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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慰着他说道:“你这般舍命的保护我到北番,难道你就此要丢下我?”
文宣转首望着我,眼角一滴清泪滑下,落进他干枯的头发里,我伸手去一抚才发现头发湿了一大片,手上像是被利剑所割一样,心里像是被一只长满刺的手反复搓揉着,痛的我呼吸不过气来。
文宣的声音细弱的传来:“月儿我是否从未走进过你的心里?若是我死了你也会像唐俊死那样的悲伤吗?”
将文宣的手紧紧贴在心口上,如若可以我真愿意他能走进我心里去看看,我努力的笑着希望这样能感染到他:“你是我的夫君,你若是那样走了,我会随你而去的。在这里若是连你都没了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我生了这幅容貌跨越了两千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为了你,若是你舍我而去,我定是不会再留在这里的!”
文宣听到我的话我看见暗淡的双眼里分明闪过一片精亮,犹如漆黑的夜空一道流星骤然划过一般,文宣的手慢慢爬上我的脸颊,最后展开抚在我的脸颊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眼泪一滴滴的滚下,流过脸颊最后滚落在文宣的手上,我娓娓的说道:“我和唐俊都是从两千多年后而来,按照时间算大都的一切与我都是历史,而我和唐俊是同学,我们研究的就是大都的历史和文化。一直以来他都有心于我,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守护在身边,纵然如此可是我却无意。也正是因为他的一路的守护让我觉得愧疚。”
“月儿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是幸事!”文宣的眼中那份亮光褪去,那份和孤绝和惨然如同一把利剑一刀一刀的割着我。
我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完成了学业跟随老师去考察一处被挖掘出来的古墓,那是大都一位皇帝的墓穴,在古墓之中我们发现了一樽帝王额棺椁,还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墓室,在墓室里一个千年的寒冰床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一具女子的遗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帛书,上面记载了大都巾帼女将景玉的冤情。”
文宣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复杂,是质疑也是惊讶,甚至挣扎着起身,仿佛在他面前的镜月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我赶紧拿了一个软枕靠在他的身后。
“这些你从未跟我说起,你说你是来自异邦,甚至是跟我隔了两千多年的时间差距我都可以接受,毕竟云山太过诡异,可是你说你们去开启了大都君王的墓穴?那个女子是谁?那个帝王又是谁?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骗我?”
“都已经到来这个时候我何苦要说这些胡话来骗你,我只是想跟你坦诚我的一切。”我摇摇头,看着文宣满眼的失望说道:“在古墓里我遇到很诡异的事情,我看到恐怖的幻象,无数的将士在烈火中被杀害,场景就和铁血军被杀一模一样,同时还看到了一个被剥下面皮的女子朝我飞过来。我因为受到了惊吓,我没有参与棺椁的打开,还有那个女子的身份验证!再后来我和唐俊在一场雷雨之中被逼进了一个山洞,也正是因为这个山洞我和唐俊阴错阳差的回到了大都!之后在云山之下遇到了你,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时间相差了整整两千多年,可我却像是专程回来找你一样。”
文宣望着我,几率凌乱的头发披在脸上,在昏黄的烛火下更是说不尽的憔悴:“你以前都是含糊其辞从来不跟我说事情,那你为何今日告诉我这么多?”
我摇头叹息着,眨眼之间泪水便滑了下来:“我若是贸然的说出我是从两千年后来的,有谁会信?当初唐俊本是可以离开的,但是他因为我才留了下来,还跟着我一起回到来大都,最后更是因为我重伤,失忆甚至失去生命。在唐骏失忆之后我对他是有一段的情谊,可是缘分我弄人,我和他终究没有缘分。他在失忆的时候喜欢上了晚茜,后来我有了你,我本以为他会永远都不会在想起我,谁曾想他的大婚之夜却因为曾经我和他一个熟悉的动作而想起了所有,也是因为这样伤害到了晚茜。”
起风了,草原上空旷辽远,没有树木风声不像是赋都之内那样悲呜像是诉不尽的哀愁,但是回旋的风夹杂着秋夜里沁人的凉,像是要撕裂毡房上的门帘一般,一声一声敲击震荡着两颗脆弱的心。
“都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和你做同样的事!可是这人心里原谅自己总比原谅别人来的更容易,看到你为了唐俊肝肠寸断,我仿佛觉得我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文宣的话如同轻薄的风一般淡淡的飘来,却是带着无尽的苍凉,眼眸中灰色的惆怅让我惊心。
“月儿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幽居在我心里的早也不是一个单单的景玉,而是那种成千上万的铁学军,更是我心目中不可被质疑否定的正义。可是遇到你我却放下了郡王,放下了手足,放下了母亲,甚至放下了我坚守多年的隐忍,可是我却单单的放不下你,我不想看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我只求你的一心一意,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文宣极力的探起身来,靠近身前,像是从不认识我一般仔细的打量我,颤抖的手一寸一寸的抚过我的脸,像是要将我的模子用手刻进心里一般。
他的叹息之声像是从天际飘来,带着遥不可及的陌生:“月儿你说你一生将在对唐俊的愧疚之中度过,那我问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可还会在你的心中?”
