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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深夜食堂规模不大,是专门给值夜班的医护人员准备的。
霍剑渊跟在欧阳浅夏身后,端着餐盘。
“欧阳主任,来啦……”食堂胖大叔笑眯眯的看她。
欧阳浅夏微笑,颔首,“多宝鱼还有没有?”
胖大叔笑道:“有,给你留着呢?老婆子,快给欧阳主任拿来。”
“好嘞!”胖胖的中年妇女,拿了清蒸多宝鱼递给霍剑渊,“这是你爱人吧!真帅,你们很般配。”
欧阳浅夏摇头,“这是我弟弟,我爱人……”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她低头指了指红烧排骨,小声说:“要一份。”
霍剑渊接过红烧排骨放到餐盘上,看着不辨喜怒的欧阳浅夏,无奈叹息。
以前,他和凌,剑淅和浅夏,一有时间四个人就聚在一起。
欧阳浅夏嘴叼,
不吃肉,一点儿都不吃。
红烧排骨却是霍剑淅最喜欢的菜肴,几乎每天都要吃一次。
那时,霍剑淅怕她营养不良,四处买可口的肉菜给她,她都是吃一口就吐出来。
那个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甚至严格到有些变态的霍剑淅,竟然开始下厨房,几乎把所有鱼类的所有吃法都学了个遍,欧阳浅夏就爱上了清蒸多宝鱼。
他们婚后,他去过几次,餐桌上总有这两道菜。
两人坐下来吃饭,欧阳浅夏夹了块排骨咬了一小口,霍剑渊紧张兮兮的看她,生怕引起她呕吐。
结果,她竟然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并且还要接着吃。
他实在看不下去,按了她夹了排骨的筷子,“浅夏,别勉强自己,我知道你不吃肉。”
欧阳浅夏放下筷子,抬头看他,眼神有些空洞,似是自言自语般:“他最喜欢红烧排骨了……”
“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等剑淅回来你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
“没有误会。”
霍剑渊刚想说什么,就见她嫌弃的把排骨推到他跟前,语气霸道:“都吃了,不许剩饭。”
无语,善变的女人。
————
S市,市医院,翌日清晨。
林空空悠悠醒转,看着手上的针头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醒了?”霍剑渊轻声问。
她呆呆傻傻的凝着她看了一会儿,吃力的冲他笑了下,声音沙哑:“谢谢老板的救命之恩。”
霍剑渊闻言笑着问:“口渴么?”
林空空点了点头,感觉喉咙里火烧一般。
霍剑渊起身从暖瓶里倒了杯热水,放到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晾着,起身。
“我要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可以么?”
“嗯。”
不一会儿,霍剑渊回来,提了一大袋子东西。
“这个喜欢么?”他提着粉色的杯子问。
林空空看着兔子形状的杯子,蹙眉,这个会不会太可爱了些?
霍剑渊朗声笑了,把新杯子用开水洗过,又把桌子上正好温吞了的水倒进去,递给她。
这下她发现这杯子的好处了,有吸管,躺着喝水还不会漏,很方便。
喝了水,嗓子舒服了些,“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二十多个小时。”
“噢!也没有很久。”
霍剑渊微微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两人沉默,霍剑渊拿着清早刚刚送来的报纸看,神情专注。
林空空感觉有些内急,看着吊瓶里还有大半瓶液体,窘的不知如何是好。
感受到她的不淡定,抬头看她,黑眸凝了笑意。
林空空知道他在笑自己,可人有三急,她也控制不住啊?怎么想怎么尴尬,不由红了脸。
霍剑渊看她苍白的面容上泛起微微的粉红色,心一软,温声问:“你是想去卫生间么?”
林空空立马点头如捣蒜。
他眸里的笑意更深了,“等下,我去叫护工过来。”
不一会儿带了个护工进来,霍剑渊先是扶她起身,又俯身替她穿了新买的棉拖鞋,拿了吊瓶跟着她们到了卫生间门口,才把手中吊瓶给了护工。
护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很细致周到。
解决完出来,霍剑渊接过护工手里的吊瓶,陪着她回了病房。
安顿好她躺下,林空空才发现他好像一夜未眠的样子,眼底有些发红,看起来很疲倦。
“老板,你是不是挺困的?睡一会儿吧!”
