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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长身玉立,精神耿耿,风姿冰冷,琼佩珊珊。那是她一生中遇过的最美画面,乌衣少年烙印在脑海里,只敢远远的想着看着,不敢触碰。
有时她挺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忘记,但是仔细想想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青木?”视线无意扫到从前院过来的青木,那一脸纠结复杂宛如便秘的模样令顾巧沁不禁放杯问道。
疑惑声打断了青木的游思,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顾巧沁身边,“小姐,奴婢在街上遇到了老爷和姑爷,老爷说他和姑爷中午不回来用膳了。”
顾巧沁点点头既没追问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吃饭,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像是对这个情况习以为常般。
“青木,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叫你几遍你都没有反应。”
青木咬了咬下唇,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道,“小姐,你知道奴婢今天在街上看到谁了吗?”
“不是看见我爹和你姑爷了吗?”顾巧沁拿起扇子扇着凉风,样子慵懒,提不起精神。
“不是,奴婢还遇见了一个人。”青木跺了跺脚,表情焦耐,全身每个部位的躁动都在说明她遇见的人是你想不到而且非常重要的人。
“谁?”顾巧沁的语气还是老样子。
“季公子身边的那个徒弟。”
顾巧沁执扇的动作卡在半空,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她慢慢地抬起头,神情因为太过激动而显得僵硬,她不可置信道,“你说谁?”
“季公子身边的那个徒弟。”青木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她的语速很慢,每个字眼都甚是清晰地砸落在顾巧沁的心尖上。
“你的意思是季公子来武城了?”顾巧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抓着青木的双肩,裙摆因动作太过突然而被晃倒的茶水沾染,扇子也掉落在地上,但是这些通通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或者更准确来说,没有比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更为重要的了。
说是断了希望,但是人在近处,心在他身,怎能没有一丝的慕念,若是可以,她便偷偷的看着他也好。
然而谁成想那天的倾诉衷肠却成为了最后一次的相见,他的人他的消息都仿佛沉入了大海,除了他的名字,除了知道他家在京城,其余的便再也无所得知,有时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给他造成了困扰,才令他这般匆匆离开。
他翩然离去,却带走了她的心,于武城来说,他的到来就像落叶一样悄然,但是对于顾巧沁来说,她看见了这个世界的明媚。
他来了,这个声音不断在她脑海里回响。
青木没有想到小姐对那个人的感情到达了偏执的地步,她以为那次见面后这段缘便该是尘埃落定了,所以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小姐,因为接下来的话太过残忍,残忍到连她都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青木迎着她的眸子,视线仿佛要刺穿她的内心,声音清越道,“奴婢是在一家药店看到她的……”
话语被人打断,顾巧沁语速急道,“可是季公子生病了?什么病?现在情况如何?”
青木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接着之前没有说完的话,“奴婢当时的第一想法也跟小姐一样,以为季公子生病了,故而奴婢走进店寻了为她抓药的老板,可是奴婢没想到,奴婢会看到老板还未来得及关闭的药盒,上面写着鹿胎膏和当归。”
鹿胎膏和当归,作为女子的她们自然明白这两味药用于什么,听到此处,顾巧沁反而松了口气,她捂着胸口道,“我还紧张的不得了以为季公子生病了,原来是这样,他那位女弟子来了小日子,买些这个不是很正常,看把你大惊小怪的。”
青木的脸色反而变的更加凝重,“是,当时奴婢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可是就在奴婢准备离开时,那个老板说了一句话,他说,‘她家那位师父的身子真是太虚弱了’。”
她家师父是谁,顾巧沁知道的很清楚,鹿胎膏和当归又代表着什么,顾巧沁也明白,但是将那个人与这两位药材扯上联系,这就让她糊涂了,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她不愿再深想下去。
