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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书的嘴角划过一丝窃喜,红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心沉浸在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
“呃,好痛!”
秦元敏的情绪稍稍缓解,紧接着便被小腹传来的疼痛刺激的腿软,她无力的拽着拓跋致的衣袖,身子不断的向下滑落。
“元敏!”
拓跋致惊呼出声,双臂传来的重量让他随着秦元敏半跪在地,再看到秦元敏面容的时候,惊骇的失了心魂。
秦元敏的面色苍白如纸,原先胭脂绯色的嘴唇也失了颜色,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滚落,秦元敏抱着小腹死死的咬住嘴唇,唇齿间偶尔的痛呼出声,让拓跋致焦急的汗湿了后背。
“元敏,哪里痛?肚子是不是?是不是中毒了?”
拓跋致的声音凄厉,抱着元敏叫喊的声音很大,红风眼见不对,迅速的从旁边跑了过来。
黑夜下,鲜血的颜色看不清晰,好在红风一向眼厉,她的眸光在秦元敏明黄龙袍上的鲜艳血迹顿了顿,一把从拓跋致的怀中将秦元敏接了过来。
“世子,皇上没事,奴婢这就将她带回去。”
声音传来,红风的身影早就远远的走开了去,拓跋致怔怔的望着空了的双手,垂下头。
“血?!”
双目陡然睁大,拓跋致急忙追了上去。
“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
拓跋致双手握拳,牙关紧咬,甚至怀疑红风根本未把秦元敏放在心上。
御书房内殿
“皇上别怕,您这是来了月事,一应物事奴婢早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先换上,奴婢去给您打水,净洗之后,再重新换一个。”
红风镇定自若,她早在几年前便已经经历过这事,如今指导起别人来,自然是轻车熟路,她细心的告诉秦元敏该如何使用,再回来时,手上还不忘端了杯热茶。
“皇上您先喝些,小腹暖些也是好的,水在净房,奴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秦元敏从来都没想过,第一次月事来临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她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的腹中似有千万根针在不断翻滚。
听到红风的细心安排,秦元敏连笑一下都觉得无力,在红风的搀扶下,她慢吞吞的挪到净房。
“元敏,元敏你怎么了!”
内殿外传来拓跋致的声音,红风向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没有理会,秦元敏声音虚弱的吩咐道:
“去告诉世子,我无事,让他先回吧。”
红风担忧的望了秦元敏一眼,在她的点头示意下,才小心的松开搀扶着秦元敏的手臂,缓缓的打开了门。
“世子,皇上没事,他让您先回去,你放心便是,这里由我守着。”
担心秦元敏出事,红风的话说的又快又急,拓跋致还没来得及开口,门便被“嘭”的一声带上了。
铁书一直在后面探头探讨,他功夫低微,才追上来,他悄悄的拽了拽拓跋致的袖口。
“世子,奴才知道,这是女孩子的月事。”
铁书的话声听到的不仅是门外的拓跋致,还有强撑着身体走到门边想要打开门的秦元敏,门里门外,二人双双红了脸。
一个是害羞,另一个是尴尬。
“就你知道的多,还不快走。”
拓跋致忍不浊斥了铁书一句,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皇上?皇上!”
在净房收拾的红风没有听到刚才的情形,看到愣愣的站在门旁的秦元敏,她疑惑的唤了声,再看到秦元敏的面上由方才的苍白如纸变得火烧一般,顿时担心不已。
“哦!无事!”
秦元敏强装镇定,径直的向自己宽大的龙床躺了上去,这一天,实是累了。
红风温热的手掌一直缓缓的在秦元敏的小腹上辗转,力道轻柔,却让人舒服的难以自拔,不过片刻,秦元敏便睡了过去。
燥热的夏季,太阳出来的总是特别的早,大荣国政懒散,早朝的时间推迟到了辰时,秦元敏再睁开眼的时候,小腹的尖锐痛感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微微的钝痛。
“皇上,您醒啦?”
红风早在秦元敏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了,她伸手挥退了一旁想要上前侍候的宫女,自己走了过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元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意朦胧。
“现在已经辰时了,再过半个时辰,早朝就要开始了,众大臣都在外面候着呢。”
秦元敏轻嗯一声,由着红风的服侍起来用了早膳,待一切打点妥当,秦元敏走上奉先殿的时候,胡灵玉已经像模像样的吩咐百官起身了。
眸中划过一丝冷芒,面上却带着清浅的笑意,秦元敏迈步端坐龙椅之上,望着底下的众臣,轻声开口。
“朕虽年幼,但朕是这大荣的国君,众位爱卿既然不知道我大荣还有皇帝,那么,朕也不需要你们!”