霍剑渊确实有些疲倦,一夜未眠,她脱离危险期前他内心焦灼得片刻不能安生,情况稳定后,从加护病房转了出来,浅夏说她没事儿了,让他去休息,可是,她不醒,他便睡不着。
“有点儿,不严重,一会儿老张过来,我再去睡。”
林空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轻轻握了被子,“老板,我一个人可以的,不是还有护工么?你回家休息去吧!”
霍剑渊叹息一声,知道她是不想给人添麻烦,安慰:“我现在睡不着,没有晨睡的习惯。”
林空空看着他,欲言又止:“老板……”
“都说过几遍了?我不叫老板。”
林空空恶作剧般的笑了,清清脆脆的叫了声:“霍老板。”
霍剑渊无奈,摇了摇头,“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摇头,怏怏不乐的回复:“我不饿。”停顿了一会儿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个还要看恢复情况。”
林空空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霍大哥,你扶我起来坐一会儿吧!躺得好累。”
“好。”霍剑渊上前扶了她,把枕头给她垫在身后,让她靠的舒服些。
林空空低头沉默,许久,才抬头看他,声音有些发飘:“你知道我的病了,对不对?”
霍剑渊不知该怎么回答,只点了点头。
“我的病发现还不到一年,医生说是先天性心脏病,只是复发的时间比较晚。”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超乎常人的淡然,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霍剑渊心一疼,安慰:“可以治愈的,只要不放弃。”
“治不好的,你知道么?这个病来源于我妈妈,妈妈因此去世,姐姐离开的那年还没不到十八岁。”
“你不能这样想,总会有特例,你发病比你姐姐晚,这不就是上天在眷顾你么?”
“是啊!苍天眷顾,所以我希望能用有限时间做更多的事,生命这么美好,我不会停下来,永远不会,直到离开。”
霍剑渊把手覆了在她手背上,“只要有希望,就不可以放弃,你要相信你有一天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做好了心里防线,能接受,就是离开的那天,我希望我正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把自己困死在医院里,我更不想用概率来估计自己的生命,有一天便算一天吧!”
霍剑渊看着她,瘦弱的女孩,用那么清浅的声音,却轻易的说服了他,有什么在心里呼之欲出,他试探的问:“你是因为这个要和他分手么?”
林空空知道他指的是白晨风,笑了笑,无奈的说:“也不全是,更多的是身不由已。”
他蹙眉,“为何身不由已?”
也罢,有个人倾诉也是好的,起码比自己藏着要轻松许多,“我们两家的家庭有水火不容的关系,我爸爸权利滔天性格又极为霸道,他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如果勉强为之,只会两败俱伤,他甚至会因为我而失去他的一切,变得一无所有,他那么骄傲,我怎么能让他因为我受到伤害?”
霍剑渊心惊,白晨风在S市可谓是只手遮天了,她这样说那就代表她父亲的势力比白晨风还要大,这种家庭长出的女孩子竟然没有丝毫娇蛮之气,简单善良、吃苦耐劳、处处为他人着想,他忽然有些羡慕那个男人,能被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倾心爱着。
“他……知道么?”
林空空摇头,“不知道,我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霍大哥,你替我保密好么?”
霍剑渊明显感到胸膛里泛出一种难受的感觉,酸涩伴着痛意。
“你想他误会你、恨你么?”
林空空想着白晨风凉薄的样子,鼻子一酸,语气中夹杂了哭腔:“他已经恨我了,其实,我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些,这些年他很苦,他的幸福我给不了,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怎么能成为别人的牵绊?”
“我是个男人,请相信我,如果有天他知道了真相,会比现在知道痛苦的多,你应该告诉他。”
“不!他不会知道的,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绝对不会让他知道,霍大哥,你替我保密好不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霍剑渊看她坚持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怜惜的轻抚了抚她的发,柔声安慰:“你放心,我替你保密,老张那里也交给我。”
“你……你告诉张经理了?”
林空空的声音有些发颤,越多人知道,风险就越大。
“他只知道你住院了,其他的不知。”
“可是,他来了医院会问。”
“无妨,告诉他也没事儿,老张肯定也不会告诉旁人,相信我。”
林空空咬着下唇,自己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除了晴空没有人知道,如今被其他人知道,一时无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