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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没人在乎,渡晴没出席的原因,众人是心知肚明,宁王在宫中养伤两个月,不只一次拒绝她的探视,更别说她可是皇后派人接进宫中,特别恩准让她去探病的,宁王此举可是一次驳了两个女人的面子。
皇后打的心思众人也是知道的,不外乎就是要提醒宁王他还有个娶了一年多的王妃,征战回来,还不闻不问,等于是任其守活寡,恁地无情。
当然,最可怜的莫过于渡晴,被皇后逼着去吃了几次的闭门羹,休妃的消息也因此传了遍,在这样的氛围下,不仅她没有脸出席,就连景宁侯府也怕成了让人嘲笑的箭靶,无人到场。
至于其他带着精心打扮的闺女出席的大臣皇亲,自然也是各有心思盘算。
宁王打了胜仗,可以说确定了他是明日的君王,若女儿被看上了,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家这边不也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气派皇宴上,备上各珍馔美酒,各色美人婀娜娉婷,环肥燕瘦,妖娆美丽,个个引颈期盼宁王的到来。
终于,皇上与皇后出现了,两人身后就是万众瞩目的宁王,他头戴玉冠,一袭绣金绸缎袍服,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霸气与桀骜冷锐的目光,都让人又敬又畏。
他身旁是风流倜傥的苏晨光,当然,还有大皇子、杜京亚及其他皇子。
但大多数的目光都投注在俊美无俦的朱靖身上,美人们美眸熠熠生辉,莫不为他的神采倾倒。
众人同时向皇上及皇后行礼后,皇上先行落坐,说了一番赞美宁王的话,再要众人不须拘束,待众人落坐后,即示意乐师奏乐,添些喜乐气氛。
接下来,觥筹交错,一片喜气,不少人向朱靖敬酒,也不忘带着自己闺女让朱靖看看,其中,年近四十的李尚书更是拉着自家女儿李芳仪到朱靖的桌前。
他虽是朱靖的岳丈,可是他从不敢以长辈自居,毕竟女儿只是侧妃。
众人对他这等举止,莫不在心中嘲笑,李尚书真是被权势朦了眼,女儿只是侧妃,说穿了就是个妾,这个诚她本就不该出现,出现了也该低调着点,偏偏他这个老丈人还眼巴巴的带着女儿凑上前,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当妾的女儿?!
朱靖朝李尚书微微点头,他立即拱手,斯文的脸上尽是笑意,“臣恭贺王爷身体康健,为国立下大功,臣这女儿可是望眼欲穿,终于盼到王爷呢。”李尚书对他人嘲讽目光毫无所觉,只知道他女儿只要多点手段,就有机会站上正妃的位置。
“父亲说什么呢。”李芳仪故作羞怯,可眼底那抹得意却掩饰不了,她自诩有着艳若桃李之貌,在这么多出色的美人之中,庶出的身分也许让她矮了一截,但只有她拥有他。
“你父亲在替你诉相思呢,哈哈哈,年纪大了,心倒是很年轻。”刘阁老的声音陡地响起。
李尚书神情一变,笑意一僵,李芳仪脸色也略微一白。
年届六十的刘阁老就像只笑面虎,头发花白,一双精锐老眸内敛,位高权重的他,在朝臣心中的分量不输当今皇上,却是皇上的死对头,只因为他们拥戴的未来新主并非同一人。
“我这个臣子说来真不像样,竟然比皇上、皇后,还有立下大功的宁王都晚到,老臣刚刚已向皇上及皇后告罪,自罚一杯,现在,也向宁王自罚一杯。”
刘阁老没理会脸色有些难看的李尚书父女,拿着酒杯对着坐在几案后方的朱靖恭敬的一举,再仰头喝光杯中美酒。
朱靖先看着他,目光再越过他,落在坐在上方的皇后身上,她那张保养得宜的冷艳脸庞透着虚伪的笑意,而后跟着执起酒杯,也喝光了酒。
“王爷此战立了大功,其他将兵们都已经领了皇上的赏赐,就不知王爷想要什么赏赐?”刘阁老刻意抛出这个话题。
