,他们就道歉一回。
方爸爸一语不发,见妻子发泄得差不多,该骂的都骂了,才跟对方交谈起来,知道对方是鱼贩,两名儿子都大了,在台北发展。
不过台北居大不易,他和妻子不想给儿子太大的负担,还是拖着老命,起早贪黑的在渔市挣一口饭,偶尔还得汇钱帮儿子度难关,方爸爸也为此吁了口气。
方嘉仪在旁边听着,心情很复杂。这对鱼贩夫妻双手粗糙,一看就知道常做粗活,衣着老旧又洗得很薄,衣领后颈破了好几个洞还舍不得丢,明明没比她父母大几岁,看起来却苍老了十岁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