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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闻者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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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日腊月晃过,春寒乍至,簌簌白雪中琉璃砖瓦堆砌的宫墙显得如此静谧和孤独。

四个月的时间,三国之战依然没有落下帷幕,硝烟弥漫,即使是都城远方也能嗅到空气中那份紧张与血腥。

因此般关系,今年的年宴没有像以往那样大肆地操办,按惯例赏赐几位重臣年菜,与各位宗亲用完年宴后,萧衍便挥挥手让人散去。

自阿度嫁入谢家,每年除夕时阿度总会以尊师重孝为由要接季星阑过府团圆,无不例外都被对方拒绝了,今年也是如此。

照常与府里上下一起吃完饭,季星阑便先让人发派红包,接受众人的吉祥后,她便洗洗睡下了。

四月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但季星阑素来穿衣潇洒加之官服宽大的原因,故而甚至与她经常待在一起共事的同僚们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不妥,更何论步履轻风的丞相已然成为了孕妇。

孕吐,胃口不佳这些反应随之而来,好不容易在前三个月养出的丰腴转而又削减了下来,这一下,真真成了风吹就倒的身子。

南歌以及府里的下人着急不已,原先还剪贴合身的衣裳如今撑都撑不起来了,前些日子阿度过来看见季星阑这幅模样惊吓不已,一回去便大把大把往府里送补品。

外边不知道这些情况,还以为丞相因为战事烦忧,操劳过度,一边感赞丞相为国操劳,尽心尽力,一边担心她的身体。

宫里珍贵补药,时令水果如流水般往丞相府里送,之前看皇上对丞相态度冷淡,还以为两人不和,如今看来这样的宠信除了广安王以外还能有谁,连太傅王安兴都没有得到如此对待。

不过外人也不嫉妒,先不说丞相劳苦功高,任谁看到丞相此时模样都不免心疼。

于是光初一那天,丞相府的门槛经上次重修后再次被踏破,库房里也无余地收纳满目琳琅的礼品,只得再开一间。

一日的接待,季星阑早已疲惫不堪,精神不佳,吩咐南歌将各府年礼备好送过去后,便开始闭府谢客起来。

府里的事务全交由南歌打理,而季星阑则趁此年节时期,好好养起了身体,只听说小太子临府的时候,是她亲自相迎的。

初八开朝,早朝一上来,萧衍就开口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官员,命他们处理各属司相关事务,由各部尚书主事,这样一来,身为丞相的季星阑轻松许多。

不仅如此,到后来萧衍还在百官面前慰问季星阑一番,让她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更是对百官说出了无事不要叨扰丞相这话。

十五一过,战报便快马加鞭地送入都城,基本上各国都是死伤大量,战况持平。三国本就是实力相当,不输上下,吞并统一大战了多少次也没见一国灭亡,这次敌国虽来势汹汹,然西越也不是吃素的,这场战争输赢就看谁能持续的更久了。

季星阑很是担心萧陌夜,好几回夜里梦见他满身是血地唤着她的名字。无奈两人相隔甚远,刚开始十天半个月还能收到他的书信得知他的情况,战争一紧张,一两个月连个只言片语都得不到,她急的很,派人去打听,只能得到类似广安王还在这种模糊的消息。

好在时不时能听到他捷报传来,她的心也可稍微安了下来。

适逢休沐,季星阑喝完药准备躺在休息一会,估计是月份稍大的缘故,她最近乏的很,动不动就能睡着,一天睡到晚也不嫌够。

气候渐变舒爽,她的胃口也变得好起来,孕吐反应还有但不似之前那么激烈,饭菜也能正常地吃下去了。怀孕之后她颇爱吃酸,南歌还打趣她说酸儿辣女,她怀的定是位小少爷,她微笑了之,是儿是女她都疼。

还记得夜在他面前说了一耳朵,与其生个儿子像谢其琛这般浑爱捣乱的,还不如养个女儿,护在手心里的,软绵绵的多招人疼。

季星阑那时再想,若夜有了女儿,定是宠的天上地下的。

刚刚躺下,便见南歌急急地走了进来,“丞相,皇上急召丞相入宫,福安公公正在外头侯着。”

竟是福安亲自来的吗?

季星阑心头一跳,压住不好的感觉,起身让南歌赶紧帮她更衣。

外头福安见季星阑出来,忙上前行礼,“丞相大人,皇上急召,请丞相大人随奴才速速进宫。”

季星阑微微蹙眉,“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所谓何事?”

