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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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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漠然的看着那些尸体,眼神含了冰,过眼处,满眼风霜似雪。

顾眉笙腿上的琴依然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高高的悬在半空,贺兰雪坐在地上,抱着以荷,呆愣的坐着。

红色光芒减弱了些许,围绕着她的鸟群呼啦啦的飞散开去,顾眉笙从半空落下,连带着那把血红色的琴。

贺兰雪放下以荷,接阻迷不醒的顾眉笙,顾眉笙衣服染了鲜血,浓浓的血腥气,嘴角涌出一股黑色的血沫,贺兰雪把了把脉搏,气息微弱,心跳也几乎要没了。

“眉笙——贺兰兄。”不远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贺兰雪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仰头看去。

不远处的树林中出现了火光,星星点点的样子,在这个修罗地狱中,像极了俗世的万家灯火。

贺兰雪坐着,没有应声,眼神空洞,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

“公子,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一个男子喊了一声,慕容白听到后,立即跑了过来。

“贺兰兄,眉笙。”慕容白看到贺兰雪的时候,吓了一跳,记忆中的人没有往日的温柔笑意,周身散发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苍白的脸上斑斑血迹,像涂抹了艳丽的胭脂,又像极了暗夜中出现的吸血鬼。

贺兰雪抬头对上了慕容白漆黑的眸子,沙哑着声音:“你来了?”

慕容白点点头,看着混乱的场面,又看看躺在贺兰雪衣服上的以荷,小丫头安安静静的躺着,面容安详。

“跟我走吧,我带你们离开。”慕容白开口,伸手把贺兰雪扶了起来。

贺兰雪手脚发软,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把怀里的人交给慕容白:“她受了刺激,开启凤来琴,又耗了元气,麻烦你,找个会疗伤的人,先给她瞧瞧。”

慕容白吩咐手下的人把顾眉笙扶了下去,贺兰雪看着地上的以荷,弯腰蹲下去,然后双臂长长一捞,以荷被他楼进了怀里,他抱着以荷,蹲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安静的夜里,连风雪声都觉得格外的吵闹。

慕容白没有催他,只是陪着他一直站在风雪中,站了一会儿之后,慕容白终是忍不住,起身拍了拍贺兰雪的肩膀:“走吧,再不走,以荷都要冻坏了,天气这么冷。”

贺兰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后,抱着以荷起身,他低着头,行走在风雪夜里,没有光亮,像许久许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抱着那个小小的人,独自走过了漫长的黑暗,夜走过了他一生中最孤寂最难熬的时光。

原以为,那个夜晚便是终结,可谁想得到,在这样一个漫天风雪的夜里,他又失去了另外一个。

命运不公还是世道残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以后的日子,是万万不能再这样躲避下去了,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别人,那么他活在这个世上,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骨血,像一个木偶,如果真的这样,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冰冷的世间?

很多时候,弱小的人,对所谓的命运,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到江东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彩凤一晚没睡,坐在院子里,等着慕容白一行人,一整晚的焦急不安,在看到贺兰雪和顾眉笙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贺兰雪的样子却吓了她一跳,在看到以荷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以荷,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公子,以荷,以荷她,眉笙呢?”

慕容白指了指后面:“她被送到宋大夫那里了。”

彩凤擦了擦眼泪,急忙喊出了三娘:“三娘,你去宋大夫那里帮我照看一下眉笙,拿几件厚实一些的衣服去,不要让她着凉了。”

说完,她看了看贺兰雪,轻声开口:“贺兰公子,把以荷交给我吧,你先去瞧瞧眉笙。”

贺兰雪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抱着以荷,木木的站着,慕容白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彩凤,示意她先下去。

彩凤捂着嘴巴,走了下去,慕容白让手下的人去准备东西,他则带着贺兰雪进了花厅。

贺兰雪进了花厅后也一直抱着以荷,慕容白觉得他可能魔怔了,看着以荷死了,每个人都难过,这丫头,毕竟也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就这样匆匆去了,谁的心里都不会好过。

花厅里的气氛寂静得有些诡异,慕容白理解贺兰雪的心情,这么艰难的日子,他也曾经历过,如今他只庆幸顾眉笙得以好好休息一下,若她没有昏迷,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平日里,她可是最宠爱着这个妹妹的!

