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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劝慰王爷,想让您宽心。”见鹤泰不悦,湘裙忙小心的解释道。
“宽心?”鹤泰斜睨她一眼。
湘裙柔声道,“是啊,王爷,湘裙只不过想让您也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口中说着话,身子还往鹤泰的跟前凑了凑,身子微倾,向下俯了俯,“王爷乃一代枭雄,又是国之重臣,可千万不能累坏了。”她拖长的声调更显娇柔,双手更是轻柔的搭在了鹤泰的双肩上。
鹤泰眉头下意识皱起,遂偏头看向她。
湘裙的衣领本就开的低,现在身子这么一倾,酥胸半露,风情半掩。又娇声软语的,甚显诱人。
这一看之下,鹤泰眉头皱的更紧,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他突然有种感觉,这湘裙今日似乎并不仅仅是为送药而来。
鹤泰只觉得她今日还真的有点奇怪,平时在他在前,湘裙都自称属下的。今儿倒是不见外了。而且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谁给她的胆子?
“把手拿开。”鹤泰压抑着火气,沉声道。
“王爷……”湘裙的手没拿开,身子反而更紧的向鹤泰靠了靠。
“本王叫你把手拿开!”鹤泰一字一字,缓缓地又说了一遍。声音冰冷如数九寒天的北风,听在耳里都冷飕飕的。
帐内烛火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神情看起来更显阴鸷。
湘裙此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卖弄,双手就像被热油烫到一样,迅速的离开了他的肩膀。神情有些讪然。
鹤泰缓缓起身,伸手拍拂了几下肩膀,像是非常厌恶湘裙刚才的举动。
他真是气急了。没想到,原来湘裙还存了这样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好心来送药,所以对她温和了几分,她倒是顺杆爬,居然胆敢在他面前来这一出戏。他也是她可以碰的吗?
鹤泰直直的看着湘裙,阴沉道,“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本王之前对你说的不够明白,嗯?还是你活够了?若是活够了,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湘裙对上鹤泰的目光,身子不由得一哆嗦。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鹤泰双眸之中的怒火与杀气。她慌乱的后退了几步,情不自禁的跪下便叩头。
“王爷赎罪,王爷赎罪,属下知罪了。属下是看王爷近来心情焦虑,只是想安慰一番,是属下的错,属下不知进退,举止目无尊卑。请王爷饶恕属下这一次吧。”
还以为鹤泰正在失意之时,也许正渴望慰籍,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谁知道却是惹怒他的机会。盛怒之下,万一真要杀她,也不是不可能的。湘裙是真的又惊又怕。
鹤泰脸上的阴云并未散去,看着湘裙依然恨不得就地解决了她,免留后患!
他可不想总是让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若不是看在好歹跟在身边做下属几年,上次就不会轻易饶过她。
想不到她不引以为戒,反而愈演愈烈!当真是不识抬举!
鹤泰心中也感到奇怪,其实前两年湘裙表现一直挺好,自从在边关救了她以后,她便誓死要跟随,说她已经没有家了,家人都被敌寇杀害了。所以她说誓死也要为国尽力。无奈之下,唯有将她留在军中。
她虽然是个女子,在军中做的也是后勤工作,做一些烧水煮饭之类的事情。可是一个女子跟着军队迁徙征战,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她不怕苦不怕累,也不多话。有时候伤员多了,她还帮着给伤员处理伤口,又勤快又胆大心细。颇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军中的将士都挺喜欢她。
鹤泰因着她对国对家的这份心,对她倒也有几分佩服,她对鹤泰也是恭敬有加,从无逾礼逾矩之处。所以鹤泰后来才将她调到身边做下属。
也还算信任她。否则风驰、风彻又怎会让她知道。那些可都是他暗中的势力,非朝廷所知晓的。
可是她怎么突然就变了?最近一年左右,鹤泰就觉得她变了,只是开始鹤泰也没在意,可是现在变本加厉,越发厉害了。竟然那样轻浮,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一再的试探、引诱,一再挑战他的容忍底线。真的有点令鹤泰忍无可忍。
鹤泰前些日子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也许是他识人不清,看错了人,可能湘裙从一开始进入他的军中,目的就不纯,只是隐藏的太好?他未能识破。
可是,三年,毕竟是不短的时间。若真是有目的进入军中的,也真算能熬的。只是又没有证据,她是有人安插在自己身旁的,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将她处决了吧?
