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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群的游动,道路两旁的百姓息数跪下口中高呼着:皇上万岁!
一时之间,车马声,仪仗卫兵整齐的脚步声,锣鼓声,百姓的呼声震耳欲聋。
之前听成王说过皇帝这次出行是因为成王坠崖重伤而归,皇帝忧心想来探望,其实是兄弟之间的一场相聚,此次出行并没有官员随行,只是以小驾出行,但是即使是小驾这架势也足够让人咋舌。
远远望去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那是皇帝的清游队,之后便是皇帝的龙撵,皇后的凤车,在后面便是青鹊车,再往后不知道是谁的软轿跟在了后面。
终于走到近前,珠帘一动龙撵上的人搭着车旁一个黑衣内侍的手,珠冠锦袍一闪,还没看的清皇帝是什么样子,成王就已经跪下了。
皇帝面前切不可失仪,成王已经跪下来,后面的人跟着一阵起伏息数全部跪定,阵仗如同滚动的海面一样。
我的额头都快贴到了地面,一股冰凉气息迎头扑面的就撞了上来。但是这种情景之下哪里顾得上,跟着成王就已经念了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衣物的摩挲,钗环碰撞声过后是一阵扑鼻的脂粉香气,应该是皇后还有绮贵妃已经下了车来。
一个沉稳的男性声音传来:“三弟多礼了,天冷不必跪着,都平身吧!”短短几字,却透漏出王者的威严,让人不可有一丝的犹豫踌躇。
起身一一朝拜后,我却始终不敢抬头,垂首站在成王身后,真想一直就躲在他的投影下,那么安稳踏实。
第一次面对帝后,那是真的算是领略了什么是天威,站在他们面前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渺茫大海上的一叶轻舟。
只听得皇帝对成王说道:“早闻三弟坠崖重伤,朕心里牵挂的很,但是宫中事多,一直不得空。最近才算是处理完了要紧的事,就连那北番王子和亲一事都被压了下去,先来看看三弟。”只是顿了顿,皇帝话语满是担忧:“身体可算是痊愈了?太后在宫中也是担心的紧,也催着朕早早的过来探望一下。”
成王身影一晃说道:“皇兄挂怀,早已经痊愈了。”
皇帝语气里带着轻松:“痊愈了就好。”
语毕却没声音再起,周遭一下安静下来,感觉身上似是被万千目光扫过一般,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余光触及,只见成王的身影闪动,眼前映入一袭黑底绣金龙袍。
“这位姑娘想必一定就是镜月了。”耳边似是金钟响起,皇帝提到了我的名字,这成王府中的事早就已经传进皇宫了。
脸上的肌肉似乎都紧了,使劲了抿了抿嘴,才算活络过来,我半蹲着身子规规矩矩的行礼拜道:“民女镜月拜见皇上。”
抬头目光所及自是一个清朗俊秀的脸庞,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金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一双剑眉下深幽黑亮的双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皇帝正含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因为背对着光,皇帝的身上镶着一道金边,他的身影也是如此高大,我半蹲着身子整个人被罩在他的投影之下,帝王的凛冽气势压的我差点又跪了下去。
脑中似是被惊雷所震,往昔忽然历历在目,这......这.......不是邱赫吗?
一时之间我竟然如同痴傻一般呆在了原地,眼见着皇帝脸上的笑如同寒冰一样渐渐冻住,幽深的眼眸中也尽是诧异之色。
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才算是惊了一魂回过神来:“想必这就是镜月了,今日一见也算是明白了成王为何会舍命相救了。”一阵香风过鼻,一个盈盈似画中的美人向我走来,美目顾盼,熠熠生辉。
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一柄金凤大笄衔着一粒翡翠似是要振翅欲飞,凤尾更是高高翘起,盈盈一握的腰肢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图案、外面罩着一袭缕镂金织锦长裙衬的整个人十分高贵。
皇帝皇后还有成王他们三人年龄都相当,皇后正值盛年在加保养的好,雪白紧致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我站在她的面前显得粗俗不堪。
成王见我似是丢了魂一样,牵了我的手站到皇后跟前说道:“还不快拜见皇后。”
我木讷如痴,目光还停留在皇帝身上,正欲跪下去参拜却被一双如白玉的手扶住,皇后话语里全是温柔:“天冷!不要老是跪着了。”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怔怔的呆在那里,成王轻轻的碰了我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声说道:“谢皇后。”
皇帝的目光还停留在我身上,想当年他对景玉也算是有情有义,今日忽然见到一个跟景玉一模一样的人怎会不心生疑虑,此时的我不也是如此的想吗?眼前的皇帝和两千多年后的邱赫一模一样,世上真有长得一样的人。
正自凝思,手肘忽然被人碰了一下,转头看依旧是一美丽女子站在身旁,柔弱的似是不经风般,正由着旁边一个内侍扶着。
一把青丝盘在头顶,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流苏垂下,在鬓间摇曳生辉。
一双美目如同含了水一般,流播微转,却带着淡淡冰冷,凌然生威!同样是一身的锦衣华服,腹部虽是隆起,却依旧十指纤细,如同白葱一般。
这应该就是绮贵妃了。
心中一冽,他的父亲就是蔡文了,但是帝后都在此,想到那日成王见了辅相都是依旧客气,我也该是像他一样能敛住心中的层层风云。
想到此我侧身向着绮贵妃行礼道:“绮贵妃万福金安。”
绮贵妃皓腕一抬虚扶了我一把不冷不热的说道:“皇后都未让你行礼参拜,本宫若是让你参拜了且不是显得小气了。拜什么拜!起来吧。”
说完细美的双眼一闪,却是冷冷的瞟了我一样。
成王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拱手说道:“皇兄,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早间露深霜重,又是一路的颠簸,不如进府在聊吧!”