彩凤站在花厅门口,看了一会儿之后,知道贺兰雪这样一直抱着也不是事儿,便走了进去:“贺兰公子,把以荷交给我吧,我去给她洗漱一下,你瞧她平日里最受不得风,如今你这样抱着她,她该冷了。”

贺兰雪依旧像没有听见一样,彩凤看了一眼慕容白,慕容白也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贺兰雪才松手,把以荷抱给彩凤,彩凤鼻子一酸,抱着小丫头,急匆匆的走下去了。

顾眉笙是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看着完全陌生的屋子,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以荷走了,她伤心了许久,如今看来,只是一个梦罢了!

顾眉笙闭上眼睛,怔怔的躺在床上,她动一动,便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因此,她便一直躺着,不想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贺兰雪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又闭上,闭上眼睛,轻微的叹息:“眉笙,你醒了?”

顾眉笙听到贺兰雪的声音,睁开眼睛,对着他笑了笑:“公子,我做梦了。”

贺兰雪伸手,缓缓抚过她削瘦的脸颊,眼泪掉了下来:“眉笙,起来,我们去送以荷最后一程。”

顾眉笙懵懂的眼神,刺痛了贺兰雪的双眼,她惊恐的看着贺兰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顾眉笙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拉了被子,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瑟缩的声音:“不会的,不会的。”

贺兰雪看着缩成一团的顾眉笙,他收回手,空洞的声音:“顾眉笙,以荷走了,你再不能接受也要接受,你起来,逃避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蒙上被子,以荷就会活过来了吗?”

贺兰雪伸手,一把拉开蒙在顾眉笙头上的被子,入目的是瑟瑟发抖的顾眉笙,蜷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他。

彩凤和三娘站在门口,听到屋内的动静,站在门口,拿着帕子捂着嘴,想进去,又怕推开门进去时,看到无助的顾眉笙。

“听话,起来,他们都在外面等着。”贺兰雪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样的冷硬心肠,只是他不想看到这样的顾眉笙。

对于这样的事,逃避是没有用的,无论多难的事,只有去面对了,才会过去,他们如今来不及悲伤,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做,顾眉笙不能这样消沉,如果她一直逃避,一直走不出来,最后会毁了她的人生的。

“顾眉笙!”贺兰雪吼出她的名字的时候,顾眉笙被吓住了,怔怔的看着贺兰雪。

贺兰雪忽然很难过,悲伤像潮水一般涌来,把他从头到尾的淹没掉。

彩凤推开门进来,三娘端了一盆热水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来,她让贺兰雪先出去,彩凤给顾眉笙洗漱好,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然后带着顾眉笙走了出来。

彩凤给以荷换了一身绣花的小夹袄,是前几日她给以荷做的,原本是打算哪天有顾眉笙的消息了,让她带着以荷来这里小住的,没想到见面会是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

顾眉笙走过去,满脸僵硬的看着躺在棺木中的以荷,她看得极认真,像打量着另外一个自己,既陌生,又熟悉,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好像自己又不认识她了似的。

“以荷,”她轻轻唤了一声,眼里蓄满了眼泪,顾眉笙走过去,抱起她,“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姐姐了呢?”

你还这样小,怎么就走了呢?

顾眉笙一直抱着以荷,最后贺兰雪扶起她走到一旁,慕容白眼眶泛红,把棺木合上。

顾眉笙看着慕容白手里的铁锹上洒落的黄土,她看着看着,恍如隔世,她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她第一次见到这小丫头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小胳膊小腿,看着她,咯咯的笑,再后来,看着她从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长成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儿,精灵古怪的孩子,随时追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以荷,你不要丢下姐姐,不要走。”顾眉笙疯了一般冲过去,跪在地上,双手刨着土堆,贺兰雪和彩凤跑过来,两人合力拉起地上的顾眉笙,把她拉到一边。

顾眉笙挣扎着,看着那越堆越高的黄土,死命想要挣脱贺兰雪和彩凤的束缚。

贺兰雪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搂着她,顾眉笙埋头,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贺兰雪没有感觉,只安静的搂着怀里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要压抑着,发泄出来就好了!

顾眉笙哭倒在贺兰雪肩上,泪眼朦胧中,看着土堆,小小的一方天地,却永远留住了那个会追着她跑的小丫头,她所有青春年少的时光,好像也被这一抔黄土给彻底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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