声音越说越急,到最后已如疾风暴雨,话里指责的意味如此明显,站在下首的百官噤若寒蝉。
“大荣幅员辽阔,多的是能人,你们莫非以为,朝政离了你们便不行了是吗!”
疾言厉色,秦元敏轻哼一声,没有理会自己身后的胡灵玉用力的咬牙的声音。
“丞相大人呢?今日怎么没有见到。”
百官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因为秦元敏问的人是胡恪谨,所以没人敢回答。
被人如此*裸的藐视,秦元敏的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喉咙里却轻轻笑了出来,声调悦耳,却带着渗人的寒意。
“兵部尚书李大人何在?”
被点名的李絮急忙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下官在!”
秦元敏目露玩味,眼神不断的在李絮身上打量,心里轻嗤。
“好一副纯良忠厚的面孔。”
面上不露分毫,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亲切。
“李大人不必多礼,李侍卫这些年照顾了朕许多,现在看着李大人,朕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李侍卫会如此优秀了。”
李絮一直垂着脑袋,暗自思索这位惺帝究竟意欲何为,待耳朵里传来一通夸赞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才笑眯眯的回道。
“多谢皇上圣赞,我儿能得皇上的夸奖,实在是我李家的福气啊!”
你来我往,暗藏机锋,场面话谁都会说,秦元敏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李大人何必过谦,不如便封李侍卫为一品带刀侍卫,掌管宫内所有禁卫军,您看可好?”
有商有量的语气,怎么都让人内心迟疑。
“李大人不必担心李侍卫年少,他做侍卫首领如此多年,一应事物并不算一窍不通,想必很快便能很好的处理事情。”
秦元敏笑眯眯的,一副朕很好商量的样子。
李絮的心里,因着秦元敏的这句话,一丝迟疑都不见了,他的面上闪过狂喜,立刻便喜滋滋的回应了秦元敏的话。
“微臣叩谢隆恩!”
“竟然行如此隆重的大礼,想来,朕放出的这个鱼饵,很够分量!”
秦元敏心内冷冷一笑,嘴上带着说不出的谦和。
“李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一个微笑,另一个大笑,怎么看都是一副宾主径的样子,胡灵玉难得的坐在帘子后面一声不吭,目光不断的在秦元敏与李絮的二人中间打量,一脸深思。
“行了,朕今日便说到这里,有何事,你们尽可与太后娘娘禀告,她老人家比朕聪敏,经历的事情也多。”
“老人家?!”
胡灵玉面色因着这三个字瞬间铁青一片,却不得不接受秦元敏的“好意。”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皇上说的是,各位爱卿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百官都是人精,单听胡灵玉的语气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绝对不好,挡在最前方的胡恪谨又不在,自然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乐的装哑巴。
半晌无声,秦元敏闲适的坐在龙椅上,没有丝毫过问的意思,胡灵玉冲随侍一旁的黄公公打了个眼神,后者便上前一步。
“退朝——!”
尾音拉长,刺耳无比,众大臣乖觉得行礼的告退,偌大的奉先殿不过片刻便冷冷清清,似是默契,胡灵玉与秦元敏,端正的坐着,均未动身。
“你倒是好手段,轻轻松松就送了个禁卫军统领的位置。”
胡灵玉忍不住先开了口,嘲弄的意味十足。
“娘娘若是不愿,方才大可反驳,这大荣,不是娘娘做主吗?!”
秦元敏丝毫不在意胡灵玉的态度,勾着唇角冷冷反对。
“你?!”
一语说中痛脚,胡灵玉顿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我话里的分量,哪里抵得过胡恪谨。”
眯着眼睛,冷锐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恨,尖利的指甲刺进手心,带起一抹锋锐的痛感。
“哼!”
秦元敏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便是胡灵玉离去的脚步声,她的面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微垂着的眉眼,暗藏杀气。
“禁军大统领的位置给了李家,想必不用我出手,胡恪谨那个蠢货,必定主动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都想要这个皇位,还真是麻烦呢,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秦元敏内心讥讽,望着胡灵玉离开的路线,眸中划过一道讥诮的光芒。
“咱们的太后娘娘,野心竟然超出我的预料,这样也好,就是不知这场窝里斗,狗咬狗的游戏,谁能笑到最后。”
心思落定,再抬起眉眼的秦元敏,便看到了站在奉先殿外的拓跋致,她的心中划过一丝温软,快速的站了起来,迈步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