挂在眉眼处的喜悦乍然断裂,顾巧沁扶着石桌椅着坐了下去,她紧攥着衣角,笑容一丝一丝泄了出来,“青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讲笑话。”
青木某眸中的痛苦不比顾巧沁少,她拾起掉落的扇子,放在桌上,又屈膝蹲在顾巧沁面前,掏出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对方衣摆上的茶渍。
谈话过去的这时间,茶渍已经半干,而被它浸湿过的紫纱,颜色也越发的深浓,它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顾巧沁,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过。
“小姐,你忘了吗,丞相大人来了武城,此刻就住在郡守府内。”
手背上突然传来一抹湿热感,青木停下了动作,视线凝视在手背上,如果不是因为它的热度,她会以为不过一颗普通的水珠,泪珠与水珠看起来又有多大的差别,可是她就是无法移动视线。
尚在她还未出阁时,丞相的风姿便已在武城广为流传,那个人是女子的骄傲也是女子的传奇,巾帼之貌令万人仰慕,她虽未亲眼看见过她,但也曾近距离的感受过她,那块由她亲笔所书的牌匾至今还在府门前挂着,另外,她还有个妇孺皆知的名字,季星阑。
季星阑,季恪,这下连想自欺欺人都不敢了,真是讽刺,讽刺啊!她痴心念念遗忘不得的俊然,居然是个女子,她喜欢上的竟然是西越的女丞相。
怪不得她觉得的那么决然,怪不得她的眼神里会有着悔恨,爱,真是一场笑话。
“青木,‘他’真的是太残忍了。”顾巧沁的声音哀戚,夙愿沦为了泡影,她寻找了许多理由,都比不上真相来的残酷,一场空悲。
如今就连泪落都是一场笑话。
这本该是喜闻乐见的结果,如此便可彻底断了小姐的心念,一切回到正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小姐连呼吸都是痛苦的时候,青木不忍心,她后悔了,“小姐,这只是奴婢的猜测,也许他们是巧合呢?”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冥冥之中的注定罢了,指尖划过眼角,顾巧沁视线聚在前方。
那里,曾经见证了她的雀跃,羞涩,也见证了她的悲伤。
“不用了,都不重要了。”
武城气候干燥,多风沙,泪痕尤美,挂在脸上多少有些不适。
遥少年俊逸,笑容如水,竹香清冽,那是她的乌衣少年。
就让被误为男子的他封锁在记忆里吧。
“阿度,扇子买来了没有啊?为师快热死了。”躺在竹席上季星阑来回翻滚不停,嘴里总唤阿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发情期到了。
坐在门口看风景的阿度漫不经心道,“还没有,师父,您再忍忍。”从上午一直嚎到下午,这精神活跃的哪里像小腹坠痛的样子,扇个扇子还非要大蒲扇,真是矫情的不行。
女人每个月总是有那么二十几天心情不爽,她懂!
“阿度,今个是什么时候了?”
又来了。
“初四了。”
“哎呀,时间过的太快了,阿度,想办法把让时间停下来呗。”屋里的季星阑翻了个身道。
阿度不想搭理她,她有那么牛的话,她咋还在地上?
“阿度。”
“阿度你咋不理为师了?”
“阿度,为师好寂寞的。”
“阿度……”一声没有停顿的狼嚎。
阿度咬了咬牙,平复,平复再平复道,“又怎么了师父?”
“一寸光阴一寸金,愿得五文与君倾,阿度,聊五文钱的呗。”
“……”
腰中雄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师父,您这么吊,家里人知道么?
“阿度,你的不屑言语深深刺痛为师的心,为师决定回去就把你给嫁了,让你去祸害老谢家去。”季星阑哼哼道。
这下,阿度终于回头了,她冲着屋里作了一揖,“师父,弟子替老谢家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季星阑翻身坐了起来,指着阿度痛心疾首道,“不孝啊……咦?谢青你怎么来了?”
谢青缓缓抬眸,定睛望着她,“丞相,都城传来消息,广安王病重。”
床上的人影身形晃动了一下,起身往外跑去。
今日的都城百姓起来的格外早,原因无他,今天可是名响三国的广安王大婚的日子,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百感交集的事情!那位新娘子早在两日前到达了城内,帘影遮蔽,虽然没有看清具体的容貌,但估计应该长的不差,不然广安王怎么舍得放弃他们才貌双全的丞相?
早早的大街上就开始聚集了一排又一排的人,放眼望去,其中占了九成的都是些老爷们,剩下的一成无非就是些无事的大妈。这番奇特的景象不禁令那些送亲的南灵官员们惊叹。
“西越的男人们太热情了!”
“你看,连老翁都对我们摇手欢呼呢。”
“咦?怎么都是些男子,不见西越女子?”
“估计都在家伤心垂泪的。”
“嗯,广安王太有魅力了。”
“……”
“阿爹,你刚才摇手喊什么呢?”
“你没看见刚才经过的那个南灵人帽子上有坨鸟屎,我冲他喊着,告诉他,他却总是对我笑,你说傻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