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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欢欢,你站很久了,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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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时谦眼睛一眯,视线落监狱派来的负责人身上,唇畔是讽刺意味极深的冷笑,“刀?”

这么冷的深冬,那狱警的额头和背部都在这男人眼神的逼视下渗出了层层的冷汗,“关于刀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监狱里毫无疑问是绝不允许出现刀这种东西的。

它就不应该出现。

如果没有这种可以直接导致致命的刀枪类器具,无论是打、勒,掐甚至是撞墙,有三个人看着,基本是不太可能让池鞍在监狱里被人杀害。

有能够杀人的刀出现,要么是狱警的“功劳”,要么是狱警的过失。

不过是哪一种,监狱都存在过错。

墨时谦眼神冷漠的掠过,声音里更是寒意凛冽,“交代你们是的确必须要给,人揪出来了,我当这件事情是你们狱警里出了败类,如果人揪不出来,我就把你们一块儿送上法庭——集体用你们的后半生交代。”

风行倚在门框上,静默的站着。

这件事情要查出来不是什么难事,找到凶手和负责人也不是难事。

重点是池欢心里怎么想。

亲爹死了,既不是意外死,更不是自然老死病死,是间接因为自己死的,说的通俗点,稍微有点人性的人,心里总会有疙瘩。

…………

池欢跟着医生,看着他掀开盖着的白布的尸体,露出一张寡白的,已经没有表情的脸。

抑制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在瞬间崩坍开,眼睛一睁一闭,眼泪就掉了下来,无声却汹涌。

“您父亲昨晚凌晨一点半左右,多处受到刀伤,有一处靠近心脏,因为失血过多,在送来医院的路上就停止呼吸了,请节哀。”

池欢没有停留过长的时间,等原路折回到墨时等着的地方时,已经停止了掉眼泪,但脸上还有干涸的眼泪,发红过的眼圈也还没有恢复她以往的黑白分明。

男人远远看到她,立即迈开长腿大步走了过去。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他的脸一眼,手用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调整了下呼吸,然后用疲倦沙哑的嗓音道,“你去公司上班吧……我留下来处理我爸火化和下葬的事情。”

男人深沉如浓墨的眸密不透风的盯着她的脸,他几乎是接着她话落的尾音道,“我替你安排处理。”

池欢想也没想的摇摇头,“我自己来吧……想一想,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不是个称职的好爸爸,但好歹也养我十几年,反倒是我,什么都没替他做过……”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绞着的手指,淡淡的道,“以后也没有机会了,这是最后一件,所以我自己来吧。”

墨时谦低眸看了她一会儿,“好,”一个字从他喉间溢出,但跟着又低低哑哑的道,“我陪着你。”

池欢抿唇,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低着头从他的身边走过。

火化,简单的葬礼,衙墓址,下葬。

这些事情很繁琐,但有专业人士全权负责整个过程基本都很顺利。

墨时谦如她所愿没有插手,只是如同他们在一起之前……像个保镖一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池鞍下葬的流程都是亲自过她的手处理。

他除了偶尔接几个电话走远几米,其他时间都在她身边。

整个过程她都很冷静,甚至有条不紊,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出悲恸。

除了过于的沉默寡言,脸上几乎没有出现笑意。

下葬的那天,天下着小雨,几乎看不到雨水,但寒意料峭。

池欢穿着黑色的大衣和黑色的长靴,脖子上也围着黑色的围巾,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遗照,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悲伤?自责?怨恨?

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全部混在了一起变成了空白,更多更多的是无力,和茫然。

黑色的打伞撑过她的头顶,男人低低的嗓音也在她的头顶响起,“欢欢,你站很久了,我们回去,嗯?”

池欢素来娇软的嗓音此时静静的像是唯独剩下了叹息的情绪,“我本来想,他五十一岁入狱,坐牢十年,出来也就六十一岁,命长的话活到七八十岁,也还有十几年,到时候我应该也有很多钱,至少能让他安度晚年……”

她微微垂眼,眼睑耷拉着,满是低落和无奈。

男人从身后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手臂越收越紧,嗓音低到极致,像是从喉咙最深的地方发出,“对不起。”

他一生几乎不曾有所恐惧,但从接到萧御的电话开始,就怕她会怪他。

这几天,他看着她总是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的模样,心底的慌张就无限制的扩大。

有时甚至觉得她不愿搭理他,然后就随便找个理由跟她说话,她也会看他,也会跟他说话,并没有怪责他的意思。

可不安还是不断的累积,他宁愿她歇斯底里的哭,发脾气,闹,发泄出来。

她静默不语,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池欢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黑色的雨伞下男人冷峻而紧绷的俊美的一张脸,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轮廓,“墨时谦……”

他低头看着她,紧紧地盯着她,瞳眸缩着。

他这样抱着她,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绷着的身体。

“我想……”

她一句话还没说话,跟前的男人突然撤了伞,随手扔到一边,然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边往墓园外走,“天太冷,下次再来看你爸爸,回车上去,我带你回家吃点东西,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池欢被他抱着,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清隽俊美的侧脸,心头酸软,又难过。

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低低哑哑的道,“我亲手做给你吃,嗯?吃完你就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她沉默,然后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墓碑怔怔出神。

“你怎么把伞扔在那里了,我可以撑的啊。”

男人低头,脸贴了贴她的,嗓音很低,“没关系,就几分钟的路,冷的话,你回去就泡澡,泡完刚好可以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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