皇帝环视了众人,目光落在了绮贵妃身上说道:“贵妃有孕,这一路虽然不长,却也是累了,先进府吧。”
成王手一展正欲迎着一众人进府,却是一个细弱的声音传来:“文宣哥哥!”那呼声虽是柔弱,却似枝上莺啼就连我听到心里都忍不住一颤,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
转首只见黄罗裙衫一摇,莲步轻移,带着裙上的翠玉环佩叮咚作响,一个瘦削的身影款款而来,看那女子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直直的朝成王走去。
皇帝脸上漾出笑容看着成王说道:“景怡在宫中听说你受伤,担忧的很,但是又被太后拘着不准出宫,今日到你府上,一定要缠着朕带她来。”
成王脸上只是浅浅一笑,转瞬即逝,目光扫过我,迟疑的停留了一下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景怡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转头看了看我,脸上带了一丝愁容,眼中竟有一丝悲凄之色。
成王和皇帝并排走在最前面,今日常公公自是也来了,皇后扶着他的手跟在了成王身后,而绮贵妃因为有身孕则格外的小心,左右都由人搀扶着稳稳的也跟了上去。晚茜和唐俊也随着众人一起进去,而我还呆在原地,皇帝和邱赫长得一模一样,我心中一个疯狂的想法一闪而过,我既然能在这里邱赫会不会也……
已经过去了数月,心里曾经痛的不可遏制,但是如今却也云淡风轻,这就是时间的威力,心里最后的一点不甘心只是想知道曾经邱赫忽然离开的原因罢了。
袖口似是被人牵了一下,却是景怡站在身旁,她和我年纪一般,却不知为何脸上总有挥之不去的愁容。
景怡抚着袖口朝我弱弱的唤道:“月姐姐,你当日和文宣哥哥一起坠崖,现在你和文宣哥哥的身体都好了吗?”
这景怡从未听成王说起,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是听她一声一声的喊成王为“文宣哥哥”这身份自也是尊贵了,怎么受的了她一声姐姐的称呼。
我欠了欠身说道:“不知该如何称呼,民女庶人一个,怎受的了您一声姐姐。”
景怡皱了皱眉,两弯黛眉蹙起小小的山峰:“文宣哥哥都能舍命相救,你又怎么受不住我的一声姐姐呢?我是宫中景怡郡主,但却不是太后亲生,家父是绥元将军,只因战死沙场,母亲悲伤过度,随了父亲一起去了。家中又无兄弟姐妹,太后怜我孤苦,收为义女,封为平康郡主。”
原来如此,我颔首说道:“原来是景怡郡主,失礼了,望郡主莫要怪罪。”
景怡眼波一转,看着成王他们远去的背影,也缓缓的跟上去,嘴里缓缓说道:“听常公公说文宣哥哥在你面前都是自称我,你在我面前也就不用多礼了。”这话与中分明是带着一丝酸意。
景怡又看了看我说道:“文宣哥哥这么多年都钟情于景玉姐姐,你和景玉姐姐长得如此相像,文宣哥哥怎么不对你另眼相看。”
微微听出了其中的酸意,也能猜的几分原委了,看景怡脸上的愁容似是更深,本是娇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黯然,似是一株带雨的桃花。
我安抚着景怡说道:“郡主多虑了,成王与我更似要好朋友。”
景怡看上去身影单薄,可是这眼神却冷冷的,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朋友不朋友,不是大家都看的出来的吗?”说完便不再理会我兀自的进了大门。
我心中不由的烦闷起来,皇帝威严,皇后看上去柔婉,绮贵妃自然是来者不善,而景怡看上去柔弱,可是看我也似是不爽,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今日这一屋子的人是难打理了。
看看走在最前面的皇帝那身形步伐跟邱赫无二一般,想起了当初邱赫离开的决绝,心里不自还是一紧。
唐俊正走在晚茜的身旁,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昨晚他们的归来如此赶巧,我连和唐俊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看着他的背影和皇帝越走越远我心里一片的茫然无措,难道唐俊也会和邱赫一般离我远去。
倒是成王虽是走在最前面,却在不经意间回头看了我一眼,那远远的一望眼神里是道不尽的担忧,这让失落的我心里不禁一暖,但是随后我心中不禁一阵自嘲:他只是看我像景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