“本王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为保百姓安居,出征乃是责任,亦是使命,不须赏赐。”朱靖大器的回道。
“哈哈哈!宁王果真为国为民,看来是老臣误信谣言,以为王爷要的赏赐只有一个,便是休掉侯府之女。”
此话一出,四周立即静悄悄的。
皇上有些不满的蹙起眉头,皇后则是表面凝重,但心里可欢快了。
席间面露喜悦的人也不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闺女们,连李芳仪也多了心思,她知道宁王不是沉迷女色之人,正室没了,也许也没有再娶妻的打算,宁王府中,她就一人独大。
“一功不得求二赏,宁王可要慎重,尤其为了是否立为太子来继任大统,宁王这才领兵出征,为的是让大皇子及其他皇子们心服口服。”皇后故作好心的提醒,一来是要逼他表态,二来是暗讽他出征是为了争位。
“皇后……”皇上不悦地低唤一声。
“父皇,无妨,既然皇后跟刘阁老特意要挑起这个话题,那儿臣就把话说白了,”朱靖不理会苏晨光频频跟他摇头的动作,“我的确想休妻,这应该是称了皇后跟刘阁老的意,毕竟我若死在战场上就罢,既然活着回来,就该活得更恣意,可偏偏府中摆着一个被强迫娶进门的王妃,若是置之不理,外人道我无情,误她一生,要是勉强亲近,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又显得窝囊惩屈,不如干脆放她自由,另觅幸福。”
此话一出,频频点头的人不少,但皇后可不依了,“宁王说称本宫的意,此话太过,王妃还是本宫替你精挑细选的……”
“皇后还是闭嘴吧,这里的人对皇后的心思都很清楚,父皇的身子调养得当,太医定时把脉,又有多名国之栋梁,像刘阁老,”朱靖冷峻的黑眸落在刘阁老的脸上,“辅佐父皇日理万机,力保天下百姓安乐,相信父皇能坐稳大位,至于太子之位,就晚个几年再立,也让父王多几年思考,谁才是良选。”
皇后脸色铁青,刘阁老的脸色也不好,坐在一旁的朱晏及杜京亚亦然。
偏偏朱靖仍是一脸霸气,其他人则紧绷着心弦,不敢插话。
皇上却感到欣慰,儿子比自己更有胆识,更有魄力,连自己都不敢得罪的刘阁老,他也能与他平视。
“父皇,儿臣身体刚好,无法太勉强,宴会请继续,儿臣先告退了。”朱靖起身向父皇拱手,就要离开。
“王爷,话不能说一半,而且你刚刚对皇后用了闭嘴之词,此乃大不敬……”刘阁老没打算放过目中无人的他。
朱靖冷笑一声,倾身靠近,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道:“你确定要本王留下?那些刺客是你跟皇后派来的,而东街霸王那颗头颅,你确定是替天行道组织挂上去的?”他这一席话都是大胆假设,刻意混淆刘阁老的,就是要他们以为他已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只是缺乏有力证据,才没当众揭穿他们的恶行。
刘阁老的表情悚地一变,严肃的看着他越过自己离开,苏晨光也急急向皇上行礼,追了上去。
李尚书看着愣住的女儿,轻推她一把,“宁王都走了,还不快跟着回府伺候。”
李芳仪粉脸一红,急急敛裙向皇上、皇后行礼,也跟着离去。
接下来,皇宴虽然持续,但众人心不在焉,都在猜测宁王最后跟刘阁老说了什么,居然能让他瞬间变了脸色,事后又一副没事样。
蓝蓝天空下,一抹黑色身影抛出手腕上特制的回转银爪,能够自由弹出并收回,一条长长的红色蚕丝线在阳光下发出细微的红光,她如同蜘蛛人般,迅速在屋檐间飞掠摆荡,就算有人经过,也只能见到一个黑影闪过,大多会以为是鸟儿飞过。
这个身影熟门熟路的越过一座高高的后门砖墙,掠入宁王府,以同样的方式,迅速的回到主人房。
当她推门而入时,等候多时的铃月跟莹星大大的松了口气。“王妃终于回来了,我们都要吓坏了。”铃月拍着怦抨狂跳的胸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