这一句话像是无数的冰锥一样一根根缓慢的扎进心窝里,我清晰的听到心里的那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毡房内的昏暗像是一堵无形的冰墙透着凌厉的寒冷冻结在两人之间,我们靠的如此的近,近的我能文件文宣身上芬芳的草药味,可是他的眉,他的眼却折射在冰墙里,那么的模糊,那么的遥远。
伸手触及不到,抓在手里的除了一掌的寒冷和落空之外再无他物。这样的距离感,陌生感还有寒冷让我心慌,让我害怕,一瞬间我意识到我好像失去了文宣!
一阵窒息袭来,像是咽喉被人扼住一般,难受!胸口像是插进了一把刀一样,随着我的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深入骨髓的痛。
不!我不可以,我不能失去你!
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我一把抓住文宣的胳膊说道:“你知道我本就不是容易看开生死的人,何况唐俊使因我而死,我这份愧疚更多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即是现在我都恨不得我能代替唐俊去死,让他和晚茜还有他们的孩子在一起。可是文宣我看到你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好好的活着,我们还有很长的将来。我后悔来这里带上了唐俊,给自己无形之中加上那么多的精神负担,可是我不后悔到这里来认识了你,你给我的温暖和守候是一种归宿,想要一生一世的归宿。”
一字一句都出自肺腑,我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是因为我终于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文宣,没有了隐藏就没有了隔阂,我的真诚终于化解开了文宣心中的阴郁,文宣双眼微红,一滴一滴的泪从眼中滚落,滴在我的手上,眼泪如此滚烫。
“若是你早些告诉我这些,我心里是否也会好受一点。月儿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多重要!我知道你不会撒谎,此情此景之下你定会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我在想若是你回答我的是没有,我该如何去做,是不是就此了却残生。还好你没有,还有你没有!”
文宣如同呓语一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惊惶过后的无助让这个曾经驰骋沙场的男子像是无助的孝一般。
烛火惶惶,两人的眼中都是泪光一片,抬手为彼此擦干眼泪,可是说话的声音里依然带着悲凄:“景怡说的对,唐俊死了,我只顾着自己的伤心我却不知道你心里是有多痛!你不仅仅是因为我,还因为你!自己的手足算计,最后逃亡,在我们一行人中伤的最重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文宣牵着我的手动容说道:“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往后的日子可能会很苦月儿怕吗?”
“有你在哪怕茅屋一间也是家!”我微微一笑摇摇头,双手紧紧的握着文宣的手用尽这一生的深情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夫君!”
文宣抿嘴苦笑着说道:“我与你的婚礼尽是这么多的波折!不知道何时才能给你补上!”
虽是劝慰可却是心中的实话,伸手扶了一下鬓边的梅花簪说道:“有此梅花簪作证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文宣不顾自己身上得伤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此时此刻我只觉的文宣更比我需要关心和守候。
轻轻的从文宣的怀里脱出来轻柔的说道:“那你现在肯吃药了吗?”话语里带着一丝温存,一丝调皮。
文宣低头在我脸上轻啄了一下说道:“娘子的话一定听!”
一瞬间的浓情带来的蜜意让人心里都跟着融化一般,伸手触及到案边的药碗,还有一点温度。拔下头上的梅花簪,梅花花瓣划过指尖一滴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滴入药碗中泛起一束荧绿转瞬便消失不见。
将药碗举到文宣嘴边说道:“我的血能治愈疾病,我要你快一点好起来!”
文宣点点头一仰头便将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