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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元敏轻点甄首,脑中细细思虑,一个个计划不断成型,却又都被她一一否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久了,秦元敏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别扭,没有耽搁,她拖着拓跋致,迅速的石室中走了出来。
这次很是顺利,甬道不长,二人不过稍微加快了速度,便走到了尽头。
“陛下。”
身后的草丛传来“簌簌”的声音,红风与铁书急忙戒备的回头,接着便看到了秦元敏与拓跋致相携而出的画面。
秦元敏已是累极,连轻微的笑一笑都很是勉强,她望着焦急的红风,眼神微软,没等她开口,红风便急忙走过来扶住了她。
铁书落后一步,只看到自家世子望着因为红风的到来而松开的手掌微有失落,铁书急忙扬着大大的笑容,站定在拓跋致身边。
“世子,之前方公子匆匆从里面出来,奴才还没来得及问他您与皇上的下落,方公子便急匆匆的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铁书不过是想转移拓跋致的情绪,却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拓跋致冷哼一声,闲闲的望了铁书一眼,却让他脊背一凉。
“元敏,我先送你回御书房吧。”
被冷落的铁书瘪着嘴欲哭无泪,自家主子最近对待这皇上的态度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不对劲,倒像是自己对红风的感情。
“呃!”
铁书刚想惊叫,便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色煞白,额上都冒了冷汗。
“自家世子不会是被这大荣憋的有了龙阳之好吧,这要是被王妃知道了,一定剥了我的皮!这要是在北胡,世子这个年纪都该安排丫鬟了,在这里倒好!要不,我回头隐晦的跟皇上提一句,天哪,红风姐姐该不会就是皇上的,皇上的......"
铁书一边跟着前头几人的脚步,脑海中的念头七拐八拐,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可怕,望着拓跋致背后的视线也越来越哀怨。
拓跋致走着走着,总觉得自己的身后冷飕飕的,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便看到了铁书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神色。
“铁书!”
“铁书!"
"铁书!“
连唤三遍,拓跋致忍不住大力的拍了铁书的脑袋一下,一声闷响,却也让铁书回了神。
“完了完了,世子发现了我的想法,完了。”
铁书抱着脑袋垂着头眼珠子咕噜乱转,后背的衣衫湿了一片,小眼神瞟来瞟去,就是不敢看拓跋致。
“这奴才在看什么?”
拓跋致也不吭声,就那么观察,待看到铁书的视线总是不在自己身上,向红风的身上瞄去的时候,拓跋致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温柔的拍了拍铁书的肩头。
“红风姑娘,是元敏身边的人,你不能乱动,要好好想想办法。”
贴着铁书的耳朵,声音凝成细线,就那么飘飘渺渺的钻进了铁书的心里,拓跋致不好多说,迅速地说完便朗声一笑。
“元敏,不若让铁书先去御膳房传膳吧,我今日叨扰你一顿可好?”
秦元敏自然是笑着答应了,铁书被打发走去了御膳房的路上,不断的想着,要如何才能联系上远在北胡的王妃。
“王妃啊王妃,世子可是就要去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对,要尽快安排个通房给世子,红风是皇上的人,那就是当初安排给皇上的暖床了,那岂不是...岂不是再也无缘了。”
铁书想着想着,眼眶还红了红,他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才打起精神继续朝御膳房走去。
自己的世子喜好龙阳,自己喜欢的人,是别人的通房,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若没有今天的阴差阳错,或许秦元敏,还要在不知多久的将来,才能知道拓跋致的心意。
夜幕低垂,月亮羞答答的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影影绰绰的露着身影。
御书房外早些年秦冕所设的那些厚厚的围层,在秦元敏登基之后,被撤的一干二净,秦元敏喜欢细碎的阳光迷迷交织的洒在御书房的厅中,她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皮肤因着阳光的照耀,显得越发的透明。
冰肌玉骨,令人销魂,拓跋致一直都知道秦元敏很美,但是除了温暖的阳光,在这水雾一般的月光下,秦元敏的面上竟也如那高悬在天上的月亮一般,让人看不真切,却更加的值得惦念。
御膳房的动作很快,不管这当朝的皇帝是否能够执政一方,但是她依旧是个皇帝,秦元敏望着面前帝王仪制的晚膳,暗暗咂了咂舌。
“做皇帝,一餐饭,要吃掉百姓多长时间的口粮?”
