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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宁笑了笑。“姊姊何必将个丫鬟放在眼里?千二爷肯定是喜欢姊姊多过水嫣那丫头的。”千允怀对宣静霞嫁给陵王一事肯定是痛心疾首,至于谁怀了他的孩子,他根本不会在乎,他的眼里只有宣静霞和功利。
“他只有要银子的时候才会对我好……”夏依嬛愁眉不展地道:“宁妹,我的嫁妆用得快见底了,若是用完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回家去讨,让父亲母亲烦恼吧!”
夏依宁这才知道她来做什么,她很快起身打开斗柜,拿出一只妆匣,正是当初她要出嫁前夏依嬛给她添妆的那一只。
“姊姊当初送我的首饰都还在里头,姊姊先拿去应急吧。”她把妆匣塞进夏依嬛手里,眼神一暗地道:“其实,宣家只是看似风光,静霞小姑出嫁时,为了场面,可把家底都翻出来了,如今只怕是空有首富的名头,我的嫁妆也是用得七七八八了。”
夏依嬛见她只是将当初她送的妆匣拿出来,还反过来向自己哭穷,也脸色讪讪,无言了。
这次千允怀在京城无意中得知宣静宸要订亲的消息,急忙赶来,卓容臻不屑来商家道喜,他便主动说要带她一块来,水嫣怎么吵,他都不肯带水嫣同行,当时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比水嫣重要,谁知他在路上才说,要她从夏依宁那里周转些银子,要她至少拿个五万两银票。
她看看手中的妆匣,顿觉心烦,这跟五万两银票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他知道了不知会如何不悦……
另一边,宣景煜迎了千允怀到聚云轩的偏厅,下人送上了茶,不等千允怀开口,宣景煜啜了口茶先道:“先前静霞出阁,千二爷特意请我大姨子来添妆,有心了。”
千允怀干笑了两声。“不过是一套头面,不值一提。”
那一夜他一直等到天明,宣静霞都没出现,在那之前,他派去的人几度想试图潜入宣府都失败了,谁知道李翊皇竟会派了人来保护宣静霞,他费了好大力气,仍是没有成功劫走宣静霞,她仍是顺利嫁进了陵王府,且不过多久,就传来有孕的消息,令他备受打击。
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的,等将来他除掉李翊皇,做了摄政王,她就会乖乖到他身边了,眼下他要做的是拿到玉脉的入山令牌,再把玉脉献给李翊皇以表忠心,前世令牌是夏依嫣偷来给他的,这一世他得由自己取得了。
“一套头面?”宣景煜故作诧异,搁下了杯盖看着他。“可静霞怎么说那妆匣里一件首饰都没有?”
千允怀心里一个咯噔,宣静霞不会把纸条给宣景煜看了吧?他是笃定她纵然吃惊,可碍于姑娘家的清誉,也不会将纸条给任何人看,以免叫人误会与他有何瓜葛。
“没、没有头面吗?”他挤出一丝假笑。“会不会是静霞记错了?”
宣景煜笑了笑,乌黑的眸子却清冷如霜,他慢悠悠地道:“静霞说那妆匣里只有一朵珠花,想来二爷你这是礼轻情义重。”
一朵珠花?千允怀更窘了。“怎么会是珠花?”
“就是啊,为何会是珠花?”宣景煜笑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二爷怎么会是出手一朵珠花之人?”
千允怀当下恍然大悟的拍额。“我知晓了,肯定是我那小妾笨拙拿错了,我分明叫她褥漆描金匣子,她兴许是错取了黑漆描金匣子,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让静霞以为我是那小器之人,竟在她大喜之日只送上一朵珠花。”
他不明白,宣静霞看到了纸条密而不宣是正常的,可怎么告诉宣景煜匣子里摆着一朵珠花,她就不能说有一套头面吗?