而且他还发现崔离似乎对湘裙有点意思。他与崔离又是朋友,没有证据将她处决,无疑会伤了朋友的心。崔离还在为鱼蝶儿炼药。他倒是不怕崔离嫉恨他,可是万一崔离将恨意转到鱼蝶儿头上,在她药上动手脚。那可怎么办?
所以没有证据,确实不好办,若是有证据,想必崔离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鹤泰虽然自有些事后,心中已厌烦湘裙,可也不好过于刁难她,或杀了她。只能尽力的一再容忍她。但是言语上对她一直冷漠对待,也希望她能认清事实,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只要她还有脑子,便不会再如此。
可是刚刚的事,真的让鹤泰觉得不能再忍下去了。她这样毫不顾忌的一再对他引诱,不知道真的是出于喜欢,还是另有目的。若只是出于喜欢,一个女子还不至于这样厚颜无耻,几次三番如此吧?
若她真是有别的目的的话,借今日这个机会,早点除了更好。若因为优柔寡断招致灾祸,到时岂不后悔莫及?
对,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鹤泰刚想到这,就见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进来。来人跑的很快,像是旋进来的一般。
鹤泰一愣,谁?不通禀就直接进来了?今儿送上门找死的人这么多,成群结队?鹤泰眉头一拧,正待发作,却见来人已在帐内站定,还呼哧呼哧的喘气。
人站定了,鹤泰定睛一看,瞬间便认了出来。
他不由惊讶道,“三弟?”
鹤泰不禁疑惑,他不是在山上搜寻吗?怎么下来了,还跑的这么火急火燎,跟老虎在后边追一样。
下一刻,他心中便是莫名的一激动,平琏川匆匆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事。难道是小蝶有消息了吗?
“三弟,是不是查到什么了?”鹤泰满眼闪着希翼的光芒,谨慎着语气,小声的问道。
平琏川好不容易才将气喘匀了一些,断断续续道,“对,对,二哥,有,有线索了。”
他说着话,眼角不经意往旁一撇,才发现跪在一旁的湘裙,平琏川顿时怔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鹤泰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有个女子在帐内。而且,长得还不错,穿的也妖艳。怎么个情况?
鹤泰发现平琏川看着湘裙,眼中的神色疑惑不已,显然有点怀疑是他叫女子来陪伴的。这要是平琏川以后跟鱼蝶儿胡乱一说,恐怕小蝶更不理他了。
他顿时气恼的冲湘裙沉声道,“还不快滚!”
湘裙慌忙谢恩,冲出大帐,落荒而逃。
“她……”平琏川手指向帐门外。
“三弟不要误会,她是我宫外府邸的奴才,来送些东西,还送错了,我正教训着呢。”鹤泰解释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说有线索了,是小蝶她有下落了吗?”
“正是。在山上一处破庙内,找到一个人,他见过那伙人。”平琏川也是掩不住的欣喜。
“真的?”鹤泰一双冷眸,顿时灼灼发亮。迫不及待的问道,“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虽然平琏川说的简短,只道那人说见过那伙人,并没说那伙人是不是劫持小蝶的那伙人,又如何能证明那人口中的那伙人,就是劫持鱼蝶儿的人。
但是鹤泰相信,若不是有些把握,平琏川不会如此匆忙来禀报于他,亦不会如此喜悦。
“那人像是受了惊吓,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发现他的时候,饿的奄奄一息了,让人给做了些吃的,他还在山上破庙里吃呢,我这就急忙赶来,亲自向二哥禀报一声。”
“走!”鹤泰声音都透着惊喜。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发现了踪迹。希望来了,他反而觉得这是不是梦境?于是,他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不是梦。他兴奋不已,脚步越来越快。
他是武将,又有轻功垫底,自然走的快。把个平琏川与一起上山的随从撇下老远去。
回头一看,平琏川落下太远了,又往回走了走,口中叫道,“三弟,你快着点。”
“我这刚下山一通跑,我……我走不动了。”平琏川不但没有加快,反而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呼呼喘气。
鹤泰搀了几下,平琏川就是不愿意起来了。他确实是累了,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出门不是坐轿就是骑马,极少走路。鹤泰也怕累着他。
毕竟平琏川以前身子还有顽疾,不宜劳累。虽然现在好了,万一再给累复发了。那平原侯非得跟他拼命。所以鹤泰便吩咐随从与几个卫兵在这等着,等平琏川歇歇,再一起慢慢上山。
那卫兵里有平琏川下山时带的几个,鹤泰便从中选了一个为他引路,他要先行上山。他等不及了,他要立刻就去向那人问个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