对着一桌精致的膳食,本来很好的胃口却突然消失殆尽,想来无论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太好,拓跋致坐在秦元敏左手边,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好,手上动作不停,细细的舀了一碗翡翠玉蓉汤,放在了秦元敏的面前。
“若是不喜欢,今后吩咐少些便是了,这些晚膳你若是不用,那必然要被糟蹋了,先喝口汤,去去暑气,待胃里舒服一些,再去用那些不好克化的食物。”
虽是安慰了秦元敏,拓跋致看着面前的一桌油腻,也不自在的揉了揉肚子,身为皇帝,如何敢有自己的喜好,每道菜多用了两筷子,下次的膳桌上,便不会再出现那道菜。
秦元敏身边虽然没有一个贴身太监跟在身后事事上报,但是御膳房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不管皇帝爱吃什么,做山珍海味总没错。
也正因如此,膳桌上的菜品除了那道翡翠玉蓉汤之外,便只有一份白玉皎人,其实就是一盘调出来豆腐,但是御膳房担心皇帝吃了凉的会肠胃不适,竟然做得是温温热热的。
秦元敏只用了一勺,便将那盘豆腐推得远了去,望着面前的大鱼大肉无奈的叹了口气。
“红风,其他人用膳了吗?”
红风一直立在身侧,本是欲服侍秦元敏用膳的,不过被她拒绝了。
“这会,应该是就要用膳了的,想来送膳的公公们应该已经到了路上。”
秦元敏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示意红风弯下腰来,附耳在红风的身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遍,红风便退了出去。
拓跋致好奇的眉眼扫过去,却只看见秦元敏伸出手指,放在唇上,轻声的“嘘”了一下,动作亲切自然,看在拓跋致致的眼里却是极致的诱惑,撩拨人心,他慌张的垂了头,大口大口的喝汤,下一秒,整张脸便红了起来。
“长衍,你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人没了动静,秦元敏望着拓跋致涨红的面容,歪着头疑惑的询问。
拓跋致迅速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里面有东西,不方便说话,秦元敏轻哦了一声,便放下了心思,低下了头去。
脱离了秦元敏的视线,拓跋致急忙张开嘴,伸出舌头,用力的扇了扇,哪里是有食物,分明是被烫到了,舌头酥麻,拓跋致在秦元敏的视线再一次望过来的时候,急忙摆正面色,甚至还对着秦元敏笑了笑。
“古里古怪。”
秦元敏内心腹诽,在看到红风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脸上瞬间灿烂了起来。
“拿到了?!
秦元敏声音雀跃,红风脸上也带着笑,点了点头,快走了两步,将托盘放在了秦元敏与拓跋致的中间,重新端了一盘桌上的烧鸭走了出去。
”快看看,这是什么?!"
秦元敏神神叨叨,脸蛋绯红,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拓跋致,后者配合的做出惊讶的神情,秦元敏便笑嘻嘻的打开了盖子。
没什么特别的,后宫丫鬟们的膳食隔几天便能见到一次,烙好的春饼,配上可口爽辣的小菜,却让秦元敏笑的开怀。
拓跋致眸中专注,一直深切的望着秦元敏,在看到她面上的满足时,冷不丁的伸手便抽出了一张春饼。
“哈哈,我喜欢,我先吃。”
不等秦元敏反应过来,拓跋致便已经卷好了小菜送进了口中,秦元敏急忙伸手,就这么与拓跋致你来我往了起来。
“啊....."
晚膳用罢,秦元敏与拓跋致均是不顾忌形象的靠在椅背上,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胃部,不知不觉间竟然如此之饱。
“哈哈,哈哈!”
双眼对望间,不知是谁先开始笑出了声,笑声欢快,二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皇宫的上空,红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的退了出去,待在屋内的二人,神情竟然都是难得一见的轻松。
“太后娘娘驾到!”
屋外黄公公尖利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宁,秦元敏的面上闪过一丝烦躁与愤恨,却还是站起了身子,立在屋内,并没有出门迎接。
“皇儿这是与谁在一起竟笑的如此开心啊,呦,这不是咱们的小质子吗?你们这关系倒是一直都好,哀家担心,你们可别有一天啊,翻脸成仇。”
胡灵玉一手搭在黄公公的手臂上,姿态懒散,迈着闲适的步子走进屋内审视着二人,手帕掩唇,话里与眼底,却带着说不出的恶毒,秦元敏还未回答,拓跋致便轻嘲的笑了一声,站出来行了一礼。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这天下一直和乐的人本就极少,妻子与丈夫,母亲与子嗣,也不能保证一直不争不吵,更何况我与元敏了。”
不软不硬,却让胡灵与面色变得铁青至极。
“妻子?母亲?丈夫?子嗣?”
话里意味十足,分明是在说她与身旁亲友反目成仇,譬如,站在她面前的秦元敏,这明显着是在辱骂与贬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