“原来如此。”宣景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千允怀换上一副热络脸孔。“景煜,这事好办,改日我见到了静霞,再亲自向她解释。”
“现在可要称一声侧妃娘娘了。”宣景煜嘴角一挑。“而且,如今要见她一面也非易事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要见她都得先通报一声,何况是二爷你。”
千允怀心里一阵不悦,这是在说他不配见她吗?他轻笑一声。“景煜,你是否忘了我是陵王爷的表弟,兰贵妃乃是我的表姨母,我要进陵王府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事实上,他这几个月来求见陵王都极不顺利,他母亲直催着要他去巴结陵王,可他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如何巴结?
就彷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他和陵王之间,前世此时,他已是陵王心腹,眼下却迟迟未有进展,叫他怎能不急?
“我确实忘了,那你如今可得称静霞一声表嫂了。”宣景煜打趣道。
千允怀脸色一僵,表嫂……这可恨的称谓!
“这么说来,咱们如今也有姻亲之谊了。”千允杯又换了张笑脸,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提起玉脉之事。
这一世,宣景煜可还未向他提起那能让宣家富可敌国的玉脉。
他拿起杯盏啜了几口茶,搁下杯盏,抬眸看着宣景煜,脸上带着笑容,有几分兴味地说道:“对了,景煜,你的商队走南闯北,不知可有听闻益州近日发现一条玉脉,那玉脉所在之地属于益州的吴家,可把吴员外乐坏了,当地每户人家都得了赏银。”
益州距离宁州甚远,接近边关,即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一个月的功夫才会抵达,想来宣景煜也不可能去求证,因此他才放心胡诌。
第十五章
狼子的野心(2)
宣景煜听他话锋一转,不经意的提起了玉脉,心里如同明镜,已知他的来意,果然如夏依宁所言,他知道宣家玉脉,也觊觎着,这是来意不善了。
其实今日千允怀并无喜帖却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他便知道一定有所目的,这人委实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静霞的亲事定下后,千允怀几次登门要见他,他都派大总管去挡着,宣称他不在府里,府里女眷众多,不便让他入内,可今日千允怀为了玉脉,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来了,且绝口不提将他拒于门外之事,可见他对那玉脉有多迫切。
“说起玉脉,我宣家正好也有一处玉脉,只不过鲜少人知。”他缓缓地道。
听宣景煜主动提起,千允怀精神一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但表面上他仍佯装惊讶,“是吗?宣家竟有玉脉?”
宣景煜将他的作戏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看来二爷与陵王爷的关系确实疏远得很,竟不曾从陵王爷那里听说我宣家玉脉之事。”
千允怀狠狠一愣。“你说……陵王知晓宣家玉脉一事?”
“看来二爷真的不知。”宣景煜轻描淡写地道:“我已将玉脉献给陵王了,以表效忠之心。”
“什、什么?!”千允怀的脸色青白不定,顿感一阵天旋地转。“你为何这么做?!”
对比他的震惊,宣景煜的嗓音轻淡如风,“二爷这话倒是问得奇怪了,说起来,陵王乃是我的妹夫,我欲助他一臂之力,有何奇怪?难道二爷的立场不与我相同吗?”
千允怀无法反驳,亦说不出话来,此时与宣景煜对坐着,每时每刻都如芒刺在背,之后开了席,宣景煜差人领他入了席,他也是一口水都喝不下,匆匆带着夏依嬛告辞。
他们一走,夏依宁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这两人前世是危害宣家的主谋,只要他们在,她片刻都难以安心,怕他们使出什么无耻手段要陷宣家于不义。
“你真该亲眼看看的,千允怀听见我说玉脉已献给陵王,顿时脸色惊变,实在好笑。”宣景煜说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也奇怪,自从他成亲之后,便再也没作那个宣家败落的恶梦了,但今日见到夏依嬛,他心里还是极不舒服,彷佛她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主谋。
夏依宁也觉得十分痛快,不过还不是他们松懈的时候,她正色道:“景煜,有两件事陵王须得知道,你得去一趟京城了。”