福安摇头,“奴才只得皇上命令接丞相入宫。”

福安是真的不知道,但见临走时皇上的脸色,估计是出了大事了。

福安来的时候,特意带了顶软轿,让人将季星阑扶上轿子,一行人匆匆入宫。

殿内只有萧衍一人,因得了特许,免了丞相跪伏行礼,故而季星阑拜见时改为躬身见礼。

“平身吧。”

萧衍下来亲自扶起她,“你最近身子怎样?听人说你前些日子胃口不好,吃不进饭食,如今好些了吗?”

不是说皇上急召她吗?怎么一来就问她的身体?季星阑压住心里的疑问,回道,“回皇上,微臣好多了,得两位嬷嬷尽心照顾,微臣身子要好过以前。”

萧衍“嗯”了一声,“李嬷嬷和王嬷嬷一位照顾过皇后,一位照顾过凡歌,宫里没有比她们二位经验更多的嬷嬷了,有她们在你身边照顾着,朕也放心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打发人和朕说,虽你是丞相,但也不可否认你现在怀了身子,朕的侄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季星阑听完一愣,她似乎听出了这话里的愧疚,带着一丝万幸和弥补之意,他知道萧衍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感情复杂,之所以派下两位嬷嬷在自己身边,除了照顾她周全,也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可是现在他的话让自己很是不安,甚至带着一丝恐慌,莫名的不想去询问他为什么召见自己。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心脏惴惴地跳动着,季星阑慢慢抬上眸子,凝视着面前的九五之尊,对上他悲痛无以复加的眸光,她脸色一白,身子不可控地往后椅。

萧衍早已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遂而反应很快地抓住她的胳膊,避免她摔倒。

福安见情况不对,速指挥人去叫太医。

眼前一片金花,季星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反抓着萧衍的胳膊,待晕眩感过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消息属实吗?”季星阑咬着唇问道。

萧衍眼眶也是红的,他撇过头,不敢去看她的视线,在她那抱有希翼的眼神中,残忍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前几日还传来他的捷报,说他与南灵一位猛将交手,直取敌将首级,大获全胜,战神威名如雷贯耳,明明还是前几日的事,为何会变成了这样,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夜没死,他好好的,他不可能死,就像上次贤亲王谋反时,他不也是死里逃脱了么。

季星阑甩手挣脱了萧衍的搀扶,眼裂婆娑,她却依旧不肯放弃,语音里带着一丝破碎,“皇上,你骗我的对吧,夜没事对吧,他怎么可能死,他可是战神啊!”

萧衍虽然也不肯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的难过也不必她少,在一开始接到这个消息时,他也失控过,他曾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最后他还是让福安将她接来了,毕竟她是西越的丞相,就如他是西越的君主。

指尖用力到发白,他隐忍着情绪道,“丧报是缉行亲笔所写,阿夜……的确去了……”

阿夜……的确去了……

这句话无疑打破了季星阑最后一丝幻想,她瘫软在地,掩面而涕,呜咽声从指间喷薄而出,消瘦的肩头不可控地颤抖着,那样的悲伤让福安也不禁低头抹起泪来。

萧衍伸手想去安慰面前这个陷入伤痛的女子,但在触到她肩膀的那一刻,他却停了下来,让她哭吧,流出的泪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受些。

季星阑这一哭,哭尽了心里的悲伤,流尽了眼里的泪,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夜天人永隔,或许夜在她心里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也许是他战神之名迷惑了自己,以致她有过担心,但绝没想到他会死去,她心里连这个准备都没有。

她与他分别过十天,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五年,现在是永远了吗?

他和她还没来得及分享相聚的喜悦,她还没告诉他,他们有了孩子。

“为什么?”哭声渐渐变小,她抬起头,哽咽道。

“缉行守的兴县遭人突袭,伤亡惨重,阿夜前去支援,未想染了疫病,等发现时已经晚了……”萧衍将信中的内容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疫病,一朝不察,悔之晚矣,战场上最常见的疾病也是最让人头痛与束手无策的疾病,而那个霸道如斯,时而耍赖的男人,没有死在烽火狼烟下,没有死在冰冷利刃下,因为一场疾病,遗憾的去了。

季星阑知道萧陌夜今日叫她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她这一消息,一国主帅病死,战神逝去,三国难免震撼,此消息一旦散播开来,已不是扰乱军心可简单带过的了,西越将面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更甚至国将不稳。

她收拾好神情,强撑着站了起来,“皇上,此事绝不可散播让诸国得知,广安王他没死。”

“朕知道,阿夜还在兴县,缉行已下令严禁封锁有关阿夜的消息,对外只宣称阿夜染了风寒。”

“皇上,微臣请旨前去兴县。”季星阑定定道。

萧衍看着她,良久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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